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生完老二後,我遞出了育嬰假申請。我想,最開心的人應該是我們家老大 了。雖然他已經很適應幼稚園的生活,老師也對他照顧有加,但自從我請育嬰假開始自己帶他後,他每天從一睜開眼睛到晚上睡覺,都笑嘻嘻的,好像很高興有媽媽陪在身邊。
就連去公園遇到別的媽媽時,她們也都說:
「小雄的個性本來就很開朗了,但最近感覺變得更活潑了,臉也比以前圓了呢!」
其實,我也一樣很開心,總算不用為了兼顧工作與家庭蠟燭兩頭燒,也不必再被時間追著跑,對著明明還不會看時鐘的孩子大吼: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能專心陪伴兩個孩子成長,讓我感到很幸福。但不知道為甚麼,從那天之後我一直想起學妹傳來的那張照片。閉上眼睛,彷彿看見自己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工作的身影,心情甚是微妙。
「是因為帶孩子太累,所以想回去上班了嗎?」
似乎也不是。雖然有時會羨慕「偽單身」去上班的老公,但也心知肚明職場生活並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很訝異自己居然會懷念起上班的日子。
曾經在媒體界很活躍的史蒂芬妮史塔爾(Stephanie Staal),走入家庭生了孩子後,她成為了一名獨立記者。她曾在《偉大的女性》(Reading Women: How the Great Books of Feminism Changed My Life)這本書中描述女性結婚後,身上同時背負了妻子和母親的角色,為了扮演好這些角色卻失去了自我,不斷在無數個抉擇中徘徊掙扎。
著名小說家雷切爾卡斯克(Rachel Cusk)也在《回憶錄》(A Life's Work)裏說過這樣一段話:「成為母親之後,和孩子在一起時,『我』並不是真的『我』;但孩子不在身邊時,『我』 卻也不是完整的『我』......身為母親的我們,總會像這樣在內心反覆糾結,在過程中跌跌撞撞,終究學會活出自己的人生。」
我似乎也是如此。雖然很喜歡「媽媽」這個角色,但卻不喜歡自己當媽媽時的樣子;雖然懷念上班時的日子,卻不想回到還沒當媽前,整天只知道工作的生活;雖然想重返職場當職業婦女,卻不想日復一日地為工作忙碌奔波後,在夜深人靜時覺得空虛,很想把分裂的自己拼湊完整。
「我想成為甚麼樣的媽媽?」
「孩子真正需要的是甚麼?」
「工作對我的意義是甚麼?」
「對我來說甚麼才是最重要的?」
「我到底想要過甚麼樣的人生?」
於是,我回到原點,在心裏問自己這些問題。
重新思考媽媽這個角色和工作對我而言的意義,拋開所謂「好媽媽」、「成功人士」的世俗標準,回到內心,聆聽自己內在的聲音,究竟我想要成為甚麼樣的媽媽?甚麼樣的員工?甚麼樣的自己?
精神分析學者詹姆斯霍利斯(James Hollis)在《到了四十歲,我還不知道我是誰?》(The Middle Passage) 這本書中,曾談到了邁入中年後會有所謂的中年危機感。之所以會有中年危機感,並不是因為人生「步入黃昏期」,而是因為邁入中年後,那些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假象」(assumption)開始逐漸瓦解。當我們為人母後,也一樣會對那些過去所看到的、聽到的、學到的、深信不疑的一切事物開始產生懷疑,會試著去尋找所謂的「標準答案」。從這點來看,女人成為母親的那一刻起,彷彿歷經了一次「中年危機」。唯有順利度過中年危機後,才能活出精彩的人生下半場,身為母親的我們,也必須重新完整了「當媽之前的我」和「當媽之後的我」,才能活出真實的自己,譜出人生新樂章......◇(待續)
——節錄自《媽媽不只是媽媽》(序)/ 采實文化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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