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場已成為推動無人機技術和作戰使用創造性高速發展的實驗場,幾乎戰場上的任何需求都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得以滿足。這個現實正在改變現代戰爭的本質。美國正在做出快速改變,制定系統的反無人機戰略,以適應未來無人機對戰爭的長期影響。

自從去年春季,烏克蘭軍隊引入第一人稱視角(FPV)無人機以來,這些新型的作戰手段極大地重塑了地面戰鬥,隨著越來越多的烏克蘭部隊使用無人機,FPV正在迅速轉向反無人機作戰。

今年下半年以來,僅社交媒體發布的開源資訊就顯示了烏克蘭軍隊利用FPV無人機在前線及附近的650多次無人機攔截,其中大部份發生在1,000到3,000米範圍。同樣,烏克蘭新聞真相組織托奇尼(Tochnyi)也記錄並定位了850多次烏克蘭FPV無人機攔截俄羅斯無人機的戰例,進一步證實了這種利用無人機進行反無人機作戰的趨勢。考慮到還有許多攔截案例沒有被記錄或披露,被這種技術擊落的俄羅斯無人機系統的實際數量可能更多。

隨著烏克蘭越來越成功地使用FPV無人機作為反無人機攔截機,這種作戰方式有效地將俄羅斯的主要情報、監視和偵察(ISR)資產從戰場上移除,削弱了俄軍的態勢感知和探測能力,這已經成為一個非常重要的戰場變化。

由於衛星和空中預警能力的侷限,俄軍的情報、監視和偵察很大程度上依賴偵察無人機,它關係到俄軍能否及時、定期向其龐大的炮兵火力提供目標訊息。大量偵察無人機被攔截,等於蒙住了俄軍炮兵的眼睛,反過來為烏克蘭部隊提供了喘息機會,使其免受俄軍火炮和導彈的打擊,包括作戰縱深的高價值目標,如烏軍防空系統和機場。

同時,也使直接或間接依賴即時偵察、快速目標捕獲和通訊中繼的攻擊無人機或徘徊彈藥無法正常發揮作用。近幾個月來記錄在案的俄軍「柳葉刀」無人機襲擊事件持續減少,似乎不僅僅是巧合,因為「柳葉刀」攻擊無人機需要在「紮拉」偵察無人機的配合下才能對目標進行攻擊。然而,烏克蘭FPV無人機卻能夠對偵察無人機和攻擊無人機通吃,所以「柳葉刀」和「紮拉」都是它的獵物。這對於在前線及附近作戰的烏克蘭部隊,尤其是在「柳葉刀」襲擊中遭受重大損失的烏軍炮兵來說,是個好消息。

擊落更多俄羅斯情報、監視和偵察無人機,也會削弱俄軍的戰場評估能力,這可能會對俄軍後續的作戰部署和戰術產生影響。

另外,FPV無人機的成本效益和操作靈活性,比烏軍現有的任何其它解決方案都更具優勢。即使對於分散的部隊也容易補給、部署和使用。

第一宗使用FPV無人機擊敗對手無人機的戰例就是烏克蘭部隊創造的,它開創了一個新的作戰領域和概念,而且烏克蘭軍隊也在努力保持在實戰中大規模使用FPV無人機的能力。野黃蜂(Wild Hornets)等烏克蘭無人機製造商以及許多私人眾籌計劃,可能使烏克蘭成為世界上軍用無人機技術迭代、生產速度和規模都位居前列的國家,每月有能力向前線部隊提供成千上萬個平台。

FPV無人機用量激增也推動了前所未有的作戰實踐和戰術完善,促使烏克蘭在旅一級的部隊內建立專門的FPV防空部隊,並實現快速技術迭代。烏克蘭正在利用人工智能提高攻擊無人機終端導引自動化水平,可以自主檢測、識別和追蹤目標。這將很大程度上降低無人機操作員的訓練和技術要求,使部隊能夠更廣泛地使用無人機。

當然,俄羅斯軍隊也沒有在無人機領域甘拜下風,他們依靠各種型號的標準化的中型偵察無人機進行情報、監視和偵察,包括Zala 421、Supercam 350和Orlan系列的多個變體。這種標準化方法促進了無人機的規模生產,並降低了俄軍內部互通性問題。

俄軍也開始模仿烏克蘭的解決方案和預防措施,保護其偵察無人機免受烏克蘭FPV的攻擊,包括簡單的偽裝和類似烏克蘭無人機的塗裝配色;在無人機上安裝小型射頻干擾器,以便切斷對手的影片超連結,使無人機失去控制。他們甚至還為一些無人機配備了後視廣角錄像頭,以探測來襲的烏克蘭FPV無人機,為操作員提供足夠的時間進行規避機動,擺脫烏克蘭FPV的攔截。然而,這些對策似乎收效甚微。原因是烏克蘭也在不斷發展新戰術予以應對,比如發射串聯攔截無人機以最大限度增加成功機會;通過從下方快速機動爬升,避開俄羅斯無人機後視攝影機視野,提高攔截成功率。

隨著烏克蘭戰場上雙方投入無人機作戰規模越來越大,反無人機作戰的重要性正在快速增加,並開始顯示出根本性的戰術轉變。戰場上各種無人機對現代戰爭的影響方式體現在技術更迭周期非常短、相對於其它武器系統成本效益極高、很容易開展大規模生產,而且戰術效果明顯,其殺傷力和連帶效應甚至能夠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傳統的主戰裝備,從而使戰爭本質發生變化。

12月2日,五角大樓發布了一項反無人系統的機密戰略摘要,該戰略統一了美國國防部應對這些跨越領域、特徵和時間框架的系統方法,以應對快速發展且規模迅速擴大的無人系統對美國本土和海外人員、設施和資產構成的緊迫而持久的威脅。這些威脅正在改變現代戰爭作戰方式。戰爭本質的變化,迫使美軍必須隨之改變。

五角大樓強調,通過制定一項針對無人系統的單一戰略,建立應對這項挑戰的全套一致方法,包括成立聯合反小型無人機辦公室、建立戰士高級整合小組以滿足緊急作戰需求、啟動複製器兩計劃,以及建立關鍵設施和專門的部隊空中系統,以有效防禦小型無人機威脅。反無人系統戰略有助於美國軍隊將目光放遠未來可能的威脅。

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表示,近年來,對手的無人系統發展迅速。這些廉價系統正在日益改變戰場,威脅美國的設施,並造成部隊的傷亡。為了應對這項威脅,應當迅速制定一項機密、全面、全部門範圍的策略。以制定應對當前和遙遠未來對手無人系統威脅的路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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