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持續低迷,職場競爭激烈,政府管控嚴厲,年輕人的極度沮喪,從網絡熱詞,「躺平」「擺爛」到「四不青年」,近日更發展到「十不青年」可見一斑。分析認為,當局沒有給年輕人一個創業環境,年輕人有太多的慘重教訓,除了躺平、擺爛沒有別的辦法。
「十不」哪裏來的?
近日,中國網絡熱傳「十不青年」,包括不捐血、不捐款、不結婚、不生小孩、不買樓、不買彩票、不入股市、不買基金、不扶老人、不感動。「十不青年」迅速獲得破萬點讚。
這每一個「不」後面都有一個故事,「不捐血」是因為近期上海一名女子在西藏阿里遇到車禍後,逼迫當地公務員為其捐血,捐血者甚至可能像胡鑫宇一樣被掠奪器官「被自殺」。「不捐款」是擔心錢給了郭美美之流,「不扶老人」是擔心被碰瓷訛詐,等等。
中國年輕人流行語從2021年開始的「躺平」「擺爛」到「四不青年(不找對象、不結婚、不買樓、不要孩子)」,發展到現在的「十不青年」,代表著年輕人對現實生活的絕望。
其實,很多年輕人曾經奮鬥過,但在「內卷」、意味過度競爭中敗下陣來。
27歲的孫珂曾對BBC說,他來自中國東部一座小城,家境優渥,但想通過自己努力,在大城市買樓買車,站穩腳跟。他以為不難。
2018年底,他從學校畢業後不久,與朋友投資65萬元人民幣在上海一座大學附近開了一家銷售串串的食品店,但很快意識到,市場的飽和與競爭的激烈超出預期,「所有新商家為了活下來都在倒貼錢做生意,一個新店要做成功真的就像登天一樣難。」
孫珂每天早上六七點起牀,凌晨三四點回家,但生意仍然沒有起色。2020年,面對虧損100多萬的現實最終選擇關店。他說,「相互消耗,真的像噩夢一樣」,「結果就是大家都是輸家」。
在一家中國頂級互聯網公司工作的29歲女生蘇菲說,「如今好項目變少了,就會有很多人會來搶你獨立負責的模塊,大家都想來分一杯羹。」她稱,自己的情況不是孤例,「我卷,我下面的人也在卷,我老闆、甚至老闆的老闆也卷」。
因參加大陸「白紙運動」而遭迫害的大陸青年黃意誠對自由亞洲說,現在中國年輕人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不少從美國長春藤名校畢業的同儕回國,成了宅在家的「四不青年」。
「躺平」的隊伍在擴大
今年以來,中國年輕人失業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中共官方數據顯示,上半年青年失業率從1月的17.3%攀升到到6月的21.3%,創出歷史紀錄。此後官方再無數據公開。官方的青年失業率數據還只限於城鎮,不包含農村。
但據北京大學副教授張丹丹7月研究指出,若將約1,600萬名躺平、啃老等不工作者均視為失業,中國3月實際青年失業率最高上看46.5%,遠高於當月官方公布的19.7%。
如此高的失業率,年輕人應該對工作趨之若鶩吧?但事實並非如此。
躺平的人很多。2022年,調查公司清研集團(Tsingyan Group)的一項調查發現,在中國近6,000名受訪者中,約96%的人知道身邊有人不同程度地「躺平」。「躺平」概念在26至40歲的人群中更有吸引力。
在職人士選擇辭職的人也很多。在2022年1月至10月間,據中國人力公司「脈脈(Maimai)」針對1,554名受僱者調查,約28%的人辭職,想辭職但沒說出口的受訪者比例則多了一倍。
2023年上半年,據脈脈數據顯示,約有34%的20多歲的受訪者從中國消費互聯網行業中辭職或考慮辭職。消費互聯網是年輕人的主要就業領域。
近期「離職派對」也在年輕人當中流行。27歲的小梁原本在浙江省一間銀行上班,今年5月辭職了;離職當天,朋友們幫他辦了派對,敲鑼打鼓為他慶賀,寫著「囍」牌,像在辦傳統婚禮。
現場的橫幅上寫著,「這個b班(破爛工作)就先上到這了」。小梁告訴CNN,在銀行公關單位上班,他陷入機械式、重複性的工作力,消耗大量心力,「你的創意最後總是會被駁回,然後就沒了」。
創業無門 職場環境差 年輕人看不到希望
根據聯合國的數據,2023年前11個月,中國移居海外的淨人口超過31萬人,而2012年中國經濟繁榮時曾一度降至12.5萬人。
更有人選擇冒生命危險偷渡美國。帶著一家八口從中國廣西繞道南美來到洛杉磯的鄭敏對大紀元說,「我們是從『地獄』逃出來的,我們不會再回去的。」。
也有人選擇留下來,但要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在中國一家大型串流媒體公司擔任產品經理的Huang Xialu辭掉了這份壓力很大的工作,希望更專注於靈修。
「我有一種很迫切的感覺,現在再不去辭掉工作遵循內心的想法、探索自己真正能在這個世界上做甚麼,就來不及了。」她對《華爾街日報》說。
為甚麼中國年輕人從躺平到擺爛,從四不到十不?中國問題專家王赫對大紀元分析,在任何一個國家,經濟的動力是要通過創新,通過創造性的活躍來推動經濟向前進。而這個事,它的主力就是靠青年人事業創新、創業,主體都是青年。
「現在整個中國職場環境一塌糊塗,你創業根本沒有空間,過去講甚麼萬眾創新,甚麼全民創業,現在已經成了滿地雞毛,過去這有太多的慘重教訓。」王赫說。
他說,「在中國這個環境下,你創業,完全是自己找死。那青年人不能創業,他找不到工作,他職場上又沒甚麼空間,那這時候他怎麼辦呢?他除了躺平、擺爛還有甚麼別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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