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六世(Edward VI,1537─1553年)
亨利八世一直想要有個男性子嗣繼承他的王位,第三任太太珍‧西蒙(Jane Seymour)終於為他生了愛德華六世,但是兩天後王后珍就過世了。
在愛德華還是嬰兒期時,王室就用不同藝術的形式來打造這個未來的國王,小霍爾班畫的愛德華的童年肖像(Edward VI as a child 1538)(圖1)是一幅迷你版的亨利八世,連手勢也是經過設計的。肖像的下方用拉丁文寫滿了字,大意是鼓勵王子要「傚法你的父親」之類的,是小霍爾班送給亨利八世的新年禮物,這又是一張王室宣傳畫。而小霍爾班另外一幅為愛德華畫的兒時素描畫像,相對卻顯得樸素無華(圖2)。經歷歲月沉澱,不管是為宣傳王朝還是畫家信手捻來的畫,都已成為都鐸王朝的歷史文獻,大英的寶藏。
愛德華生得聰明俊秀並勤學多才,卻是個短命的國王,9歲登基,15歲過世。愛德華的御用畫家威廉‧克羅茨(William Scrots)是尼德蘭人。年輕的國王手拿著《聖經》(這張畫不在展覽中)(圖3),顯然他是一位新教信仰者,是都鐸第一位新教國王。後來的伊莉莎白一世也是,這與他們從小由亨利八世的最後一位王后凱瑟琳‧帕爾(Catherine Parr,1512─1548年)帶大有關。凱瑟琳在亨利在世時是一位隱藏的新教信奉者(她寫過兩本有關信仰的書)。
另一張愛德華的側面畫像,手持象徵都鐸王朝的玫瑰,太陽照射著各種花草含著未來國王握著權柄的隱喻(圖4)。都鐸王朝的文藝復興與歐陸意大利的文藝復興最大的不同是,都鐸王朝多是圍繞著王朝、君權、人像作畫,而意大利則是表現神與人的題材為主。服務於都鐸王朝的藝術家來自歐陸各地,各自的精湛技術與人文素養加上特殊的僱主與環境,成就了英國的文藝復興。
瑪麗一世(Mary I,1516─1558年)
愛德華六世早逝,接位的瑪麗一世又稱「血腥瑪麗」(Bloody Mary),她是個狂熱的天主教徒,是亨利八世的第一任王后阿拉貢的凱瑟琳(Catherine of Argon)所生。瑪麗一世僅在位五年就去世了。受到她迫害致死的新教徒史載有三百多人,被用火刑燒死,可能手法太過激烈殘酷而獲名「血腥瑪麗」。不過史載她的父親在位36年有7萬2000人被處以死刑,豈不更血腥?
展覽中除了她的肖像,還有一對高度超過十尺的彩繪玻璃設計圖《國王之窗》(King’s Window)(圖6)與頭像金幣(圖7、8),是為祝福她與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Philip II of Spain)結婚而定製的,是來自安特衛普的設計師所設計的。一對高大的設計草圖掛在會場很壯觀,可見策展人在分配作品與選件比例上很用心。瑪麗在位時間短,畫像文物自然較少。策展人用高大黑白原寸稿,視覺上的份量平衡了件數上的不足。(圖9)
瑪麗一世的繼任者,是同父異母的伊莉莎白一世:新教信奉者,兩人的關係緊張,一直到瑪麗女王去世之前,伊莉莎白一直活在可能被姊姊處死的陰影下。都鐸王朝的人民似乎就記得瑪麗一世迫害新教這麼一件事。「血腥瑪麗」還成了一種著名的雞尾酒。
伊莉莎白一世(Elizabeth I,1533─1603年)
1558年接下瑪麗王位的伊莉莎白,在位時間長達44年127天,是都鐸王朝文學藝術的全盛時期,莎士比亞活躍於戲劇舞台之際,雖然已是女王在位的晚期了,但文化風尚從來不是頓時產生的,而是來自積累與有利於發展文化藝術的社會環境;從多幅伊莉莎白的肖像畫及多樣的題材與衣飾,反映出當時的繁榮豐富,政權穩固,社會經濟發展蓬勃。(圖11、12)
微型圖畫與微型人像(Miniature Painting &Miniature Portrait)也是都鐸一朝特有的藝術形式,後來傳至歐洲其它國家。此特展中有一幅小小的水彩畫〈伊莉莎白與三個女神的會晤〉(圖13),雖歷經幾百年了仍保存完好。西方古典神話中的三位女神朱諾(Ivno)和她的孔雀、密涅瓦(Minerva)身著盔甲並手持戰旗,維納斯(Venus)和她的兒子邱比特,畫家以三位希臘女神與她的會面,隱喻伊莉莎白是一位才智文武美德兼備的女王。(註1)
畫作雖小但訊息量卻很大,意味著女王承傳古典西方文明與建立大英帝國的野心。英國在伊莉莎白女王時期走上世界霸權的舞台:使北美洲成為英國的殖民地、讓西班牙讓出了海上霸權、東印度公司成立。(圖14)
除了都鐸式的微型迷你畫,另有多幅大尺寸的伊莉莎白女王肖像畫,每一幅都展示了不同的意象與不同階段的她,藉由衣飾、布景,寓言式地表現女王統治王朝的階段性。有一張她穿黑衣站立在房間裏,手持篩子(圖15),她背後房間外迴廊裏的人是她的朝臣。她可不是要去做麵包,而是以篩子替代典型女性的配飾,如扇子或書本。
「根據羅馬傳說,一個女人在篩子裏打水來證明她的童貞。伊莉莎白在許多肖像畫中都使用了這種靜態隱喻式的畫像,來確立她作為女性統治者的地位。」
——策展人的說明。
因此伊莉莎白女王有童貞女王之稱。傳說她曾告訴她的士兵「我的身軀雖是弱女子,但是我有一顆國王的心與胃」(I have the heart and stomach of a king)。不知是莎士比亞編劇裏給她寫的台詞,還是她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她在位期間打敗曾向她求婚的西班牙國王飛利浦二世,改寫了世界版圖的分配,她的御用畫家大量製作與都鐸王朝形象有關的銅版畫,這個時期的她與王朝有了強大的自信心(圖16)。展場最後一間掛滿了一張張不同時期她的肖像,這些畫像證實了她完成都鐸統治的意志與使命。(圖17)
結語
展覽的最後一張大幅油畫是英國本土畫家艾薩克‧奧利弗(Isaac Oliver, c. 1565–1617)的作品。這幅畫與都鐸三代君主靜態肖畫像迥然不同,畫中的王子是個充滿運動感的年輕王子,持劍入鞘還是拔劍不得而知,腳前躺著一隻鹿,英氣十足,他是新威爾斯親王亨利‧洛迪古斯里克(Henry Frederick, Prince of Wales)(圖19)。他的父親詹姆士一世將接任伊莉莎白女王的位子。這張畫選放在展場最後。
1603年隨著伊莉莎白女王的離世,宣告都鐸王朝的結束。相對應這個時期的中國皇帝在想甚麼呢?
走筆至此,不禁想到在位70年96歲的伊莉莎白二世離世了,是否英國也將走入歷史的新紀元?大英帝國的光輝雖早已隨風飄逝,但女王的風采敬業讓人懷念。從都鐸王朝盛世繼承下來的人文與藝術遺澤又能留下多少呢?
都鐸的五代君王一共才120年,這在中國的歷史長河是個零頭數字,而每位國王(女王)在位或長或短都有他們專用的藝術家、文人、設計師,他們很清楚正統與鞏固政權需要的是武力以外的工具——教化臣民,以成為合法的統治者。而優秀的藝術家又用獨特精湛的技藝展現他們不同的面向與需求。
都鐸王朝對後世的影響,不僅是英格蘭本土也是國際性的,這可追溯到亨利七世已有潛在的國際觀與惡名昭彰的豪奪、殺戮,但同時他們敬神、宣揚神,因而造就了後來的日不落帝國。莎翁之後的英國文學、戲劇、電影給世界帶來遺澤是不可抹滅的。有人問邱吉爾,印度與莎士比亞你要哪個?他說寧可用印度換莎翁。有哪個國家的首相會說出這樣的話?令人沉思——大英殖民時期的掠奪與文明似乎是同時往返交錯的。
參考書籍與資料:
註1:密涅瓦(Minerva),羅馬神話中的智慧女神、戰爭神和藝術之家與手工藝人的保護神。她是音樂、詩歌、醫藥、智慧、商業、編織與手工藝術女神。她經常與一隻貓頭鷹結伴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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