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李強即將接任中共國務院總理,並躍升為中共第二號人物,但一個誰都不願意碰的火山口正等著他。蔡奇、李希把陳敏爾擋在門外,但陳敏爾更可能跟著胡春華吃了鍋烙。習陣營佔據了常委中的五席,應該自認獲勝,但反習的人恐怕也增加了。中共政權在下坡路上會加速前行,內鬥的新模式正在浮現。
李強面臨機遇還是陷阱
一夜之間,李強取代了李克強的位置,變身為中共政治局常委排名第二的領導人。然而,李強準備接過的,卻是團派似乎故意要躲閃的要職,中國經濟的爛攤子對李強來說是一個正在劇烈噴發的火山口。
李強的名字比李克強少了一個「克」字,似乎預示了他無法像李克強那樣不時透露些實情;李強恐怕也難以堅持自己的主見,甚至於不能有自己的主見。
李強即將入主中南海北院的國務院,但很可能時時要聽從來自南院的中共中央指示,甚至南北院被一舉合併都未可知。不知李強是否要繼續李克強的「穩經濟大盤」策略,或者換點新的口號、名詞,但不會質疑「清零」防疫政策。下一步的經濟如何推動,一系列難題如何解決,他可能不得不諮詢即將卸任的李克強,但李克強的建議大概率會被南院否決。
李強應該會得到來自南院的某些明確指示,卻很可能難以實施;還有些似是而非的原則性指示,會令他無所適從。李強總要推動某些經濟政策,不可避免地可能遭到各地方官員的各種質疑,各地都是難題一大堆。李強搞不好還得一再展示「上方寶劍」,或屢屢請習近平親自出面下令。
不排除習近平乾脆直接擔起總理的職權,李強實際做回辦公廳秘書長的角色。
2004年,習近平主政浙江時,李強成為省委秘書長,2011年升任浙江省委副書記。2012年習近平成為中共總書記後,李強迅速被任命為浙江省副省長、代省長;2016年再升任江蘇省委書記。他2017年才遞補為中央委員,隨後就在十九大上進入政治局,並調任上海市委書記。國務院總理這個位置,對李強來說跨越過大了。
李強的火箭式提拔,走的也是領導人曾經秘書的捷徑,如今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又一個「李中堂」,恐怕他自己都會發虛,更別說面對無解的經濟困境了。
李強的經歷與李克強沒法比。李克強是北大經濟學博士,曾師從厲以寧,上學時就是北大學生會常代會會長。李克強畢業後,1982年任北大團委書記,1993年任共青團中央書記。1998年,李克強轉任河南省副省長、代省長,7年後河南省經濟總量躍居全國第5位,李克強還提出了「中原崛起」的概念。
李克強2002年任河南省委書記,2004年轉任遼寧省委書記,又提出了經濟方面的「克強指數」。2007年,李克強成為中共政治局常委,隨後兼任國務院副總理。2013年,李克強接任總理至今。
李克強的資歷,李強無法相比。10年前,李克強也開始面對中國經濟高速增長後顯露的諸多弊病,但尚可支撐;10年後,中國經濟已經病入膏肓,中共還不斷對內瞎折騰,對外盲目對抗。李強面臨的難度,誰了都解決不了,李克強也只說「穩住基本盤」。
李強已經63歲,他沒法指望李克強那樣幹10年,他能不能挺過5年都是未知數。反習派會趁機放大李強的某些失誤,或給他安罪名;其它排名靠後的政治局常委可能冷眼旁觀,甚至習陣營內部那些失意者都會等著看笑話。習陣營佔據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的多數,但能幹事的卻有限。
24名政治局委員的蹊蹺
李克強、汪洋出局,胡錦濤變相「鬧場」,已經預示了胡春華的仕途。胡春華與政治局常委無緣,不算太大意外,但連政治局委員都保不住,還是令外界吃驚。這可能是習陣營痛下殺手,也可能是胡春華的主動保命之舉。
中共二十屆一中全會上到底發生了甚麼,外界還難以知曉,但新一屆政治局只有24人,而不是通常的25人,或許透露了一些信息。最初的人事安排中,胡春華應該可以保住政治局委員一職,習陣營大概也沒想趕盡殺絕,可能給他留了一個政治局常委的名額。是否胡春華最後一刻主動提出卸任政治局委員,令習陣營也措手不及,沒有時間遞補另外的人選,否則不應該出現24名政治局委員的蹊蹺數字。
不排除習陣營故意把胡春華降職,以永絕後患,畢竟胡春華才59歲,若繼續擔任副總理,理論上5年後還有機會替下李強。不過,外界預測習陣營的丁薛祥將成為第一副總理,胡春華的位置相當尷尬,眼看死胡同在前,他很可能選擇了後退;費力不討好、受排擠還是其次,搞不好周圍習陣營的人給他下個套,下場可能更悲慘,還不如學李克強、汪洋徹底放棄。
李克強、汪洋可能被習陣營和江、曾派一同耍了,也不排除他們都決定不再趟渾水了。李克強當然知道中國經濟的實情、困難有多大,汪洋也知道。汪洋接任總理的選項或許曾經存在,甚至可能討論過,但汪洋可能沒有答應,而是決定與李克強一樣離開是非之地。即使他們兩人續任常委,在習陣營常委的包圍下,不但無所作為,還可能十分難受,最終選擇一走了之也算情理之中。他們在二十大主席台上若無其事的表情,似乎沒有憤憤不平,更像是已經置身事外了。
沒有了他們二人相伴,胡春華應該自感無助,主動後退的可能性更大些,至少能保命,中共官場太險惡,激流勇退不失明智。幾個月後,胡春華大概也會卸任副總理一職。
比胡春華大三歲的陳敏爾可不是同樣的心情。陳敏爾在習陣營內部輸給了其他人,但他應該覺得,與剛剛晉陞政治局常委的四個人相比,自己的資歷並不差。
之前曾有傳聞,陳敏爾和胡春華可能是習近平和李克強的接班人,令兩人相當尷尬。這大概還是江、曾派放風,同樣是挑撥離間之計。江、曾派在中共十九大時就知道習近平準備在二十大上連任,雙方為此做了妥協。
如今,胡春華的陞遷之路被堵死,再無接班可能;陳敏爾也跟著陪綁,恐怕是吃了鍋烙,最好的情形就是被調往北京、上海、廣東等地再等5年,接班習近平徹底沒戲了。陳敏爾很可能心有不甘,這也是江、曾派希望的,習陣營和團派被分化後,習陣營也會被進一步分化。
反習勢力不減反增
江、曾派丟掉了常委的一個席位,但保住了趙樂際,排位還升至第三。趙樂際當然不會以江、曾派自居,而是繼續在表面上擁護習近平,應該也不會輕易在人大搞事,但背地裏會與江、曾派其它成員私下串聯,至少會通風報信。江、曾派將繼續製造陷阱,讓習陣營的人跌入坑中,並不斷釋放負面消息,這是習陣營妥協的代價。
王滬寧會儘量扮演成靠近習陣營的人,但他知道自己的留任是兩方妥協的結果,會繼續兩面都不得罪,他若主管政協、統戰,不排除可能半推半就地配合江、曾派在海內外搞事,甚至身不由己。
無論李克強、汪洋被出局,還是主動出局,他們都不再是習陣營的盟友。
胡錦濤在二十大閉幕式上可能不大甘心,畢竟他曾全力幫習近平上位、鞏固權力。他可能準備發作,卻被帶離會場;也不排除他主動稱病、提前離場,故意留下主席台的空位,不配合最後的表演,製造不和諧的場面。
二十大之前,李克強、汪洋還在政治局常委中,胡錦濤對習近平不滿也只能有限度。如今團派被淹沒,胡錦濤等有可能正式加入反習的一方,至少不會再幫習陣營說話。江、曾派可能及時拉攏團派,以圖在北戴河會議上聯合施加影響力。
習陣營全面上位,很多人被快速拔擢,但仍然不夠用,只好續用超齡之人,這樣的用人之道很難服眾,也壓住了不少躍躍欲試的野心家,他們若因為不是習陣營的鐵桿而被排擠,會心生怨氣、甚至憤恨,最可能被反習派拉攏,成為「兩面人」。
中共官場經過十年的大清洗,眾多官員仕途受阻,怨聲載道者不乏其人。習陣營內部有些人陞遷太快,有人還覺自己升得不夠快,習陣營內部的分化不難想像。反習派的人數只會增加、不會減少,不敢反習的人,躺平、怠工現象也會普遍存在。
結語
李強的躍升,是習陣營真正可用之人匱乏的表現;李強面臨的窘境,也是中共當前窘境的準確反映。
李強會更多成為聚光燈下的人,卻成不了關鍵人物,倒可能成為某種負面角色。習陣營如何面對反習勢力的落井下石,恐怕會不時成為看點。
中共的新型內鬥中,習陣營的要員在前方荊棘之路的每一次跌倒,都會成為中共政權進一步走向衰敗的顯著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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