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修正案》正處於緊要關口。最近，國會就「推特檔案」舉行的聽證會將此事帶進了公眾的視野，言論和新聞自由岌岌可危。我們想要資訊自由流動的未來，還是信息精英「為了我們好」而控制信息流動的未來？在未來幾年所做的選擇，將決定我們擁有何種未來。
可悲的是，我們讓問題發展到如此危險的地步，然而，這場針對美國最珍視的自由的戰爭本來是可以預見和預防的，這更凸顯了這場悲劇。如果珍視自由的我們想要獲勝，就需要對正在發生的事情及其原因有清楚的了解，然後制定一個策略。
「推特檔案」的報道令人震驚。自科技和社交媒體公司誕生以來，關於大型科技公司和社交媒體操縱信息的指控就一直存在。關於主流媒體存在偏見的指控甚至更早，然而，近年來，指控和支持性證據都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馬斯克（Elon Musk）收購推特後，他打開了公司的內部檔案，接受檢查。他組建了一支有著奇怪背景的記者團隊：對特朗普及其支持者感到厭惡的民主黨人，他們的記錄明顯偏左，他們最近的工作顯示出對新聞業政治化的深切擔憂。
馬斯克允許記者們自由訪問文件，他們發現，大政府和大科技公司之間存在一種深入、廣泛、令人不安的合作模式，旨在推動多個問題上的「官方故事」，壓制與官方衝突的理論和論點，並懲罰那些敢於質疑政府宣傳的人。
當其中兩名記者——馬特‧泰比（Matt Taibbi）和邁克爾‧謝倫伯格（Michael Shellenberger）在國會作證時，民主黨議員試圖貶低他們的資歷，質疑他們的動機，並將他們污衊為共和黨資助的極右翼陰謀的一部份。仍然傾向於左派的記者們正在努力消化他們對曾經的公民自由主義左翼墮落到如此程度的震驚。
然而，這種墮落非但不令人震驚，而且是可以預見的。2001年，在互聯網泡沫破裂後，公眾對科技公司感到厭惡之際，我開始理解從工業時代晚期向信息時代早期過渡階段的生活。我分析了我所稱的信息時代的前四個頭版新聞：互聯網泡沫、微軟反壟斷審判、開源軟件的興起，以及（老牌音樂媒體）納普斯特（Napster）推動的數字音樂之爭。與當時的流行觀點相反，我認為這些新聞遠非截然不同。我把它們看作是一個潛在現象的四種表現。我的目標是理解這種現象。
我找到答案。它最明顯地出現在數字音樂領域，但貫穿了所有四個報道中，以及此後發生的許多事情。這一點在今天的言論自由戰爭中同樣明顯。它包括一種完全可預測的機會、行動和反應模式。
起點是數碼化和量化。互聯網改變了信息經濟學。縱觀人類歷史，信息是稀缺資源，難以獲取，且處理成本高昂。有技能的專業人員——間諜、學者、律師、會計師、牧師、醫生——可以因為他們的知識而獲取更高的報酬。當互聯網大眾化後，任何可以數碼化和量化的東西突然間自由流動，有信息可供詢問，從稀少轉向了篩選，即丟棄不需要的信息並整理剩餘信息。
經濟轉型為有創造力和創業精神的人創造了巨大的機會，並為數百萬消費者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在這方面，互聯網也不例外，可預見的反對聲音也不例外。任何有利於新興產業、賦予消費者權力的東西都是對強大的在位者的警告，在位者們習慣了以一種可預測的、有利可圖的方式為消費者服務。
在音樂行業，任何允許個人消費者共享數字音樂文件的行為都會降低唱片公司的收入、利潤、權力和控制權。在數碼化之前，這些強大的在位者決定了甚麼音樂可以錄製，以及如何包裝、分銷、展示和定價。這是一種舒適的商業模式，為我們帶來了「我們所知道的」音樂產業。互聯網徹底破壞了它。
強大的在位者們在受到挑戰時，從來不會悄然消失。他們戰鬥，使用他們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在我們的社會，破壞新技術和經濟機會的最有效方法往往是法律、法規和公共政策。唱片公司在適用和重新解釋現有法律，以及以有利於其利益的方式修改法律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功。
這是一種模式：技術創造機會，新行業利用這些機會，消費者受益。強大的在位者擔心失去控制權，受到威脅的現任者在政府中尋求盟友，政府改變法律法規以保護現有利益。媒體宣傳「教育」公眾新政策的優點，新法律確保了下一波技術變革主要通過強大的在位者進行，而不是反對他們。
到2003年，我總結了這種模式的精華，展示了它已經顯現出來的許多方面，並預測將很快影響人們的經濟和生活，其影響遠比音樂產業重要得多，並提出了一些我們可以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好準備的方法。
又過了兩年，我的分析才得以發表，但基本上沒有引起注意。12年後，當時的參議員本‧沙士（Ben Sasse）描述了這種模式永遠打亂了就業動態的方式，這一點在很大程度上也沒有引起注意。
今天，人們看到這種破壞性的模式正威脅著我們最基本的公民自由。它在言論、宣傳和審查方面的表現很明顯。考慮一下我上面提到的過程中的每一步是如何發揮作用的：
技術創造機會。互聯網為思想、信息、理論、觀點、宣傳和徹頭徹尾的謊言的創造和交流打開了全新的視野。
新行業利用這些機會。創立於1995年、創造並控制著世界上最重要的信息渠道的公司，已躋身歷史上最強大實體的行列。
消費者受益。這些通訊系統在人們生活中的中心地位（無論是好是壞）證明了它們具有真正的價值。
強大的在位者擔心失去控制權。2016年英國脫歐和特朗普當選的雙重政治衝擊，凸顯了官方渠道在多大程度上失去了對敘事的控制。隨著整個精英媒體、政府、大企業和知識界都支持留歐派、希拉莉，被信息加持的大眾第一次明白，除了官方的說法，還有其它可行的選擇。
受到威脅的現任者在政府中尋求盟友。一個由精英力量組成的聯盟迅速集結，專注於消滅民粹主義威脅。群眾有權進行自己的分析，得出自己的結論，並在他們之間分享他們的意見，這威脅到「據我們所知的」權力結構的穩定性。
政府改變法律、法規以保護現有利益。在馬斯克的推特之前，整個矽谷都致力於「保護」公眾不受「虛假資訊」的影響。「虛假資訊」被定義為任何可能破壞官方認可的信息。整個州、國會和拜登白宮的盟友努力將這些「保護」納入法律。
媒體的宣傳活動「教育」公眾新政策的優點。曾經詆毀納普斯特、Grokster和點對點（P2P）文件共享的主流媒體，現在正努力扭轉公眾輿論，反對所謂「虛假資訊」的邪惡傳播者。
新法律確保了下一波技術變革主要通過強大的在位者進行，而不是反對他們。我們現在正進入這樣一個階段，審查技術提供了強大、有效和法律規定的保護，防止任何違背政府宣傳的「共識」或開明的精英階層觀點。
而反彈已接近強弩之末。我們正迅速陷入一個由信息控制、審查、監視和醜化對手構成的技術、經濟和法律制度系統。
這是可預測的模式，這就是威脅所在，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懸崖。我們正處於決定性的邊緣，決定是否要恢復強大精英階層的信息壟斷和主導地位，還是扭轉最近的法律、法規和公共政策的方向，建立一個開放話語的架構。
信息時代是公民有知情權的時代，還是控制信息的精英佔主導地位的時代？請繼續關注，這是我們需要回答的問題。
作者簡介：
布魯士‧艾布拉姆森（Bruce Abramson）是電腦科學博士、法學博士，美國教育與知識中心（ACEK）主任、高級研究員，他是五本書籍的作者。最新的一本著作是《新內戰：揭露精英，抗擊烏托邦左派，重建美國》（The New Civil War: Exposing Elites, Fighting Utopian Leftism, and Restoring America）（RealClear 出版公司，2021年）
原文：The Warnings Unheeded Now Threaten Our Fundamental Freedoms 刊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所表達的觀點係作者個人看法，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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