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二十大表明中共軍隊難成世界一流

中共二十大報告稱，中共軍隊要「建成世界一流軍隊」，「加強練兵備戰」，「提高一體化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中共軍委副主席許其亮參加軍隊代表討論時稱，「一切行動堅決聽從習主席指揮」，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這標誌著中共軍隊是典型的黨衛軍或中共領導人的私家軍，這樣的性質也決定了中共軍隊難以成為「世界一流軍隊」，俄烏戰爭是一大註腳。

中共領導人最大的風險來自軍隊

中共軍委另一個副主席張又俠稱，「要把學懂弄通做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第一位政治要求」，「確保槍桿子永遠聽黨指揮」。

中共國防部長魏鳳和稱，「貫徹軍委主席負責制，堅決聽從黨中央、中央軍委和習主席指揮」。

中共軍委聯合作戰參謀部參謀長李作成稱，「有習主席掌舵領航，就沒有爬不過去的坡、邁不過去的坎」；「要全面準確理解貫徹黨中央、習主席戰略部署」，「看清大局大勢」；「以戰爭思維研戰謀戰、練兵備戰、應變應戰，加快提升軍事硬實力」。

中共軍委政治工作部主任苗華、軍委紀委書記張升民更是幾乎滿篇政治口號。中共軍委成員們都知道，此類的表忠是必須的，否則就可能被懷疑有二心，將相當危險。

習近平在中共十七大上被確認為接班人，但直到十七屆五中全會才成為中共軍委副主席，阻力來自江澤民的愛將，當時的軍委副主席徐才厚和郭伯雄。據悉，在一個軍方半公開場合，徐才厚曾對郭伯雄說：「讓他（習近平）幹5年就滾蛋」。此話在軍方「紅二代」中小範圍流傳。

當時的中共總書記兼軍委主席胡錦濤未能掌握軍權。中共原軍事科學院軍建部副部長楊春長後來透露，徐才厚「架空了當時的軍委領導人」。不僅如此，胡錦濤還曾遭遇軍隊刺殺。

2006年5月，胡錦濤在黃海乘坐一艘驅逐艦巡視北海艦隊，突然二艘中共軍艦同時向胡乘坐的驅逐艦開火，打死了艦上5名海軍士兵，但未能擊中胡錦濤。他立即乘艦上的直升機返回青島基地，未做任何停留直飛雲南，待了一個星期後才回北京露面。江澤民的鐵桿親信、時任海軍司令員張定發下達了刺殺命令，幾個月後，張定發突然死在北京醫院裏。

2009年4月23日，胡錦濤準備參加在青島海域的多國海上閱兵，但事先得到密報，江澤民的人馬計劃當天9時閱兵時再度刺殺胡錦濤，後來被稱為「黃海謀殺案」。胡錦濤突然改變計劃，先會見了各國海軍代表，同時派心腹將企圖刺殺的海軍艦艇官兵搞定，中午時分才開始閱兵。當時的胡錦濤無法壓抑自己的憤怒，閱兵招手致意時，臉上每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的，旁邊站著的軍委第一副主席郭伯雄行軍禮時，手瑟瑟發抖。

胡錦濤後來提拔房峰輝擔任北京軍區司令員，2012年十八大前夕，房峰輝成為中共軍委總參謀長。十八大後，習近平實施軍改，房峰輝又成為首任中共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2017年中共十九大前夕，房峰輝和政治工作部主任張陽突然被免職，張陽隨後自殺。他們二人實際是郭伯雄、徐才厚的嫡系，兩人被宣布落馬時，中共稱「肅清郭伯雄、徐才厚遺毒」。

毛一手遮天的年代，接班人林彪家族被控利用軍隊密謀刺殺毛。鄧小平重返政壇後，靠著軍隊和其它嫡系，逼宮毛指定的接班人華國鋒。「六四」後，鄧小平以普通黨員身份卻仍能監軍，江澤民始終不敢造次。鄧死後，江靠貪腐治軍，下台後也學著鄧長期控制軍隊。

中共領導人必須挑選那些忠於自己的軍官擔任要職，剔除任何可能不忠的軍官，否則無法保證核心地位，人身安全也沒有保障。

2022年10月16日，中共軍樂隊正在離開中共二十大開幕式會場。（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忠誠是中共軍隊選將的第一標準

中共領導人為了自身的安全，也為了用軍隊震懾政治對手，必須掌握絕對的軍權，也就必須挑選那些與以往的權力階層沒有瓜葛或少有瓜葛的軍官，點將的範圍勢必縮小，忠誠才最重要，資歷、學識、能力都在其次。

如此選拔出來的中共高級軍官，是否有能力訓練出世界一流的軍隊，答案不難想像。他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隨時表忠心，為此要時刻關注政治風向，避免在各種場合說錯話；還要熟記中共領導人的秘書們不斷杜撰出來的一些新口號。

軍隊的政工幹部享有和同級將官一樣的待遇，有時權力還更大，他們需要監視周圍軍官的言行，並及時向上匯報。即使是軍事將領，至少也要是半個政工幹部，否則在中共軍隊體系內很快就會被排擠、失去陞遷機會。那些把主要精力用於鑽研軍事的軍官，註定會遠離決策層，因為他們沒法適應中共軍隊的種種潛規則，還可能對複雜的人事關係不屑一顧。

能進入中共軍官階層的人，曾經最多的是紅二代、紅三代們，他們深知軍隊陞遷的底細，也熟悉各種特權和潛規則。他們認為自己的老子是功臣，他們這些子女也就該是王侯將相，掌握住軍隊就能隨時鎮壓老百姓，保住中共權貴的特殊利益。

更多軍官階層的人可能與紅色家族沾親帶故，或是攀上高枝的投機者，知道軍官待遇不菲，如今基層士兵、士官們的主動進貢，一年下來就不少，若能高昇還有更多、更大的貪腐機會。

這些人進入軍隊並不是因為愛國，或者對軍事有多大的興趣，更不準備為國捐軀，只是因為諸多好處得來的太容易，如果能及時攀附上大樹，就能快速陞遷，資歷、經驗都不重要。從農村被徵召入伍的大量普通士兵，想要進入士官階層都不容易，沒有人際關係，想要一路陞遷難上加難，並非誰都能拿出大錢向上賄賂。

只要能被算作嫡系之人，缺少學識沒有關係，隨時可以被安排進軍事指揮學院學習，拿到文憑就算鍍金了。沒人關心軍事學院的教師們是否真有水平，彼此大都是同一類人，沒上過戰場一樣能照本宣科。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中共軍隊「專家」，自然也教不出一流的將官；實際也沒人真正關心是否軍事一流，但口號可以喊，能力可以吹噓，表忠心永遠是第一位的。

2022年10月7日，烏克蘭伊祖姆（Izyum）附近被擊毀的俄軍坦克。（Sergey Bobok/AFP via Getty Images）

俄烏戰爭反襯了中共軍隊的檔次

8個月前，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料到俄軍在烏克蘭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烏克蘭軍隊固然有勇有謀，還有西方各國的支援，但俄軍在實戰中暴露的種種問題才是根源所在。

俄軍將領並沒有像中共軍隊那樣露骨地頻頻表忠，但對克里姆林宮也是報喜不報憂，一再誇大了自身實力，又嚴重低估了對手。俄軍最初直取基輔、多路分兵進擊的規劃，實屬兵家大忌，如今兵力不足盡顯、四處防禦空虛，南北不能兼顧。中共軍隊若進攻台灣，更難以應對台海、東海、南海三個方向作戰，面對的可能是美、日、台，還可能有英、法、德、澳、加等國軍隊，中印邊境大概也不會太平。中共軍隊哪個將軍都不會有萬全之策，但他們必須緊跟中共領導人喊「備戰」。

俄軍未能表現出整體作戰水平，臨場指揮調度失靈，戰術素養低，與世界軍力第二的名號相差太遠。這都是平時訓練的真實反映，中共軍隊每次與俄軍演習、比賽，都要大力宣傳，若把中共最龐大的陸軍拉到烏克蘭戰場，會比俄軍打得更好嗎？

中共重新規劃的五大戰區，更接近俄軍的做法，與美軍的戰區司令部完全不同。中共戰區內的各部隊，平時並不歸戰區指揮，仍然接受軍委各軍種機關的管理，習近平的軍事改革主要為了軍隊清洗，先後有160多名將軍落馬。若真開戰，戰區管理很可能不管用，還得聽從軍委的命令，或軍委臨時授權某個將軍在前線指揮。但這個將軍若指揮一半以上的中共軍隊，權力就太大了，隨時可能威脅中共軍委、中共領導人；若只給予部份權力，又沒法指揮。從軍事角度看，目前中共軍隊內大概也沒有真能勝任的。

中共軍隊或許會比俄軍出動更多部隊。俄軍投入了170個營級戰術單位的120個至130個，中共軍隊可以出動13個集團軍的8到9個，但中共的坦克、裝甲車、火砲、火箭炮、直升機數量都不如俄羅斯，技術也主要來源於俄羅斯，質量卻不見的更好。人數更多意味著傷亡更大，若找不到敵人的目標，人海戰術在現代武器面前不再有效。進攻台灣最大的難點就是如何把地面部隊送過台灣海峽，否則只能望洋興嘆。俄軍補給頻出問題，中共軍隊跨海補給的難度則大多了。

俄烏戰爭已經勾勒出視距外作戰的現代戰爭新形態，數公里或數十公里之外的精準攻擊就提前分出了勝負。俄軍的情報、偵察手段顯然無法適應，中共軍隊會更強嗎？

俄軍的導彈庫存即將見底，似乎沒有真正影響這場戰爭，中共的火箭軍有能力改變嗎？

俄軍實際在模仿美軍海灣戰爭時的導彈攻擊，但美軍隨後展開的大規模精準空襲，才發揮了更決定的作用。俄軍戰機的空襲卻大失水準，未能有效支援地面部隊。中共空軍的主力戰機是俄羅斯血統，若不能在越海空戰中取勝，又難以摧毀台灣的防空系統，中共戰機是否有機會空襲尚未可知，目前頻頻越過台海中線與實戰還相差甚遠。

中共海軍的兩艘俄式航母如今成了雞肋，第三艘航母剛剛開始模仿美軍之路，但各式艦載機仍然沒有著落，電磁彈射器至今沒有測試的信息，也很可能沒有合適的艦載機用於測試。中共僅靠驅逐艦的小口徑艦炮如何能支援登陸作戰。

美國和西方斷供高端晶片和其它精密零部件後，中共自身的科技能力實際無法「提升軍事硬實力」；但可以打著類似的名號繼續打造華而不實的昂貴武器裝備，人人都可利益均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