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名立法會議員及金融服務界別的選委,周三(3日)與財經事務及庫務局局長許正宇及副局長陳浩濂網上會面,談及金融服務界生存空間收窄、金融人才流失等問題。當提到香港面臨被剔出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的風險,許引用習近平講話回應。早前已有財金官員指,難以公開討論此方面的問題。

會面中有選委提及,美國可能以SWIFT作金融制裁,香港或被剔出SWIFT,希望政府做好風險管理和沙盤推演應付。許正宇引用中共國家主席習近平的「七一」講話回應,指「背靠祖國、聯通世界,這是香港得天獨厚的顯著優勢」,稱香港是中國的國際金融中心,未來會繼續發揮好獨特的橋樑角色。

查習近平當日的講話,指上述的顯著優勢,「香港居民很珍視,中央同樣很珍視」,聲稱「中央政府完全支持香港長期保持獨特地位和優勢,鞏固國際金融、航運、貿易中心地位」云云。

許正宇引述「習語錄」,回應金融服務界別的憂慮,不難令人想起「七一」後,政府舉辦多場「國家主席重要講話精神」座談會,當中首場座談會,司局長等主要官員均有出席,連同行政會議成員、常任秘書長及部門首長,出席者超過100人。

引習近平回應 稱香港得天獨厚
被移出SWIFT有預案 官員稱難公開討論

SWIFT覆蓋各國主要金融機構,負責在全球銀行系統間傳遞結算訊息。俄羅斯2月入侵烏克蘭後,西方對俄國實施了「核武級」金融制裁,包括凍結俄國央行外匯儲備,及將部份俄國銀行逐出SWIFT,等於切斷俄國與全球金融、進出口商品的對外聯繫。同樣被踢出SWIFT系統的國家,還有同被西方國家制裁的伊朗。

5月2日,美國眾議院通過制裁中共的「評估習近平干預及破壞行為法」(Assessing Xi's Interference and Subversion Act,又稱「軸心法」),法案針對中共在支持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上的行為。

翌日,香港官方罕有地提到,已就一旦香港被踢出SWIFT有預案。金管局總裁余偉文在5月3日向立法會簡報工作時指,有留意美國正在草擬有關幫助俄羅斯企業的制裁行動,仍要視乎法案細則及如何落實,會留意後續發展。但地緣政治變化複雜難料,金管局已對不同情況作出預案,包括凍結資產或香港被移出SWIFT的情況。

當時香港有線財經台前台長顏寶剛撰文稱,金管局向來謹慎,其回應震撼金融機構、投資者及市民,擔憂一旦香港資產被凍結或香港被移出SWIFT,資產將大幅貶值甚至「化為烏有」,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亦將「一夜瓦解」。

資深銀行家兼時事評論員吳明德當時分析,假如中國像俄羅斯般被制裁,將中國和香港從SWIFT中移除的話,「香港就會很淒慘」,如果用價錢來計算的話,香港100元的東西,可以在一夜之間就變成10元。 中共和全中國四大國有銀行,亦將完全沒有辦法做到國際貿易。

他解釋,香港要用美金結算,如果SWIFT系統一關掉的話,香港有錢都沒有地方用,所有錢將變廢紙;在海外的錢已經匯出去,那些錢又不可以再匯回來香港,給香港人去用。換句話說,資金就被凍結在外面,「中國和香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廢墟」。

財政司司長陳茂波5月29日發表網誌,是一個月內香港第二名財金高官再提到類似問題。陳當時聲稱,美國政府在俄烏衝突將美元和一些國際金融系統「武器化」,香港要以「底線思維」,為防禦各種風險做好準備和預案。他還在文中大力鼓吹擴大中港金融市場合作,提倡進一步加大「互聯互通」的廣度和深度。

隨後金管局副總裁劉應彬在6月稱,金管局應對香港被剔出SWIFT系統的方案,目前難以公開地討論。

親共議員倡用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
防範被SWIFT踢走風險

選舉委員會界別立法會議員譚岳衡4月在政府《財政預算案》的辯論中,亦曾經提到香港要降低對SWIFT系統的依賴,「防範在極端情形下香港的中資銀行、港資銀行被切斷或限制SWIFT結算信息傳輸造成的風險」,呼籲當局研究一些激勵機制,針對中資銀行、港資銀行的清算往來體系,在SWIFT系統之外,「有意識地、分步驟地推廣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和數碼人民幣在香港應用。」

其實早在2020年,路透社已經有報道指,中國銀行旗下的「中銀證券」發表研究報告,稱中共需要準備好因應美國可能的金融制裁,力促中國銀行業者避開SWIFT,轉而採用中共推動的CIPS。

當時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教授謝田已分析,CIPS系統沒甚麼價值,只是在中國領土之內搞一個專門為港幣、澳幣和人民幣的交換系統,跟美元的全球系統,從規模上、影響的範圍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指,全世界的金融、實物、大宗貨物的交易至少70%都用美元,把中國所有的銀行、中國相關的香港銀行都踢出SWIFT系統,中共就完全沒辦法使用美元在國際社會交易,「等於回到了原來閉關鎖國的狀態」。

但是直到今年6月,許正宇引述SWIFT的數字,指全球超過七成的離岸人民幣支付款額,經香港處理。金融管理局在2021年的年報中,於「銀行體系穩定」一章內提到,香港的認可機構及金融市場基建均廣泛使用 SWIFT服務,「一旦SWIFT服務出現任何事故,有可能對認可機構及金融市場基建構成風險」。可見SWIFT對香港以至離岸人民幣業務,仍然有相當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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