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特朗普政府上周將華為列入出口管制黑名單,隨後科技大廠停止與華為的交易,雖然華為在幾個月前即有心理準備,但並未料到這場科技冷戰會來得這麼早以及規模如此全面。

眾所周知,被美國政府列入黑名單等同是被判「死刑」。幾個月內,華為在用盡庫存後面臨著斷貨,企業將處休克。表面上,中美科技冷戰開打,然而對中共高層來說,這是特朗普政府給北京放棄中共偷騙搶慣性、回歸國際貿易正途的另一個機會。

這場中美科技戰有著五個令人深思的看點。

中美「數字牆」有何不同

中共花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建造「數字牆」,隔離中國大陸與全球各國,而且這是一道單向障礙牆,阻擋牆外的臉書及谷歌等外國公司,但是容許中國公司到牆外的任何角落擴展市場,鼓勵他們竊取外國技術。

此外,中共的這堵牆隔離十幾億中國人,對內嚴格審查大陸網民在網上發表的內容,對外嚴厲控制他們訪問海外的互聯網,導致他們不知道谷歌、YouTube等熱門網站。

現在,特朗普總統正在從另一邊築起另一堵牆,禁止美企向中國企業購買威脅國安的產品及技術,同時阻止美企向中企提供科技關鍵產品及技術。

不同的是,美國的這堵牆並沒有限制全球網民訪問互聯網的自由,只是針對中共過去長期以來通過竊取外國技術、違反美國制裁規定,以及威脅他國國家安全等不公做法,所採取的反制措施。

中共以其慣有的偷騙搶手法,不顧國際貿易規則,掠奪他國經濟,引起其它國家不滿。特朗普政府的這堵牆,如果奏效,可歸正國際貿易秩序。

特朗普禁令的連鎖反應

上周,特朗普總統簽署行政令,宣佈國家緊急狀態,禁止美國企業向華為及中興通訊等中國企業購買產品及技術。商務部將華為列入出口管制「實體名單」,華為必須事先取得許可,才能採購美國零部件及服務。

技術研究公司Canalys分析師尼科爾・彭(Nicole Pen)說:「特朗普政府大規模動作的範圍超乎大多數中國人的預期,而且時間也比預期的早,很多人現在才意識到這是玩真的。」

谷歌停止華為使用安卓(Androi)操作系統。對全球第二大智能手機製造商華為來說,這是一個巨彈,如果其它廠商跟進,即使一個看不起眼的零部件,都可能使華為在海外的智能手機市場一蹶不振,因為沒有人會想買僅完成95%的手機。

另外,英特爾公司、高通公司、賽靈思公司(Xilinx Inc.)和安華高科技(Broadcom)公司在內的晶片製造商,告訴員工暫時不要向華為發貨,直到另行通知為止。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中興通訊在違反與美國政府達成的協議後,也曾被列入出口管制黑名單,當時美國企業的員工被告知暫停發貨,直到確定被禁止的產品及技術。當時中興通訊的營運陷入癱瘓,最終與美國再度達成協議,同意更嚴厲的懲罰條件後才被解除禁運。

華為經營將受重挫

華為今年3月表示,為了應對可能無法使用谷歌或微軟的操作系統的情況,該公司已建立自己的操作系統。上周,《日經》報道,華為在六個月前告訴供應商,該公司計劃將零部件存量提高到最多一年,以應對可能持續的中美貿易戰。

華為至少還有幾個月的庫存,其或許期待在這期間中美能達成協議,中美貿易戰落幕。然而,華為及中共領導人清楚這可能是奢望,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們必須嚴肅對待特朗普政府的殺手鑭。

在遭到全球科技大廠的封殺後,華為的多項業務都將受到影響,包括智能手機操作系統、晶片設計、半導體技術(包括設計工具和製造設備),以及建立自己的技術標準。

中共或灑大錢建立本土技術 但成功機會渺茫

為了保證華為不倒,中共當局或將投入大量資金,幫助華為建立本土技術,不依賴外國供應商。然而,這並非易事,且成功機會渺茫。

過去幾十年,諾基亞、黑莓、微軟、英特爾、Palm、Firefox、三星和Jolla等科技公司都試圖打破被蘋果及安卓壟斷的操作系統,但成效甚微。Gartner的研究顯示,截至2017年底,全球僅不到150萬部手機採用替代的操作系統,僅佔市場的0.1%,而且大多數想要與安卓競爭的手機都以失敗告終。

此外,即使華為成功開發取代安卓的操作系統,也很難說服海外的消費者放棄谷歌的應用程式套件(如Gmail、YouTube和谷歌地圖)以及訪問在Google Play商店中多達250萬應用程式的權限。

可想而知,華為將自行研發的移動裝置操作系統,無法與谷歌的安卓相提並論,其開發的本土通信晶片,也比不上高通和賽靈思的晶片。

過去本地產品的開發即使失敗了也無大礙,因為隨時可「竊取」或採購西方國家的替代品。但是現在,對中共最高領導層及華為來說,失敗不再是一個選項。

如果未來的嘗試失敗,中共或許才會意識到金錢無法解決所有的問題,以及感受到時間不等人的壓力。到了那個時候,中共或許才能體會到西方國家政府及外商重視知識產權保護的原因,以及為何對中共盜竊技術如此痛惡欲絕的原因。

中國人對特朗普政府此舉的看法

《紐約時報》報道,在中國,有些人認為美國此舉是要阻止一個崛起的競爭對手。另外,有些中國人指出,中共是自作孽不可活,長期以來阻礙其它國家競爭對手進入中國市場,遲早會引起外國政府的報復。

這些人認為,在某些時候,美國必須利用「對等」(reciprocity)原則來處理封閉的中共互聯網市場。一則受歡迎的網誌文章解釋說,「對等」一詞已被中共翻譯成「互惠互利」,以致於很多中國人不明白這個詞可以被用於報復的情況。

另一則受歡迎的網誌文章更清楚地說明了現況。「你(中共)多年來一直在反對美國」,這則網誌文寫道,「所以,你應該也做好充份的準備,美國總有一天會反過來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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