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時了,許多學童已安頓家中,甚至就寢,傑仔卻在快餐店一角落溫習書本。雖然感到疲倦,也不想回家。家不能提供安靜的環境讓他安心學習,更連一張書桌也沒有。爸媽終日吵架,不是為了家務問題,就是為了金錢。爸爸是地盤散工,工作不穩,有時半個月也閒置家中。日子無聊得很,爸習慣以酒麻醉自己,逐漸變成酗酒。酒醉後,他不停喝斥家人:「你這個剋夫的女人,我被你累死。」向著傑仔說:「我像你這般大時,已外出謀生,賺錢養家了。」他連八歲的女兒也不放過,把酒瓶擲向她,玻璃碎片割傷她的小腿。真是萬幸了!傑仔心疼年幼的妹妹,但沒有能力保護她。他只能為自己打算,謀劃升學之路。將來有能力,必定幫助妹妹。
他日以繼夜讀書,校內考取全級第一名。他終於對前途充滿盼望了,連忙把成績表遞給媽媽簽署,只渴求一聲讚美。可惜,媽媽卻說考第一換不到金錢,有何用?爸爸連傑仔就讀幾年級也不知,更何況是他的學業成績。傑仔看見同學的父母非常著緊子女的學業;若同學測驗稍有進步,家長以擁抱作為鼓勵。父母為他們聘請補習導師,又為他們安排興趣班。自己連詢問功課的對象也沒有,他羨慕又妒忌。同時責怪母冷待他,憎恨父虐打他。
他不明白為何媽媽不離開爸。她在超市打工也有收入。他17歲了,根本不用她操心。政府也設有單親及低收入家庭經濟援助。媽為何不替妹妹著想,終日活在惶恐中?
有天,他從快餐店回來梳洗一下。酒醉了的爸爸辱罵媽媽向鄰居拋媚眼,掌摑了她。他企圖阻止爸,爸竟罵他是廢物,他和妹妹拖累他,使他不能發達。傑仔氣憤下趕他出門,怎料爸在走廊大吵大鬧,說盡穢話;指他是不肖子,罵母四處勾引男人,又說女兒不是他親生的,他幫人白養女兒……鄰居打開大門看了他家一眼。
正所謂家醜不得外傳,傑仔感到難堪及丟臉,連忙逃跑。回到快餐店,他更下定決心考好公開試,順利入讀大學,居住在學校宿舍,遠離不珍愛他的父母。@
(編者按:本文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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