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成書的緣起,是聖主康熙皇上賜予的一場富貴。《紅樓夢》這本未能完成的書,這本自傳性質的小說,對應的康熙、雍正年間江寧織造府的興衰景況,都是有史料可查的。榮國府、寧國府最早的主人——榮國公和寧國公,從小說內容「焦大跟著太爺出兵」這一細節,結合歷史背景來看,應該是清兵入關時,隨著滿洲人一起入關的那批漢人,類似於大清的開國元勛範文程(范仲淹後人)這樣的漢人。
但曹家的身份,是屬於皇家的包衣奴才。曹寅的母親曾經是康熙的奶娘,奶娘的地位是很高的,曹家和康熙皇帝之間的這份緣份,這份親密關係是相當親厚的。而當時江南三大織造:蘇州,江寧,杭州,這三大織造都是皇家包衣,是康熙皇帝的親信。蘇州織造李煦的母親,也曾經在康熙幼時,擔任過他的奶娘。所以,康熙和曹寅、李煦他們彼此之間,有一層奶兄弟的關係。而三大織造年代深遠,彼此婚配嫁娶,譬如曹寅的夫人是李煦的姊妹,彼此又有一層親戚關係,所以一次康熙皇帝給杭州織造孫文成下旨傳口諭,就說過這樣的話:「三處織造,視同一體,須要和氣。」《紅樓夢》的緣起,應該說,是大清聖祖康熙皇帝賜予的這一場富貴,所以,在書中,賈家唸唸叨叨的金陵甄家,接駕四次,也是將曹府的榮光往事,寄情筆下。
康熙和曹寅之間,是主人和包衣奴才,也是君與臣,但更有少年知交成老友的溫情。
曹寅生於順治十五年,比生於順治十一年的康熙皇帝小四歲。他自幼就在內務府長大。生命盡頭時的曹寅,給康熙上的一道密奏上說:「臣自黃口充任犬馬。」曹寅自陳,自己還是個黃口小兒時,就進宮在皇帝身邊做內侍。曹寅做過康熙皇帝的貼身侍衛,鑾儀衛。這大清的鑾儀衛呀,沿襲自大明朝的錦衣衛,錦衣怒馬的清俊武士。
因為在宮廷裏受過最好的教育,曹寅本人是能文能武,聰敏能幹的。有一種考據說法,說曹寅在給康熙皇帝做貼身侍衛之前,還做過伴讀。想一想康熙八年智擒鰲拜,那就是16歲的康熙領著一群毛孩子做下的驚天之功。當時12歲的曹寅,是不是就是按住了鰲拜的其中一個孩子呢?想來的確是讓人浮想聯翩哈。
寫下過「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這樣千古名句的翩翩佳公子納蘭性德,他和曹寅曾經是同事,年齡相仿,才情出類拔萃,同樣擔任過康熙皇帝的鑾儀衛,御前侍衛。納蘭容若的文集裏,寫給曹子清的詩文,就是寫給曹寅的。子清,是曹寅的字,楝亭是他的號。納蘭性德,字容若,還有個號,楞伽山人。納蘭容若雖是個地道的滿洲人,可是,當後世的我們讀他的詩文,就油然感歎,漢文化對於關外的八旗子弟浸透式的洗禮和滋養。經過兩三代人,八旗子弟已經就被漢文化浸透骨髓了。
後來的納蘭性德作為御前侍衛,護駕下江南,在江寧再見昔日的曹侍衛,曹寅就寫了一首詩《題楝亭夜話圖》:「紫雪冥濛楝花老,蛙鳴廳事多青草;廬江太守訪故人,健康並駕能傾倒。兩家門第皆列戟,中年領郡稍遲早;文采風流政有餘,相逢甚欲抒懷抱。於時亦有不速客,合坐清嚴鬥炎熇。豈無炙鯉與寒鷃,不乏蒸梨兼瀹棗;二簋用享古則然,賓酬主醉今誠少。憶昔宿衞明光宮,楞伽山人貌姣好;馬曹狗監共嘲難,而今觸痛傷枯槁。交情獨剩張公子,晚識施君通紵縞;多聞直諒復奚疑,此樂不殊魚在藻。始覺詩書是坦途,未防車轂當行潦。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曾知?斑絲廓落誰同在?岑寂名場爾許時。」
其中這一句「憶昔宿衛明光宮,楞伽山人貌姣好」,意思是,想想當初,我們同在宮裏宿衛值夜,曾經的容若公子您光彩照人,玉樹臨風。這一個個的文武全才,曹寅、納蘭性德的青春往事,可謂繁花似錦,也是康熙朝的一代風流呀!
所以,曹家後人寫出賈寶玉這麼一個多情公子的形象,是幾代人的生活閱歷做根基打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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