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是真子彈!』他笑著說。」時隔三十年,曾擔任「天安門廣場臨時指揮部」總指揮的鄭旭光回憶起六四受難者遭到槍擊後的反應,仍然歷歷在目。
大屠殺發生的當晚,鄭旭光和同學到達復興醫院時,已經有四十六具屍體被抬出,血跡從醫院一直延伸到馬路上。
學生們沒有想到共產黨會毫不猶豫地將槍口指向人民。「二十歲的時候我們不懂,五十歲的時候應該懂了,」鄭旭光說,「只要共產黨還在用暴力統治,他們就是全世界的威脅。」
6月1日晚,百餘人聚集在中共駐美大使館外,紀念「六四」三十周年,哀悼受難者。
不少人是從美國其它城市專程來到華盛頓DC的,連續多年參加這一紀念活動的人權活動家魏京生表示,現在有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其中。「大家都覺得民主和自由是好的,現在的年輕人更需要民主和自由」,魏京生說。
對於親歷六四的一代人來說,三十年的時光彈指一揮間,卻又那麼漫長。
「別人問我,三十年來,甚麼支撐著你走到今天?」中國民主黨主席王軍濤說,「因為我們在小時候就接受了一種教育,我們知道甚麼是正義,我們知道要追求真理。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放棄,年過花甲了,也沒有放棄。因為我覺得,人之所以是人——並不是像動物那樣僅僅謀求物質利益——我們是有精神追求的。」
三十年前中國青年的赤誠之心仍然激勵著當代的青年人。
「站立在本應接納和歡迎我們的中國大使館前,想說的話很多。」出生於1989年的李海寧說,「和大家一樣,我很緬懷和追思那個時候充斥著理想主義和行動力的學生、市民和先輩們——他們沒有失敗,我們海外民主運動也沒有凋零,屬於中國的民主運動也從未停止。」
去年剛從康州大學畢業的劉奕江從中學起開始關注相關話題,一直力所能及地改變周圍環境,他說:「知道的越多,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就會更全面,加上本來就有的思辨能力,就能分清是非多錯。」
兩年前來到美國求學的李雪分享了自己的經歷,她在美國切身感受到強烈的差別——只要正義的聲音足夠大,就有機會改變現狀。李雪很佩服那些在中國嚴峻的環境下仍敢於發聲的人們,她因此也感受到了義不容辭的責任。
這是全美學自聯連續第三十年舉辦「六四」燭光紀念會。雖然是周六,大使館內依然有不少工作人員在忙碌。
「在這棟樓裏的人和他們的老闆非常緊張,比我們要更緊張,他們都沒有信心能夠撐到明年的『六四』,他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今年的十月一日。中共看起來非常強大,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全美學自聯理事秦偉平說,「這個看起來非常強大的政權,會像當年蘇聯垮台一樣,呈原子狀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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