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哈馬斯對以色列突然襲擊在印太地區的警示效應正在迅速發酵。近期南韓分別與美國、日本、澳洲進行了一系列聯合實戰演習,目的是抵禦北韓可能發動的哈馬斯式的恐怖襲擊。
為期5天的「警惕防禦」演習於10月30日開始,美、韓、澳三國130多架軍機,包括美國的F-35B 閃電II、F/A-18大黃蜂戰鬥機,南韓的F-35A 戰鬥機和E-737預警機以及澳洲皇家空軍的KC-30A空中加油機等25種型號的飛機參加了這次空中力量演習,目標是提高團隊合作。
此前,美國與南韓進行了為期3天的地面和空中行動演習,超過5,000 名軍人參加了這次未具名的訓練,展示了美國對南韓遭受突然襲擊和遠程砲火攻擊的反應能力。
更早些時候,美、日、韓空軍進行了一次罕見的空中演習,首次使用了攜帶核武器的B-52H轟炸機。南韓空軍當天宣布,10 月 22 日的演習是歷史性的,首次展示了美、日、韓三國空軍的合作關係,在持續互操作性的基礎上,展示了三國聯合的巨大力量。「互操作性」是指一國軍隊使用另一國訓練方法和設備的能力。
隸屬於路易斯安那州巴克斯代爾空軍基地第 96 轟炸機中隊的B-52H ,於10 月17 日降落在南韓,這是B-52轟炸機30 年來首次在朝鮮半島降落。
南韓軍方表示,一系列實彈演習,旨在增強應對潛在的來自北韓的哈馬斯式突然砲擊的能力。這些聯合演習將成為南韓部隊例行訓練的一部份,其重要性在10月7日哈馬斯襲擊以色列之後變得越來越顯著。
10月31日,南韓國防部長申元植(Shin Won-sik)呼籲高級軍官在首爾努力加強防禦能力以應對北韓軍事威脅的同時,建立壓倒敵人的防禦態勢。
申元植是在雞龍台三軍總部舉行的陸軍參謀長朴安洙(Park An-su)、海軍作戰部長楊勇模(Yang Yong-mo)和空軍參謀長李成龍(Lee Seong-yong )的就職典禮上發表上述講話的。他說,「我們必須建立壓倒敵人的防禦態勢,如果敵人進行挑釁,就立即、嚴厲、徹底地懲罰他們。」
申元植指出,南韓面臨的嚴重安全局勢包括平壤的核武和導彈威脅、中共和俄羅斯飛機持續入侵南韓防空識別區以及台灣海峽的緊張局勢。他承諾,要以堅定的韓美關係為基礎,獲得壓倒敵人的應對力。
台灣海峽和分割朝鮮半島的三八線,是印太的兩個熱點地區。在地理上,這兩個熱點地區的對峙態勢與以色列在加沙地帶的對峙有一定的相似度,它們相距幾十到幾百公里,都處在對方陸軍常規火力的攻擊範圍之內,是傳統火砲和火箭彈可以覆蓋的範圍。
但是相對來說,南韓所面臨的風險更大,甚至比以色列在加沙地帶的形勢還惡劣。北韓比哈馬斯擁有更強大的軍隊和數量更多的武器彈藥。南韓首都首爾距離朝韓邊境只有幾十公里,不像台灣還有一條平均寬度超過150公里的海峽相隔,台灣海峽足以阻隔中共大部份常規火砲對台灣的攻擊。
在10月7日哈馬斯發動的攻擊中,火箭和迫擊砲一天之內向以色列城市發射了近5,000枚彈藥,對以色列防空系統施加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並因此造成以色列平民生命財產的損失。這種旨在擊垮防空系統能力極限的飽和攻擊,也給印太熱點地區提出了警示。從哈馬斯在短時間、近距離、高密度攻擊以色列城市所造成的結果可以推斷,在台灣海峽和朝鮮半島,這種哈馬斯式的潛在攻擊的災難性是可能的、真實的。
哈馬斯式攻擊的特點表現在多方面。一是可能在短時間內突然發生,因為大量火砲和火箭砲已經部署在熱點地區附近,隨時可以投入戰鬥;二是數量巨大,北韓前沿部署的大量遠程火砲和火箭砲相當部份射程超過50公里,這些火砲在發生衝突時,每小時能夠發射驚人的16,000發砲彈。這種能力對距離邊境僅30至50公里的首爾構成了重大威脅;三是無差別攻擊,這類非制導常規火砲和火箭彈是靠面殺傷獲得攻擊效果,它對攻擊目標不分青紅皂白,會造成無辜平民傷亡;再有就是不平等的資源交換,常規火砲和火箭彈藥成本低廉。它可以消耗大量相對昂貴的防空導彈,在一定時間內,當數量達到足夠多的時候,甚至可以造成防空系統的癱瘓。
三八線是世界上最戒備森嚴的邊境,由於越來越擔心北韓可能發動砲擊,南韓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南韓經不起像以色列遭受的那種突然襲擊。如果出現北韓規模遠超過哈馬斯的那種突然襲擊,僅靠南韓現有的防空能力,很難保證首爾的安全。南韓方面也充份認識到這一點,因此他們必須準備好先發制人的反應能力,在敵人發動任何遠程砲火攻擊之前,進行源頭打擊。
南韓地面作戰司令部聲明透露,這些演習的重點是模擬應對哈馬斯式的突然砲擊。主要目標是從源頭先發制人地消除敵人任何潛在遠程火砲攻擊。
南韓國防部10月17日表示,由於哈馬斯武裝份子對以色列的突然襲擊引起的擔憂,他們將推動暫停2018 年韓朝軍事協議,以恢復對北韓的前線監視。該協議是南韓前總統文在寅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經短暫外交途徑達成,該協議沿陸地和海上邊界設立了緩衝區,並在邊界上方設立了禁飛區,以防止衝突。
2019 年華盛頓和平壤之間關於北韓核武計劃的談判破裂後,南韓和北韓關係惡化,北韓曾威脅要放棄 2018 年朝韓協議,同時以創紀錄的速度試射導彈。
申元植強調有必要加強對北韓的監控,特別是在北韓核威脅日益加劇的情況下,禁飛區障礙了南韓充份利用其空中監視資產。哈馬斯對以色列的襲擊,凸顯南韓面臨更嚴重的安全威脅。作為回應,需要強化情報、監視與偵察設施,了解北韓的軍事行動,以事先確認可能發生的挑釁。申元植認為,如果以色列出動飛機和無人機保持對加沙的持續監控,可能就不會受到那樣沉重的打擊。
南韓媒體也呼籲吸取以色列未能阻止哈馬斯武裝份子襲擊的教訓,加強應對北韓潛在侵略的準備。他們認為,如果連以色列情報機構莫薩德都未能發現攻擊跡象,著名的鐵穹防空系統也在火箭彈飽和攻擊下出現漏洞,那麼,當美國和其它盟國將注意力集中在中東時,南韓就更需要為北韓可能的軍事行動做好充份準備。
其實,北韓也在從哈馬斯的攻擊中吸取經驗。但戰略上,北韓與哈馬斯不同。金正恩不一定願意嘗試哈馬斯的戰略。如果他敢這麼做,並造成南韓人傷亡,就等於給南韓的軍事反應提供了合理的依據,而他本人可能立即成為南韓的頭號軍事目標。金正恩的行蹤不可能永遠在南韓的視線之外,只要在短暫時間暴露位置,就可能被精確武器瞄準。相信金正恩不會急著讓南韓有理由這樣做,他極不可能在給自己製造嚴重生存威脅的情況下攻擊南韓。實際上,金正恩自2010 年以來就認識到,較低級別的挑釁如發射導彈和似是而非的有限攻擊,已經足夠顯示其存在了,不必迫使南韓和美國真的動武。
但核武器就不同了,他可能意識到南韓和美國的報復行動將會因核武器的存在而受到限制,因為核升級是不可接受的風險。金正恩就是在「核陰影」的保護下進行有限的常規挑釁。
今年6月,美國情報評估顯示,金正恩更可能將核武用於脅迫。北韓已經公開威脅要對南韓和美國使用核武器,以回應美韓聯合軍事演習。諷刺的是,金正恩越是用威脅尋求削弱美韓軍事聯盟,反而越促成了韓美合作以及更多的美國戰略武器系統訪問朝鮮半島。根本上,只有通過清除北韓的核陰影,美韓才有望阻止北韓任何潛在的挑釁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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