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共的監管措施是一個接一個,讓人眼花撩亂。在連續打壓了科技巨頭、中概股、課外輔導之後,中共官媒上周又開始猛批網絡遊戲、電子煙和酒類,市場嗅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隨即這些行業的股價大跌。在一片哀鴻中,只有一個行業股價走高,那就是中國的體育用品類公司。那麼,習近平到底要幹嘛?

另外,中共在7月下旬推出「雙減政策」以來,校外培訓機構就被一些省市納入到了「掃黑除惡」、「掃黃打非」的行列進行專項整治。如今,各個校培機構都在忙著裁員、轉型,那麼這個政策真能給學生減輕負擔、給家長減輕焦慮嗎?此外,中共教育部幾天前又發出通知,對「公參民」學校進行整改,那麼接下來中國的教育要向何處去呢?今天,我們就來談談這些話題。

中美關係劍拔弩張 金融脫鉤進行中?

在去年5月的時候,習近平首次提出了中國經濟要轉向內循環為主,之後,外界就一直在猜測,中共是否要走回閉關鎖國的老路了,而中共也在近期高調啟動了供銷社體制,似乎是在為可能到來的閉關鎖國和戰爭做準備。

而習近平之所以提出「內循環為主」,是因為在中美貿易戰的大背景下,中共在政治、經濟和外交方面都越來越陷入孤立狀態。尤其是在科技領域,美國不僅採取特別手段打擊華為,也不斷擴大實施科技制裁的實體名單,和中國有合作的科學家和一些留學生也受到驅逐或者是簽證限制。

而在拜登上台之後,中美衝突並沒有緩和,最近反而是更加劍拔弩張,6月份的時候,中共剛推出了《反外國制裁法》,並在近期制裁了美國的一些人員和實體。7月16日,美國政府也非常罕見地發出了一份《香港經商環境建議》 ,指出中共商務部頒佈的《反外國制裁法》,很可能會讓公司無法同時符合美國與中國的法規要求,似乎暗示了,未來美國政府會有針對香港以及中國公司更大的制裁措施,而在香港經營的美國公司,正是各種基金以及投資銀行,所以外界認為,這是美國政府對華爾街發出了警告。

此後,在校培機構被打壓導致中概股大幅跳水之後,7月30日,美國證交會(SEC)主席詹斯勒發表聲明說,美國證交會將修改有關涉及中國企業境外上市的信息披露規則,更好地保護美國投資者的利益。美國之音的報道說,面對中國上市公司所面臨的嚴峻局面,美國證交會已經停止處理中國公司在美國首次公開招股 (IPO) 和其它證券銷售的註冊申請。

香港端傳媒的一篇分析文章認為,金融脫鉤可能正在路上了。面對越來越偏執的中國監管者,外國投資者必須要更大程度地考慮政治以及管制風險。比如,前段剛上市就被中共網信辦下架的滴滴出行,背後最大的股東是軟銀,而軟銀也是阿里巴巴最大的股東,之前螞蟻金服上市被叫停也讓軟銀蒙受了損失。更可況,中國上市公司的表現並不比美國同行出色,比如同是搜索巨頭,中國百度的營業利潤率(operating margin)在2020年度是13.39%,而美國的谷歌則是22.59%。所以,近年來,中國市場的吸引力正在慢慢減退。

在7月中的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上,雖然習近平在發言中說:「要拆牆而不要築牆,要開放而不要隔絕,要融合而不要脫鉤」。但目前看上去,不管當事人是否願意,中國與美國脫鉤正在進行中。

而在一周前,中共還剛以疫情為由,對非必要、非緊急出境事由,暫停簽發出入境證件。

脫鉤在所難免 中共加速構建內循環?

既然脫鉤在所難免,那麼中共要如何構建內循環呢?一些分析認為,構建經濟內循環,要依托兩大方面,科技內循環和消費內循環。

兩天前,《華爾街日報》在報道中說,中國希望由製造業挑起經濟大梁,而非互聯網,所以儘管中共政府對科技行業採取監管整頓措施,但是,仍繼續向製造商提供大量補貼和保護。

在中美貿易戰爆發之前,中共就已經醞釀了一個雄心勃勃的提升製造業的計劃,就是「中國製造2025」,想在2025年邁入製造強國的行列,到2035年,整體製造業達到世界製造強國中等水平。然而,這個計劃因爲中美貿易戰爆發而被迫降溫,也因美國的科技封堵而受到阻滯,但是中共高層對於中國製造的重視以及升級計劃並沒有改變。

今年3月,在中共的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中,提到「深入實施製造強國戰略」,強調要「保持製造業比重基本穩定」。而現實情況是,中國還未成為製造業強國,卻已經「未富先老」,人口紅利在消失,製造業勞動力不足,比重在逐年下降。所以,為了實現上述目標,中共也在教育領域實行改革,包括讓大學文憑貶值、不允許高考復讀等,目的都是讓更多的年輕人進入工廠,而不是上大學。

促進經濟內循環,必須要提高人們的消費能力,降低家庭生活成本是中共要著手採取的措施。所以,我們看到中共政府的一系列動作,打擊房地產行業,除了要抑制金融風險外,也是為了抑制高房價。而在民生領域的一切暴利的、壟斷的行業,都有可能成為被打擊對象,比如在8月4日,中共官媒新華社發了篇文章,標題是《警惕電子煙流向未成年人》,同一天,科技部官網也登了篇文章,提到研究人員認爲,酒精是全球癌症的主要原因。兩篇文章一出,煙酒業股價大跌。

同時,由於人口老齡化加劇,經濟增長動力不足,中共不得不放鬆了生育限制,同時也出台多項措施減輕教育負擔,比如打擊學區房和校外培訓機構等。

然而,圍繞教育的一系列新的舉措,除了要鼓勵生育之外,還有更深層的目的,那就是思想控制。

和毛澤東時代的閉關鎖國不同,要在中國開放40多年後再把國門關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已經參與國際交往、眼界大開的中國人,就算是關住了人,想必這個心也很難關得住了。可以想像,這對想要內循環的習近平來說,是一個非常頭痛的大問題。

怎麼辦呢?中共用的還是一貫的老辦法,封閉思想,洗腦灌輸。

比如,一周前,上海市教委剛印發了一個2021學年度課程計劃,規定《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學生讀本》成為中小學的必修課,另外,嚴禁對小學一到三年級進行全學區、全區範圍的任何形式的學科統考統測,而三到五年級的期末考試只考語文、數學兩門學科,也就是小學生期末不用再考英語了。

那麼,到底是學英語加重學生負擔,還是讀習近平思想加重學生負擔呢?可見,打擊校外培訓機構並不單純是為了減輕學生的負擔,也是為了控制學生的思想。還不只是文化類,幾天前,網上還傳出消息說,中國音樂學院接到通知,世界名曲、宗教音樂也不讓教了,不過,消息目前還沒被官方確認。

此外,8月5日,中共教育部等八部門又再下發通知,「公參民」學校將轉為公辦或是停止辦學。「公參民」學校,就是利用公辦學校的知名度和教學資源,所開辦的民辦教育學校。兩年後,國有民辦小學和初中將會消失。

所以,德國之聲的評論認為,整頓校外培訓的重點並不在於減輕學生負擔,而是教育壟斷和思想控制。因為在中國,死板僵化的教學大多發生在公立學校,而一些民辦學校甚至校外培訓機構,則會試圖通過探索創新的教育模式來吸引生源,比如減輕學生負擔,尊重學生興趣,培養學生獨立自主和批評思維能力等等。

所以,我們看到,最近中共似乎特別關心未成年人。8月3日,中共官媒新華社旗下的《經濟參考報》,還發文批評了電子遊戲,是「精神鴉片」,並且點名了騰訊遊戲《王者榮耀》,引發遊戲類股價暴跌,騰訊股價一度跌幅超過10%。不過,同一天,中共國務院頒發了一個「全民健身計劃」,計劃到2025年,帶動全國體育產業規模達到5萬億元,隨後,體育版塊多股漲停。

教培機構大轉型 家長焦慮未減輕

在中共的「雙減」政策下,目前,校外學科類培訓機構已經開始向素質教育、職業教育等賽道轉型,而多個教培公司也掀起了大規模裁員。

例如,8月4日,高途集團創始人陳向東對媒體透露說,高途全國15個地方中心,將只留下北京總部和上海、鄭州等五個分中心,裁員人數可能會涉及到上萬人。

「雙減」政策還規定,「嚴禁聘請在境外的外籍人員開展培訓活動」,所以,對於一些線上英語培訓項目來說,目前的主營業務必須轉型。兩天前,像是VIPKID和51Talk,都陸續宣佈,不再售賣境外外教課程。VIPKID擁有大約8萬名北美外教,51Talk擁有3萬名菲律賓外教。

我們看到,中共打擊了學區房,也打擊了校外培訓,但是,家長的焦慮卻沒有減輕,而且學生的負擔還可能更重了。

例如,《新民晚報》報道說,上海市民李先生說,上高三的兒子,成績中等,周末不補課是不可能的,如果培訓機構雙休日全關了,只能找「1對1」私教,價錢也肯定會很「辣手」。另外,也有家長接到培訓機構的通知,原本計劃開學後放在周末的網課,現在改到平日的晚上6點半到8點半。

而《華爾街日報》的報道標題是「中國『雙減』新規反成焦慮來源」。報道中採訪的幾位母親,雖然認同要給孩子一個快樂的童年,也不願意給孩子補課,但前提是其他家長也同樣不再強迫孩子補課。一位母親還表示,如果錄取標準是基於考試成績,那麼無論政府出台多少政策,都不會奏效。

中國的教育將向何處去?

我們看到,在剛剛結束的東京奧運會上,中國的獎牌總數名列第二,但是,相比獎牌數量,更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中國選手和網民們的連番表現。比如,中國選手的狂飆粗口、中國網民對他國運動員或是評審的刻薄謾罵等等。

有日本學者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提到,看到許多對於個人的攻擊,或是不理性、無事實根據的批評,日本人就會質疑中國網民為何如此不理性,會認為中國民意的成熟度相對比較低。他認為,這是近年來習近平政府蓄意培養年輕人「愛國精神」的結果,但這樣無控制的愛國情緒表現在國際上是不被認同的。

我們也不敢想像,在能夠參與國際交往的當下,一些國人的表現尚且如此,那麼一旦中國關上了國門,只剩中共的謊言灌輸和洗腦,那麽中國的下一代,和文明社會的距離又會有多遠?還是說,懷念毛時代的習近平正好可以再搞一場文革內鬥?@

策劃:宇文銘
撰文:李松筠、蔚然、宇文銘
剪輯:曲歌
繪圖:R1
監製:文靜
粵語配音: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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