在過去兩年的大部份時間裏，外國官員和企業高管設法應對習近平的「清零」政策。現在，他們正在試圖弄清中共當局上個月在無預警情況下突然取消防疫政策的決定。面對中共的多變，中國歐盟商會主席說，即使是Omicron也比中共政府更容易預測。

《華爾街日報》1月9日報道，中共對「清零」政策的突然轉向所帶來的衝擊，體現了企業、外國政府和學術界在應對中共的「黑箱政治系統」時所面臨的不確定性。隨著習近平積累更多權力，這個黑箱系統變得越來越難以攻破。

中共突然放棄「清零」 令很多公司驚訝

在過去一年的大部份時間裏，企業高管、投資者和外交官都在追尋線索，以了解中共何時可能解除「清零」政策。該政策自2020年初以來擾亂了商業，顛覆了商業規劃。

二十大前後，經濟學家們曾預測中共將在2023年3月全國兩會後將逐步放寬清零政策。但當北京在2022年11月底出現了一系列令人擔憂的經濟跡象和反封控大規模抗議後，當局突然取消防疫政策。《華日》說，這種看似草率的變化讓許多公司感到驚訝，他們原本以為會有一個通向最終開放的逐步過渡期。

由於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解封，導致全國的殯儀館和醫院系統在突如其來的疫情海嘯的攻擊下崩潰，發熱藥品也極為短缺。

《華日》援引中國歐盟商會主席伍德克（Joerg Wuttke）的話說：「商業界對這種突然投降感到震驚。」他還說，許多外國公司已經在人員短缺和營運中斷中掙扎，因為他們的供應鏈上有大量工人請病假。

「在某種程度上，Omicron比中國（中共）政府更容易預測。」伍德克說，「我們看到，一個更加政治化的環境使得弄清決策者將採取甚麼行動，變得非常困難。」

外界了解中共內部如何運作變得越來越難

《華日》說，幾十年來，學者、外交官和企業高管們通過仔細研究政府文件、國家媒體報道和官員公開露面的圖片，尋求有關共產黨內部運作的線索。中國專家通常將這種工作稱為「北京學」或「tea-leaf reading」。

自2012年掌權以來，在推動專制控制的過程中，習近平打破了黨在人事任命方面的長期做法，傾向於政治忠誠，並扼殺了對政策的辯論。他對國家安全的關注促使官員們變得越來越神秘，並切斷了外部份析師對一些信息的接觸渠道，這些信息可被用來挖出對中國的洞察力。

報道說，習近平的做法破壞了官員、學者和投資者此前用來指導與北京打交道的陳舊策略。一名資深的西方商業說客說：「很難知道誰在黨內有甚麼地位，以及決策是如何進行的。沒有明確的決策關聯。當你找到負責的政府人員時，他們只會給你讀一份文件，拒絕合作。」

這名說客說，中國與COVID有關的邊境管制在過去三年中減少了中共官員、企業高管和學者與西方同行之間的面對面會談，從而使這個問題變得更加嚴重。

一些試圖弄清楚應該與哪些中共官員保持聯繫的外國外交官說，他們被習近平在決定重大任命時的做法所迷惑。例如，在過去的一年裏，習近平似乎讓一些資深官員以閒職的方式進入半退休狀態，但幾個月後又讓他們重返一線政治，在中共最高檢察機關和台灣事務辦公室擔任高級職務。

美歐企業變得越來越謹慎

據西方高管、行業團體和說客說，面對這種不透明性，許多美國和歐洲企業對中國變得越來越謹慎，並避免在中國進行重大投資，寧願採取觀望態度。

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發布的2022年度《中國商業環境調查》報告顯示，美國在華企業的信心跌至16年以來最低。83%的受訪者表示，與三年前相比，他們對中國的商業環境不太樂觀。96%的受訪企業的在華業務都曾因疫情防控措施而遭受負面影響，將近一半的企業反映其受到嚴重的負面影響。防控措施還影響到一半以上企業的未來業務和投資計劃。

報告說，其中企業反映最多的影響是他們認為在中國營運所面臨的「政治風險」與日劇增，這顯示出他們對中共政策走向的高度擔憂，因為國家政策影響到商業環境以及政治目標和經濟實用主義之間的平衡。

中國歐盟商會在2022年9月的報告中表示，中國市場現在「可預測性、可靠性和效率都在降低」，這正使人們失去信心，許多企業希望將投資「轉移到其它更可靠、更可測的市場」。

《華日》報道，位於悉尼的基金管理公司「Magellan Financial Group」的投資組合經理Arvid Streimann在2022年12月告訴股東，「中國的吸引力不如以前了。如果你在中國投資，仍然會受到升高了的監管風險的影響。」

其它公司表示，他們已經投入了更多資源來審查中共政策制定過程。

政治風險諮詢公司歐亞集團（Eurasia Group）的高級分析師Neil Thomas說，中共政治的不透明性「增加了市場的波動性，因為它導致投資者對不可靠的信號反應過度，對真實但微妙的變化反應不足」。

前摩根士丹利亞洲區前主席Stephen Roach 1月9日發表推文說，「當涉及到帶有意識形態色彩的中國（中共）政策聲明時，可信度是一個比以往更嚴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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