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境外勢力操弄認知戰 300萬台人受影響（下）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發布「2024年台灣總統大選期間網絡訊息操作分析報告」，這是全球首份以AI技術觀察民主選舉資訊操弄的報告。該實驗室創辦人杜奕瑾指出，台灣大選遭境外勢力操弄認知戰，估計有300萬人受影響。

境外勢力干預台灣選舉已是常態，且手段更加細膩、多面向。台灣中選會1月19日公告總統、副總統當選人為賴清德、蕭美琴；另外，競逐總統、副總統的3組人馬皆可獲得補助金，民眾黨柯盈配可獲得約1.1億元（新台幣，以下同）（約0.04億美金）、民進黨賴蕭配約1.6億元（約0.05億美金）、國民黨侯康配約1.4億元（約0.05億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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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經驗提供全球示警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提出警示，過去民主國家以為網絡的便利及科技的發展可以幫助民主與多元，但台灣的經驗反而提醒大家，全球在生成式科技的進步與社交媒體方便境外操作後，對數位人權的侵害及境外操作民主情勢變得更加嚴峻。也呼應到全球的數位人權及民主指數，反面隨著科技的進步下降。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觀察2024年台灣大選的操作，提出十項全球民主社會需要特別警惕的事項：

觀察1：生成技術已廣泛用於資訊操弄，文字誤導是最大戰場，闢謠不再有效

杜奕瑾表示，由於事實查核已廣泛被接受。主要的問題不在於假消息而是誤導消息。文字的曲解敘事為大型語言模型參戰後的主要戰場。已觀察到大量文字生成曲解不對稱的宣傳。雖然文字本身並非造假。但透過大量不對稱的宣傳影響民眾喜惡的觀感。

杜奕瑾以台灣缺蛋事件為例表示，利用少量的雞蛋短缺誤導民眾囤蛋，快速生成新戰場讓官方闢謠不再有實質效果，且圖像生成已經用於輔助建立大量虛假帳號頭像。此外，雖然在選舉前已觀察到大量影片生成用於抹黑中，但實際影響效果有限。

觀察2：議題方向由少數幾個主導協同團體掌控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Taiwan AI Labs）以AI人工智慧技術，針對各媒體與社群平台的認知操作狀況進行觀察。（Taiwan AI Labs提供）

雖然有為數眾多的協同團體試圖帶動特定的風向與論述，裏面也包含台灣公關公司，但根據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的觀察，只要掌握到少數幾個主導的協同操作群就可以控制主要的操作聲量。以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發現的Facebook（facebook）前兩大協同群（#61009、#61019）為例，光626個帳戶創造的資訊操弄聲量，在Facebook上的總資訊操弄聲量數就佔了45.71%。

觀察3：主流協同群並非來自台灣本土

杜奕瑾分析，主導操作輿論的協同團體帳戶群會同時以中英文操作國內外的論述，除了以中文論述攻擊台灣政治人物，也以英文論述操作反美的議題，散播疑美論、抨擊美國總統拜登與美國外交策略。從協同團體操弄帳號使用雙語且攻擊各方政黨等跡象來看，這些協同團體帳號的控制者並非來自台灣本土，就攻擊的方向與對象來說，也不屬於特定政黨，其目的為散播混亂。

他表示，這一類的操作手法常見於一些境外極權專制國家，目的是在民主社會傳播混亂，推動「獨裁比較有效率」的論述。另外可見於美國軍援、台灣引進印度勞工及日本災害救助議題上。這些協同操作帳號遇到台灣友好的國家，會進一步積極抹黑攻擊，試圖製造輿論帶出不支持合作的假象。

最後，他以社群軟件上出現軍官海上浮屍的假消息為例，發現台灣社交媒體有大量帳號被盜現象，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也藉由鼓勵帳號被盜的使用者報案來協助調查。由此可知，背後有人系統性地在社交媒體上盜取帳號，經進一步調查發現，這是透過以中國網通設備的後門漏洞做植入VPN為跳板，到社交媒體發表文章。綜合以上操作，不太像是台灣內部公關公司所為，已超出台灣公關組織的能力。

觀察4：主流協同群與中共官媒有大量呼應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以在Facebook發現的前兩大協同團體（#61009、#61019）為例，在2023年9月至12月期間以非自然方式放大特定論述聲量，值得注意的是大量論述呼應中共官媒的說法（下圖），包括「將台灣推向兵凶戰危險境」「美國不顧台灣人死活」「兩岸經貿架構協議（ECFA）終止影響台灣經濟」等。隨著台灣大選接近，與中共官媒接近的論述也逐步增加，包括持續以戰爭恐嚇台灣，並加大攻擊台灣教育與經濟問題。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Taiwan AI Labs）以AI人工智慧技術，針對各媒體與社群平台的認知操作狀況進行觀察。（Taiwan AI Labs提供）

觀察5：主流協同群大規模影響台灣輿論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表示，網絡操作有很大的影響力，例如台灣總統候選人粉絲頁中，大約每六則內容就會看到一則是來自協同團體，尤其現任總統的粉絲頁更多，幾乎每三則就有一則是來自協同團體。圖中藍色線為一般使用者，紅色線為協同團體，從圖表可以發現一般使用者的互動量本來並不高，但是會被協同團體的行為影響，進而也跟著風向增加互動量。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Taiwan AI Labs）以AI人工智慧技術，針對各媒體與社群平台的認知操作狀況進行觀察。（Taiwan AI Labs提供）

觀察6：中資社群平台上的內容有國家支持偏見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也關注中資TikTok（抖音海外版）平台上的協同操作，發現監測期間的操弄言論主要在提及台灣、美國與日本時絕大多數為負面論述；相較協同團體操作群提到中共的論述時，內容則多數為正面，並且強力建立認知意象，包括「讚揚中國（中共）武器強大」及「支持中國（中共）統一台灣」等。

觀察7：中國平台候選人聲量如同已決定特定總統

觀察平台發現，相對於其它平台的協同團體對於各政黨皆有批評，不屬於特定政黨。TikTok上的資訊操弄行為顯示有明確的政黨傾向，壓倒性支持台灣特定政黨民眾黨參選人，不只網絡聲量主要集中在該名候選人身上，且其論述多為正面，相較於其它兩大黨參選人的非自然網絡聲量，皆不到前述參選人的三成，且主要多為負面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