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想像特朗普總統承受的壓力,不讓他落實決定。他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領導人的電話,基本上都是在說:『大街上將血流成河,你將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你將疏遠我們所有的盟友。』結果發生了甚麼?甚麼都沒發生。」傑森格林布拉特(Jason Greenblatt)說。

楊傑凱:今天我採訪特朗普政府的中東問題特使、《亞伯拉罕之路》的作者傑森格林布拉特。他是《亞伯拉罕協議》的主要起草者之一,該協議是以色列與它的一些阿拉伯鄰國之間的一套具有歷史意義的正常化協議。

格林布拉特:在《亞伯拉罕協議》簽署之前,你聽到前國務卿約翰克里說:「除非完成巴勒斯坦和平進程,否則不可能提前與阿拉伯各國單獨實現和平。」

楊傑凱:我們討論了《亞伯拉罕協議》取得的成就的範圍,伊朗核威脅,以及有關阿以衝突的許多神話中的一些內容。

這裏是《美國思想領袖》,我是楊傑凱(Jan Jekielek)。

楊傑凱:傑森格林布拉特,歡迎你作客《美國思想領袖》節目。

格林布拉特:謝謝你的邀請。

1.《亞伯拉罕協議》關鍵起草人之一

楊傑凱:祝賀你出版新書《亞伯拉罕之路:當勞特朗普如何在中東實現和平,並阻止祖拜登破壞它》,「絕對迷人的內幕」。

格林布拉特:我很高興你讀了這本書,也很高興你覺得它很吸引人。我很想和你談談這個問題。

楊傑凱:好吧,那我們就開始吧。我想從當前的事情開始,怎麼樣?當然要說你書中的內容,以及所有這些談判,那就是伊朗協議,或者說JCPOA,現在它又處於談判過程中。你對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有甚麼看法?

格林布拉特:這件事情很危險。首先,拜登政府似乎並不明白,那些直接受到伊朗政權威脅的地區反對該協議。伊朗協議實際上是允許伊朗擁有核武器,雖然核材料被銷毀(可能指2014年7月,即2015年伊朗核協議簽署之前,伊朗對其儲存的高純度鈾進行降低純度加工)。

人們可能不明白這一點,以為協議阻止伊朗擁有核武器。但還有一個日落條款(指立法者在立法之初即已經預見到法律有效施行的期間,只要時限一到,就算失效)。

另一件事是,我們不應該只關注核威脅,這是一個很大的威脅,但是它給了伊朗,就像在奧巴馬政府時期那樣,給伊朗一大筆錢,他們用這些錢在世界各地煽動恐怖主義,特別是在中東地區。

哈馬斯、巴勒斯坦伊斯蘭聖戰組織和真主黨就是這樣攻擊以色列的,胡塞武裝恐怖份子也是這樣做的。我們應該使用這個詞,儘管拜登政府把這個詞從胡塞武裝中拿掉了,但是胡塞武裝恐怖份子就是這樣攻擊我們的其它盟友的,比如阿聯酋和沙特阿拉伯。伊朗在摩洛哥和摩洛哥撒哈拉地區也有一些惡性活動。他們用這些錢製造很多麻煩,所以這是一個危險時期。

楊傑凱:我給觀眾介紹一下,你曾擔任白宮的中東問題特使,是《亞伯拉罕協議》的關鍵起草人之一。可以說,正因為你的背景有點不尋常,所以參與這些事情。

格林布拉特:是的,我是一個受過訓練的律師,目前是一個退休律師,一個商人。我為當勞特朗普工作了20年,從事私人業務。我是他的首席法律顧問。他贏得選舉後邀請我加入他的白宮團隊,我答應了。

特朗普的女婿賈里德庫什納也加入團隊,擔任領導,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是一個受過訓練的律師,也是商人。大衛弗里德曼,前美國駐以色列大使,也是一個受過訓練的律師。

我們都得到當勞特朗普的信任。我們採用商人和法律方法,而不是外交的方法。我們的工作都是外交,但是不認可長達多年的外交談判,也不拘泥於某些談話原則以及僵化的標準,儘管人們堅持認為只有這樣才能解決問題。像當勞特朗普一樣,我們從一個全新的視角看問題。

2. 特朗普如何在中東實現和平的?

楊傑凱:我們來談談《亞伯拉罕協議》。首先,我們都聽到過這個詞,當然對它有一個概念,但是我想許多人並不完全了解發生了甚麼,包括《亞伯拉罕協議》所涉及的範圍,以及它努力實現的目標是甚麼。

格林布拉特:《亞伯拉罕協議》是以色列和一些阿拉伯國家,特別是巴林、阿聯酋和摩洛哥以及蘇丹之間的正常化協議。我就不說蘇丹了,因為我沒參與蘇丹事情。

人們不明白,為甚麼這些國家之間從來沒有任何形式的正式關係。因為他們被視為敵人,不能往返旅行,不能有生意往來,也不能通電話。

因此,該協議為數百萬人開闢一個全新的生活。如今,你可以往返旅行、交朋友、一起做生意、分享文化與合作發射衛星到月球。

有人批評這個協議,說它沒甚麼了不起。我反問他們,你能找到更好的和平協議的例子嗎?

《亞伯拉罕協議》給人們的生活帶來的改變,會讓你目瞪口呆。

3. 先解決巴以衝突?《亞伯拉罕協議》促以阿關係正常化

楊傑凱:我猜想,《亞伯拉罕協議》最終得以實現,其背後的理念非比尋常,與以往的嘗試大不相同。

格林布拉特:然而,就在《亞伯拉罕協議》簽署前不久,前國務卿約翰克里說,除非你先解決巴以衝突,否則以色列和阿拉伯鄰國之間的和平永遠不會實現。

【錄音片段/ 約翰克里】:除非完成巴以和平進程(指自上世紀70年代至今,為解決巴以衝突而進行的斷斷續續的討論),否則以色列就不可能提前與阿拉伯各國單獨實現和平。每個人都需要理解這一點。這是必須面對的現實。

格林布拉特:這一番話如果放到20、30、40年前,或許是對的。

可是,顯然,埃及和約旦已經與以色列簽署和平協議。

我在2017、2018年,甚至2019年的一部份時間裏走訪過阿拉伯國家,所到之處我都會問他們:「他們已經簽了,你們為甚麼還不簽?」藉口五花八門、不一而足,但是真的沒有人像國務卿克里那樣回答說:和平永遠不會發生。

相反,我看到的反應是:他們正在努力想辦法實現和平。

因此,我們的觀點是,我們告訴巴勒斯坦人: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包括伊朗的威脅,也有許多其它原因,該地區已經改變。

阿拉伯國家的年輕人正在徹底改造他們的經濟,擺脫石油依賴,依靠技術和其它各種變化創造未來。

因此,巴勒斯坦人可以與我們合作,看看我們是否可以達成這些和平協議。就算他們決定不合作,我們也將繼續努力。不幸的是,巴勒斯坦人選擇遠離我們的一切努力。

楊傑凱:但是你還是有些期待。

4. 如何把巴以領導人帶入一個房間

格林布拉特:要想做一名外交官,你必須同時是一個樂觀主義者、現實主義者和悲觀主義者。有些日子,特別是我和普通巴勒斯坦人,而不是領導層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如果火箭彈沒有從加沙、從哈馬斯恐怖份子和巴勒斯坦伊斯蘭聖戰組織那裏飛過來,而且我聽到巴勒斯坦人發出積極的訊息時,我是樂觀的,是懷有希望的。

在整個2017年,我越來越意識到兩件事。第一是人們並不經常談論的事情,那就是真的有兩個巴勒斯坦領導人。在拉馬拉有一個領導人,負責監督我所說的朱迪亞-撒瑪利亞地區,也就是其他人所說的西岸的巴勒斯坦人。此外,在加沙也有一個所謂的領導人,用鐵腕統治著200萬巴勒斯坦人,的確使他們的生活變得非常悲慘。

因此,即使我們有能力把阿巴斯總統和當時的內塔尼亞胡總理帶入一個房間,討論一個雙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計劃,說:「哇,當勞特朗普,你是怎麼想出這個我們可以真正談判的計劃的?」即使如此,我們也要意識到,仍然有200萬巴勒斯坦人,幾乎肯定會被排除在協議之外,因為哈馬斯一心想要摧毀以色列。但是我們仍在努力。

人們忘記或者不明白的另一個問題是阿巴斯總統說過,與以色列談判沒有任何先決條件,但是他提出的要求並不現實,例如,要求將全部東耶路撒冷作為巴勒斯坦國首都。整個東耶路撒冷將包括猶太教最神聖的地方,聖殿山,這也是穆斯林的聖地,還有西牆本身,這是猶太人被允許祈禱的地方。

人們可能沒意識到,也許你的聽眾可能沒意識到,猶太人和所有人都可以在西牆祈禱,那是兩千年前留下的猶太聖殿的最後一道殘存的外牆。猶太人可以到曾經是猶太聖殿所在的地方,卻不被允許在那裏祈禱,他們實際上被禁止在那裏祈禱。只有穆斯林可以在那裏祈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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