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高層領導人的北戴河休假結束後,傳聞中共二十大在今年10月召開。而在二十大之前,還有一個七中全會,這個會議歷來是高層換屆前的「走過場」,就是大局底定,只是走走程序。在今次換屆情況特殊,在權鬥激烈未能止息的情況下,七中全會也未必能輕易「走過場」,但為「打虎」處理後事是必須的。
北戴河會議後大局未定起疑雲
當局稍後或以一次政治局會議揭盅二十大開會日期,從早前多家外媒放風習近平11月外訪消息,而中共官方並未否認看,二十大會議初步可預判在10月中下旬。
但早前的北戴河會議,按中共傳統是真正敲定二十大人事的時間,剛好碰上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訪台,為高層權鬥增加新的戲碼,當局強硬軍演作態,背後可能掩蓋人事討論陷入僵局。比如習近平的親信、上海書記李強一度缺席上海重要會議,消失幾天,引發提前調往北京的猜測,但結果是原地不動。
如果人事未定局,各方爭吵之下,二十大會期會拖後,不但有關習近平可能外訪的傳言會泡湯,中共換屆也成問題。畢竟習近平打破規矩連任對中共而言非同小可,風險難以評估。
更值得懷疑的是,北戴河會議後,8月16日習近平北上遼寧錦州,向黨內喊話「絕不允許江山變色」,似向黨內要求政改者發出警告。到底習是何意尚不清楚,但是總理李克強南下救經濟,點名經濟大省保財政上繳之餘,在街頭和「民眾」互動,大談改革開放、「黃河長江水不倒流」的影片卻在大陸被封。8月22日鄧小平冥誕,官媒微博紀念通稿也避提改革開放,引人猜疑。
中共二十大人事還有戲劇性結果?
如果二十大能順利開完,有兩個人是基本可以確認進入下屆政治局常委會的,一個是習近平。筆者並不贊同一些分析者說習近平連任仍有變數。確實更多的人認為習的連任已基本定局。
另一個是胡春華。從胡春華在北戴河會議後異常活躍的情況看,他的情況可能比較樂觀。作為胡錦濤所謂隔代指定的人選,也是與李克強、汪洋同屬團派的胡春華,應該是最有可能入常,甚至就是接替李克強總理職位的人。主要因為朝中無人了,能力平平但較聽話的他,算是幾個人選中最具資格者。
除了習和胡,其他都難定,包括李克強有沒有可能卸任總理後仍然留在政治局常委會,比如擔任人大委員長?或是接替王岐山,成為習的國家名義的副手,都難確認。向來表現軟弱的李克強,近期頻頻被海內外反習勢力放風擺上「習下李上」,甚至是「李上習不下」(李當總書記、習當國家和軍委主席)的傳聞中,儘管熟知中共政情的人士均視之為笑話,但中共政治變數極大,有時頗具戲劇性。總之,李克強的去留,仍是非同尋常的重要觀察點。
現任常委中無論汪洋、趙樂際和王滬寧,這幾個按年齡可去可留者,均有留任的可能,也有可去的情況。至於一大幫習近平的親信,習家軍之間目前也已產生不同的小派系,姑且稱為浙江幫、福建幫、黨校幫、清華幫,有多個,最終誰能上位政治局,或更上一層,還難判定。還有許多靠表忠接近習的技術官僚,抑或原屬其它派系者,還有一些元老的關係人,到了中央委員這一層,更不好估測誰上誰下。
從過往經驗來說,二十大之前幾天,還有一個七中全會作為預備會議,為二十大做個鋪墊和過渡。基本議程是審議總書記即將在黨代會上所做的政治報告,以及向大會提交的各項決議案,中紀委、中央軍委領導層也可以在這個會上局部調整。另外,包括北戴河會議未擺平的事項,可能要拿到這個本來只是走過場的會上搞定,但時間已太緊迫,弄不好就不得不在這個會上宣布二十大延後。
七中全會處理「打虎」後事
七中全會表面上的最大看點,還是按例確認處理當屆被查的中央委員,並予以遞補,有關細節也對應著權鬥的「水溫」。
查看資料可見,中共十七屆七中全會於2012年11月1日召開,4日結束,之後中共十八大於11月8日召開,14日閉幕。中共十八屆七中全會於2017年10月11日召開,14日結束,之後中共十九大於10月18日召開,24日閉幕。
2012年11月1日開的十七屆七中全會,確認中央政治局當年分別做出對薄熙來、劉志軍開除黨籍的決定。會議還增補范長龍和許其亮為中央軍委副主席,遞補了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王學軍、王建平為中央委員。
中共十八大前的薄熙來倒台事件,因為還夾雜著王立軍逃入美領館事件,震動中外,薄周(永康)政變內幕也在這期間傳得沸沸揚揚。和薄同期在七中全會被確認處理的原鐵道部長劉志軍,是江澤民的心腹馬仔,最終獲輕判死緩,這是因應習近平上台,各派角力和妥協的結果。
中共十八大後,習近平在第一任期強力打虎,掀翻江派為主的大批中央委員,到中共十九大前的十八屆七中全會,這屆中央可謂潰不成軍。
2017年10月11日的十八屆七中全會,是中共有史以來遞補和處理中央委員最多的一次中央全會。會議確認中央政治局之前對孫政才、黃興國、孫懷山、吳愛英、蘇樹林、王三運、項俊波、王建平、田修思、李雲峰、楊崇勇、莫建成等12人開除黨籍,另有李立國、楊煥寧「留黨察看二年」、張喜武撤銷黨內職務。
缺席的中央委員,除已被處分者外,還有房峰輝、張陽(自殺)、許耀元三人。
當時獲遞補為中央委員的十八屆中央候補委員,包括崔波、舒曉琴、馬順清、王建軍、李強、陳武、陳鳴明、趙立雄、趙樹叢、段春華、洛桑江村等11人。
一個令人驚奇的細節是,十八屆中央候補委員中排名較高的劉學普、竺延風、鄭群良、趙金被「跳過」,沒有被遞補為中央委員,原因不明。但當中的竺延風曾長期在江澤民發跡地一汽集團任職,其家族與江澤民關係密切。
不過,崔波、舒曉琴、陳鳴明、趙立雄、趙樹叢也就當了幾天中央委員,十九屆一中全會時就下去了。另外,馬順清、段春華是第十八屆中央候補委員,十八屆七中全會遞補為中央委員,換屆後是十九屆中央候補委員。只有王建軍、李強、陳武、洛桑江村晉陞為十九屆中央委員。
這些官員的背景不再去人人描述,總之,失勢者失利,有靠山者得勢,這是中共官場潛規則。
中共二十大前的十九屆七中全會可能還有這種情形。
中共十九屆中央委員會委員204名。之前已有3名中央委員出缺,包括1人留黨察看二年(劉士余),1人病死(王玉普),1人「意外身亡」(鄭曉松)。2019年四中全會已遞補了候補中央委員為中央委員(馬正武、馬偉明)(應是補鄭曉松和劉士余的空缺)。
後來出事的中央委員,還有前中共司法部長傅政華2021年10月落馬,2022年3月31日被「雙開」,以及正接受調查的最高法院前常務副院長沈德詠、工信部部長肖亞慶。
肖亞慶落馬之日,中共官方通報只稱其「違紀違法」,沒有「嚴重」二字,通報還稱其為「同志」。他可能不會被開除黨籍,但即使是按劉士余的留黨察看模式,他也會被剝奪中央委員資格。
也就是說,十九屆七中全會還有王玉普、傅政華、沈德詠、肖亞慶四人空缺要補。
若遞補四人,排名前四的候補中央委員是馬國強(回族)、王寧(福建)、王永康、王偉中。
去年六中全會上並未按慣例遞補中央委員(儘管王玉普當時已死亡),可能是因為六中全會主要出爐涉及確立習近平在中共黨史地位的第三份歷史決議,故未安插相關議程。如果七中全會安排遞補,排在第一的原武漢書記馬國強,他在武漢疫情中被免職,後再復出任湖北人大副主任,這類官員也可能會被跳過。
當然,中央委員會之上,中央政治局及政治局常委會這一層面的人事定局,才是最核心問題。到底各派爭奪結果如何,習近平是否真能控制大局,到中共二十大真能順利開完,才能確認。而這些確認,也只不過是新一輪權力鬥爭的開始。
只是,眾人在船上爭鬥正酣,過於入戲,或不知紅船將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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