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中共政治局召開會議,新華社僅發出了五百多字的報道,稱審議了《中國共産黨政治協商工作條例》,卻沒有再提「清零」防疫,也沒有繼續討論經濟問題,更沒有涉及國際局勢緊張問題,顯得相當蹊蹺。當天下午,政治局集體學習「中華文明探源」,報道卻用了兩千多字。中共高層真的毫不關注緊迫的內外難題,一心研究考古?
「清零」政策是否有變
一個月前的4月29日,中共政治局曾召開會議,分析研究經濟形勢,承認「經濟發展環境的複雜性、嚴峻性、不確定性上升」,並稱「疫情要防住、經濟要穩住、發展要安全,這是黨中央的明確要求」,「堅持動態清零」。
5月5日,中共政治局常委開會研究疫情防控,稱「我們的防控政策是經得起歷史檢驗的」;「堅決克服輕視、無所謂、自以為是等思想」;「毫不動搖堅持『動態清零』總方針,堅決同一切歪曲、懷疑、否定我國防疫方針政策的言行做鬥爭」。
中共黨媒一度連篇累牘地宣傳「清零」防疫,不過,隨著極端防疫措施從上海蔓延到更多地區、特別是北京、天津,中共不得不悄然降調。一段時間以來,黨媒不再突出宣傳「清零」防疫,也沒有強調「鬥爭」,並儘量迴避報道各地疫情,更避免提到「封城」的字眼。
5月27日的政治局會議忽然不提「清零」防疫,顯得十分突兀。到底是中共高層真打算降格「清零」防疫措施,還是因為備受詬病而不得不降低調門,目前尚不得而知。各地的封閉措施似乎並未放鬆,只是北京部份高校學生奮力抗爭,阻止了隔離牆的建設,還爭取到了自由返家的權利,但諸多被封閉的居民小區仍然被嚴控。
5月27日,新華社報道,《疫情之下如何保證教學質量?收取快遞如何確保健康安全?——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回應疫情焦點問題》。報道引用中共國家衛生健康委新聞發言人米鋒的話說,「每日仍有10餘個省份報告新增本土感染者,疫情防控形勢依然嚴峻複雜」。
奇怪的是,報道通篇隻字未提「清零」防疫,也沒有提到諸多城市居民小區封閉的任何情況,主要談學生假期返家和快遞問題。
5月27日,中共國家衛健委通報,全國尚在醫學觀察的密切接觸者197,164人;即還有近20萬人被隔離在方艙醫院或不為人知的隔離點。這一數字應該經過了加工,但仍然不難想像各地被封閉的狀況,與網絡上的不斷爆料吻合。疫情仍然嚴峻,政治局會議卻不提「清零」,顯然「清零」防疫並未奏效,中共高層大概也扛不住外界的巨大壓力,不得不降調,更難提「鬥爭」了。
經濟陷困境 無人願意背鍋
中共「清零」防疫自毀經濟,最後應該由誰來背鍋,顯然是關乎二十大權力爭奪的一個大問題。有分析認為,李克強一度被有所抬高,可能會被推卸。
5月25日,李克強曾主持號稱10萬人參加的電視電話會議,要求「穩住經濟大盤」,但他的重要講話卻被黨媒縮水,至今也沒有全部公開。同時,黨媒再次密集宣傳習近平的經濟理論。
如此看來,讓李克強獨自背鍋顯得太牽強,何況李克強從政多年,諳熟中共官場。李克強1976年在安徽下鄉插隊時就曾擔任黨支部書記;1977年考入北大,上學時擔任北大學生會幹部;1982年畢業後留在北大擔任團委書記;1998年從共青團中央書記調任河南省委副書記,再到河南、遼寧省委書記;2007年成為政治局常委,已經連任三屆;2008年擔任中共國務院第一副總理;2013年任總理至今。李克強不會願意背鍋,應該也沒有那麼容易被推卸。
5月25日,李克強在電視電話會議上說,「3月份尤其是4月份以來,就業、工業生產、用電貨運等指標明顯走低,困難在某些方面和一定程度上比2020年疫情嚴重衝擊時還大」。
這句話既點出了中國當前的經濟困境,也暗示「清零」防疫嚴重損害了經濟,李克強顯然不打算背鍋。他還說,「發展是解決我國一切問題的基礎和關鍵,做好疫情防控需要財力物力保障,保就業保民生防風險都需要發展做支撐」。
5月27日的政治局會議不可能不討論經濟問題,至少李克強會再次提出他的觀點,韓正很可能附和,說不定其他人也會發表意見;各地方官員搞不好也會訴苦,他們還指望在二十大上繼續陞遷,即使沒政績,也不能有劣跡。沒人願意為經濟困境背鍋,也沒人真能提出解決方案;「清零」防疫又不能輕易否定,只能乾脆不提了。很可能相關的討論、甚至爭論沒有結果,自然也不能讓外界知道。
二十大指標人物之一的中共副總理胡春華,似乎缺席了此次政治局會議。新華社報道,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胡春華27日至28日在河南省實地督導小麥夏收等「三夏」生產工作,稱「河南是全國小麥生產第一大省,面積和産量均佔全國四分之一左右」;「有效克服了去年異常秋汛和農資價格上漲等不利影響……」。
這樣的說法恰恰表明,糧食危機確實存在,胡春華為了救火,連政治局會議都沒法參加,可見問題有多嚴重,但政治局會議的報道卻隻字不提。
經濟問題和「清零」防疫的爭論都不能說,新華社只好僅報道會議審議了《中國共産黨政治協商工作條例》,剩下的用一句「會議還研究了其它事項」敷衍。
外交問題也爭論不下?
美國總統拜登剛剛結束了亞洲之行,聯合12個國家發起了印太經濟框架,陷入窘境的中共謾罵之餘,頻頻釋放軍事對抗的信號,中俄轟炸機還專門在日本海、東海和宮古海峽繞了一圈,類似的軍事行動,應該只有習近平才能下令實施。中美、中日、中韓關係進一步惡化;東盟主要國家倒向美國;中俄繼續抱團取暖,中歐關係只能更差。
這些問題,政治局會議不可能假裝不知道,如何應對恐怕也會陷入爭論;繼續與美國及其同盟硬抗,還是應該適當緩和,估計也沒有取得一致意見,新華社同樣沒法提。
不過,5月28日新華社報道,《王毅:美國的世界觀、中國觀、中美關係觀出現了嚴重偏差》。從這篇報道的題目就可以看出,中共高層再次試圖把中美關係惡化的責任推給美國,以摘除自身誤判「東昇西降」的責任。在政治局會議上,繼續與美國強烈對抗的做法可能遭受了某種質疑,正在南太平洋訪問的中共外長王毅忽然被授意談中美關係,更像在為習近平解套。
眾多內外困局之下,中共政治局會議的報道卻輕描淡寫,似乎更有心思研究考古,很有些不務正業的味道。「清零」防疫騎虎難下、經濟下滑無解、國際孤立加劇,這三大問題都是中共二十大權力爭奪的要害,政治局內部難以取得共識,下一個困局卻正在來臨。
5月28日,新華社報道,水利部發布汛情,28日至30日,江西、浙江、安徽、福建、廣東、湖南、貴州等地,據預測有一次較強降雨過程。江西饒河、信江、撫河,浙江錢塘江,安徽青弋江、水陽江,福建閩江,廣東北江,湖南湘江,貴州北盤江,以上河流將出現明顯漲水過程。暴雨區內部份中小河流可能發生超警以上洪水,山丘區發生山洪災害的風險較大。針對雲南省部份中小河流發生洪水,水利部已經派工作組赴雲南指導。
一年一度的洪水5月底就提前到來,中共高層不會像古代皇帝一樣下罪己詔,政治局也不會像古代朝廷一樣躬身自省,一眾人等還在為二十大爭權奪利;紅朝若不倒,上天都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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