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政府未能及時關注中共壓制香港人民自由的惡行。當然,相較於我們慣常對中共採取的立場,此次我們表示反對中共立惡法確實是進步了。但是我們必須更徹底地重新審視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以及我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立場。
針對「港版國安法」,加拿大政府宣佈了各項應對措施。外交部長商鵬飛(Francois-Philippe Champagne)於7月3日表示:「加拿大加入國際社會,對於中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通過香港特區的國家安全法再度表達嚴重關切。」
當然,當我說他說這些話時,我的意思是某人寫了一張紙說「他說了這些」,然後其他人將其轉發給記者。但這是加拿大政府的立場。同一天總理杜魯多(Justin Trudeau)在新聞發佈會上說:「加拿大加入國際社會,對中國大陸通過香港特區的國家安全法表達嚴重關切。」注意到什麼了嗎?對。兩人所說的內容幾乎是一字不差。
這份新聞稿內容其實有點含糊。有評論者就忍不住要問,部長所說的「表達嚴重關切」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比「監視有關情況」稍微推進一步。所謂「監視有關情況」就是什麼都不做,而我們確實是採取了措施,包括暫停與香港的引渡條約。既然這樣,那我就提出新聞稿中的另一句話「加拿大加入國際社會」,我們仔細來探討一下。
他們提到的「國際社會」究竟是指哪些群體呢?我非常不贊同現在的人不分情況隨口就提到某某社群、某某組織,因為這種說法隱含著虛假的集體主義,隨便以一些膚淺的特徵就把人攏在一起,混為一談,實質上這群人完全沒有共同的觀點、興趣,或其他任何關聯。但是此處的「國際社會」並非只是像小說家庫爾特·馮內古特(Kurt Vonnegut)所創造的「格蘭法隆」(granfalloon)社群,那種無害的、自我欺騙的假社群(pseudo-community),因為如果你認為自己是某個全球龐大的利益團體的一分子,未必表示你是良善的。
我在《國家郵報》(National Post)的同事約翰.伊維森(John Ivison)曾告誡我們:「加拿大總理杜魯多說,加拿大正加入國際社會越來越關注中共對香港的舉措。這並非完全正確。聯合國人權理事會(United Nations Human Rights Council)投票時,53個國家支持中共對香港的鎮壓行動,只有27個國家批評該法律。但是加拿大全球事務部長商鵬飛卻說,加拿大和許多自由民主國家一起抨擊這項立法。」
沒錯,加拿大確實是加入了民主國家的陣線。看一下批評中共的國家和支持中共的國家,你會發現與我們預期的很相近。如果你仔細思考一下當前的國際形勢,那麼首先你至少能預測到古巴是支持中共的,而英國則是反對的。所以我們的確是加入了善良、正義的自由民主國家群體。我們有這些自由民主國家相伴,共同面對人數超過我們的敵人(支持中共的國家),而敵人正幸災樂禍地取笑我們。
近期《環球時報》——中共操控的英文版《人民日報》——對此事件說到:「周二於日內瓦舉行的第44屆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共有53個國家支持中共對香港的國家安全立法,勝過了27個國家的反對聲浪與抵制。專家認為,這次壓倒性的勝利表明了,中共在人權方面的成就贏得了更多支持者,並為更多人所了解。某些西方國家試圖使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政治化,並利用與人權相關的問題作為攻擊中共的武器,這些國家的雙重標準致使他們在國際社會中受到更多的批評。」
是不是很荒誕?確實是,但這是事實。支持中共的國家諸如人權理事會成員國:沙特阿拉伯、津巴布韋、委內瑞拉、北韓,以及中共在非洲的附庸國(中共即將全盤接管這些國家),他們的人數超過反對國如澳洲、比利時、愛沙尼亞、法國、愛爾蘭、挪威、瑞典、瑞士等。(美國不在此參與名單之列,因為在2018年美國不滿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具有政治偏見的做法,於是退出該組織,這是特朗普執政後為了導正國際社會所做的決策,震驚了聯合國。)
早在公元前1世紀中期,蓋烏斯.尤利烏斯.凱撒(Gaius Julius Caesar)在《高盧戰記》(The Conquest of Gaul)中寫道:「所有人天生嚮往自由而厭惡奴役。」但願所有人都真的是這樣。不過凱撒的論述絕非等於說所有人一出生就生活在自由社會,或生活在具備創造和維持自由所必需的政治制度與文化習慣的環境中。
自由是很容易被剝奪的,即使是生活在以《自由大憲章》(Magna Carta)為基礎建立了數個世紀的自治政府統治下,還是需要去爭取自由。凱撒本人覬覦羅馬共和國,之後便建立了羅馬帝國,實施獨裁統治。在世界大多數地方,自由根本不存在,「國際社會」是由暴政、獨裁、竊盜統治(kleptocracy)所控制的。
在某種程度上,我讚賞杜魯多總理的舉措和發言。但他應該再補充一句,「讓華為進入我們的5G網絡之前,撒旦就蠢蠢欲動,準備擊垮我們,所以我們將軍事預算增加了一倍。」總理和他身邊的幕僚都需要更深入地思考。只是我擔心他會沉浸在四海一家的舒適、穩定感中。
我們與中共不一樣。我們是暴政海洋中的自由之島、虛偽海洋中的誠實政府、苦難海洋中的繁榮之島,這一切都是相互關聯的。
如果加拿大的外交政策要能起作用、有所作為,首先是對國際社會的認識必須再度採取保守、謹慎、非多元文化或非相對主義的觀點:世界上大多數地區是治理不善的,大多數政府都是自由的敵人,他們在自己的國家是討厭、恐懼自由,在國際上對於自由更是冷嘲熱諷。一旦你認識到這個所謂的「國際社會」並不是真的那麼舒適、一團和氣,也不是每個國家都能夠具有崇高的道德,保護我們免受所有威脅,那麼你就會了解到,我們需要做的不只是「表達關切」,也不只是現在所採取的這些小小的因應措施。
我們需要強大的軍事力量、強大的聯盟,以明確的言詞勇敢地捍衛自由,更重要的是要深刻了解自由不是理所當然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原文The Crushing of Freedom in Hong Kong Needs a Stronger Response from Canada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作者簡介:約翰.羅布森(John Robson)是一位紀錄片製片人、《國家郵報》專欄作家、《多切斯特評論》(Dorchester Review)特約編輯、《氣候討論會》(Climate Discussion Nexus)執行董事。他最新製作的紀錄片:《環境:一個真實故事》(The Environment: A True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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