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反送中運動浪潮下,「理大圍城」衝突成了整場運動的標誌性事件,其每一幕畫面都怵目驚心。事隔3年,多宗涉及理大內外衝突的案件陸續審結,每宗案件的細節都仿如重現衝突期間,紅磚牆間的烈火與頹垣,每刻都令人悚然。

2019年11月17日,前台灣公視特約導演鄧卓儒(Heyson)當日在尖沙咀一帶,獨自前往理大拍攝,途中就傳來被捕消息。他被控一項公眾地方管有攻擊性武器,事隔3年,2022年12月21日,被判囚15個月。

在3年間,《蘋果日報》及《立場新聞》接連遭當權者「擊殺」,亦有多間傳媒機構因不堪受壓而關閉,更甚的是,不少傳媒人身陷囹圄。他的遭遇或許是本港新聞自由惡化的表象之一。本報貼身追訪他3個多月,了解他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

用工作麻醉自己 努力發放正能量

他作供時提到,摺疊式多用途工具乃用於工作用途。當中螺絲批用作即時修補攝影器材,鉗用作取出鏡頭碎片,刀具用作𠝹斷電線膠布等物品,至於7條索帶,實為俗稱「生索」的可重用索帶,用以把拍攝器材扣於身上,而鐳射筆則用於向同事或受訪對像指示位置、匯報時標示內容,但法官練錦鴻認為他管有的萬用鉗及雷射筆非工作所需。

Heyson在判刑前曾跟筆者提到,當時莫名其妙被捕,鎖上手銬的一刻,只有無盡的憤怒。身邊不少人也曾為他打氣、鼓勵他,跟他說當時只是工作,根本沒有做錯云云⋯⋯但今時今日,面對香港法治,不少人也信心盡失,Heyson亦不例外。他說這3年多以來,都將案件拋諸腦後,「只係到警署報到會諗起一陣」,但當開審的日子越來越近,不安感也隨之而增加。「儘量令自己忙到累同無法思考,先唔會亂諗野」,每天都活得很盡力,埋首繁瑣的工作中,或者,是希望麻醉自己。

筆者每次見到他,都見到他都很努力為大家帶來正能量,很努力將內心的負能量好好收藏,專心做好手頭上的工作,「我冇大家想像中咁堅強,我只係知道唔可以放棄」。但案件其實一直在磨蝕這位大好青年,「我都慢慢開始收起自己,疏遠好多人,過往嘅熱情都漸漸殆盡,搵啲野做下,卻提不起勁,鎖死咗自己入某個黑洞輪迴」。

作供有如考公開試緊張 「靈魂被抽乾」

終於到了正審的日子,作供的時候,他形容好像考公開試般的緊張;作供完畢,Heyson說感覺有如靈魂被抽乾。那一刻,其實他亦有感「不樂觀」,原本以為「贏硬」的信心頓時全失。越接近判決,他心裏越是惴惴不安,「雖然不會死,但一想到未來,整個人都會有種無力感」。

更不幸的是,連律師團隊都直言不諱,著他要有心理準備,很大機會判監。Heyson說當刻還是沒感到很大衝擊,「針未拮到肉,棺材板未響」,但到了最後關頭,他開始整理書單、探訪名單和求情信時,腦海不斷閃現進牢的畫面。

疏遠他人 「唔會連累真心嘅朋友」

這3年間,可謂對他是一種心靈折磨,他坦言「開始收埋自己、疏遠好多人」,其中一個原因是「就算被跟蹤,都唔會連累真心嘅朋友。」身邊關心他的人一直為Heyson擔憂,他直言令他感到非常難過,「到底點解會發生咁嘅事呢?」當然,包括筆者在內,跟他吃喝玩樂,目的還是想讓他繃緊的腦袋放空一下,或者將大家的正能量傳遞到他心靈,但始終,那一種無形的恐懼還是吞噬了Heyson。

判刑前Heyson馬不停蹄向各方好友前輩收集求情信,最終求情信多得被律師責怪,他形容「收集到了很多愛,是窩心的暖意,教我堅持下去的,就是你們」。判刑前一日,Heyson在社交平台發文,就如交低「身後事」,「這半輩子做過甚麼事,放監之後,香港同全世界,又會變成點呢?」著大家多多保重,結尾一句再會,很揪心。

「我抖一抖,之後繼續作戰,大家加油」,這是他跟大家在短訊的最後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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