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福布斯》(Forbes)年度全球富豪排行榜,比爾.蓋茲(Bill Gates))在過去二十二年共十七度登上榜首,目前個人財富約八百億美元。他在十三歲國中時期開始對電腦軟件有濃厚興趣,十七歲以優異成績進入哈佛大學,並獲得全國優秀學生獎學金。在哈佛念了二年,蓋茲即輟學創業,一九七五年和好友保羅.艾倫(Paul Allen) 共同創立微軟公司(Microsoft),二○一五年公司年度營收達九三五億美元。

蓋茲常被稱為有史以來最有名的中輟生,輟學三十二年後,二○○七年回到哈佛接受名譽博士學位,並在畢業典禮上向畢業生致詞。他上台一開口,先講了幾句輕鬆幽默的話來暖場:

有句話我等了三十多年,今天終於可以說:「老爸,我對您說過多少次,我一定會回來拿到我的學位!」

我要感謝哈佛大學在這個關鍵時刻頒給我這份榮譽,明年我就要換工作了,能夠在履歷表填上一個學位真是挺好的。我也要為今天畢業的同學鼓掌,因為你們以比較直接簡單的方式拿到學位。

當時蓋茲決定隔年將停止在微軟的全職工作,不過仍繼續擔任董事長和技術顧問。開場短暫談了他的哈佛校園生活,接著轉入正題,講述他最關心的話題:

回首過去,我最大的遺憾是離開哈佛的時候,我對世界上極端的不平等並沒有真實的體會。我沒有體會在健康、財富和機會上那些令人震驚的差異,數以百萬人被壓迫在悲慘生活中。我在哈佛學到很多政治、經濟的新觀念,以及科學新知,但是人類最大進步不在於發明了甚麼,而是如何把這些發明應用在消弭不平等。不論經由民主制度、義務教育、健康照護和廣泛的經濟機會,消弭不平等絕對是人類最崇高的成就。

之前我和我的妻子梅琳達(Melinda Ann French)讀到一篇文章,每年有數百萬貧窮兒童死於在美國已經絕跡的疾病,例如麻疹、瘧疾、肺炎、B型肝炎和黃熱病,這讓我們大為震驚!假設數以百萬的垂死兒童都是可以獲救的,那麼,全世界應該把發現新藥物和運送藥物列為當務之急,但事實並非如此,那些價值不到一美元的救命藥,並沒能送到他們手上。

為甚麼這樣?其實答案非常簡單而冷酷,因為拯救貧窮脆弱的兒童在市場上沒有利潤,政府不會提供金援,這些兒童之所以死亡,因為他們父母沒有經濟能力,也沒有政治發聲的管道。然而,我們兩者都有。我們要建立有創意的資本主義制度,讓更多人可以賺錢養家,我們要向全世界的政府施壓,要求他們把稅收花在更符合納稅人價值觀的地方。換句話說,我們要找到一個永久消弭不平等的方法,既可以幫助窮人,同時為商人帶來利潤,為政治家帶來選票。

要把關心轉化為行動,我們需要看清問題,找到解決方案,評估影響效應,這些都是複雜度非常高的事。即使有網絡和全天氣新聞直播,要讓廣大群眾看清真正問題,依然十分困難。舉例來說,媒體會不成比例地報道一件意外傷亡的人數,卻時常忽略數以幾百萬可以避免的死亡。

哈佛是一個大家庭,在場的你們是人類最具聰明才智的一群。我們能做些甚麼?世上最優秀的人是否應該致力解決人類最艱鉅的問題,世上最幸運的寵兒是否應該了解人類最不幸的遭遇。

在結婚前幾天,我罹患癌症的媽媽寫了一封信給梅琳達,信末寫著:「被上天賦予愈多能力的人,也應該承受愈多期待。」

希望三十年之後你們回到哈佛,檢視你們的才能和精力所完成的事業,希望你們不僅以專業上的成就來評價自己,也要以自己對世界最深不平等的付出來評價自己,以及你對那些遠在天涯另一邊、卻和你同為人類的陌生人所做的努力來評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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