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嘉祐三年,被譽為宋詩的開山祖師梅堯臣五十六歲生了一個兒子,在「三朝洗兒」的宴會上,歐陽修帶頭寫了一首洗兒詩,表達祝賀之意

順著卵石小路走去,琴聲漸漸清晰起來,石亭已矗立眼前,剛剛那喚我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等著你呢,好小子,解解渴吧!」

一顆青綠果子已拋至面前。胡亂中,我接在手裏。

這時才看清楚石亭,一位姑娘正坐在石桌前,優雅地彈著琴,我才知道,原來山谷裏的琴聲就是從這裏傳出去的。遠遠望去,那姑娘兩顆烏黑的大眼珠在琴聲裏向我射來。

「先嚐嚐,這果子解渴呢!」

我咬了一口手裏的綠色果子,嘴裏頓時充滿汁液,酸味兒跟著進了肚裏,看那坐在亭前台階上的白髮老者手中被咬了半顆的果子卻紅彤彤,心裏嚷著:

「這老頭子自己儘挑甜果子吃。」

我皺著眉頭,不敢叫出聲來。

白髮老頭子又出聲了:

「好小子,會彈琴嗎?」

「喜歡聽。」

果子雖酸,卻是解渴。

「那好,」老頭子慢條斯理地鄭重說道:

「有個重要任務,你們一起下去完成吧!」

「我們?」

老頭子轉過頭望向那彈琴姑娘:

「就是你們,這可是個艱鉅的任務,小子,你願意嗎?」

「願意。」

我脫口而出,想不到自己回得這麼輕鬆,覺著嘴裏酸味兒開始回甘了。

「好小子,既然願意,得跟你講清楚了。」

老頭子臉上的紅色胎記特別顯眼:

「經過非常漫長的時間,下面會很亂,甚麼都變亂了,聲音也不純了,你們要把這裏的美好帶到那裏去,把純淨的音樂傳給善良的有緣人,過程會很苦,可你們會遇到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我望著石亭裏兩顆烏黑的大眼珠,白髮老頭子臉上的紅色胎記在琴聲裏消失了。

到了這裏,腦海裏仍然保存著那久遠的記憶,是誰讓我留下了這記憶?

耳際響著悠揚的琴聲,腦海裏深深印著白髮老頭子臉上的紅色胎記,只要心一靜下來,就浮現那兩顆烏黑的大眼珠。這些,我只放在心裏,也沒告訴蓮兒。

此刻,身邊的蓮兒,尖尖的鼻子上就有兩顆烏黑的大眼睛,在往歌樓的搖晃馬車裏,蓮兒亮著眼珠,問我:

「爹爹,這李公子的詞兒情啊、愛的,蓮兒唱著心裏怪怪的。」

蓮兒這一問,倒讓我憶起在莊園裏,老頭子說的:

「經過很長很長時間以後,下面的世界會很亂,甚麼都變亂了,變壞了,聲音也不純了,你們要把這裏的美好帶到那裏去,把純淨的音樂傳給善良的有緣人。」

馬車大輪子滾在石板路上,我抱著弦琴,向著烏黑的大眼睛說:

「蓮兒照著阿爹編的曲調唱吧,是鄉村採集的,乾淨純樸的韻味兒,李公子的詞,蓮兒照唱,只要把那純樸韻味唱出來,李公子會有感受的,也能純淨村人的心。」

蓮兒點著我。

「大爺,到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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