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共國家統計局在解讀青年人失業率創新高時,又添了一個新概念,叫作「摩擦性失業」。這之前,中共統計局已經創造了靈活就業、慢就業、暫時待業等等新名詞。
其實,中國人這些年已經見證了太多新名詞的誕生,比如,窮人不叫窮人,叫「待富者」;超生嬰兒被政府強行抱走,叫做「社會調劑」;還有「惡意取款」、「臨時性強姦」、「槍支暫時性失控」等等,在玩弄文字遊戲上,中共絕對是天下無敵。
但其實,「摩擦性失業」,還不是中共創造的新名詞,它是一個早就存在的經濟學概念,但是,中共故意曲解了它的含義,偷換了概念,目的就是撇清自己的責任,甩鍋給失業者。
那麼,「摩擦性失業」到底是甚麼意思?如今年輕人的失業是短期還是長期?又是否有解決的辦法呢?我們今天就來聊聊這些內容。
甚麼是摩擦性失業?
7月15日,中共國家統計局發布數據顯示,6月份,16~24歲城鎮青年失業率攀升到了19.3%,這意味著,每5個年輕人中,就有1個人失業。這個失業率和去年同期的15.4%相比,增加了25%。今年4月份和5月份的失業率,分別是18.2%和18.4%,也就是說,中國城鎮青年的失業率一直是上升趨勢。
對這一數據,我們看看國家統計局的新聞發言人付凌暉是怎麼解釋的。
他說:「青年群體初次進入勞動力市場,普遍面臨著『摩擦性失業』的困境,再加上疫情影響,企業吸納就業能力下降。」
這個「摩擦性失業」一出,很快就成了網上討論的熱詞,「失業」就失業吧,還說成是「摩擦性失業」,聽上去挺高端,但又讓人搞不懂真正意思。
那麼到底甚麼是「摩擦性失業」呢?這是西方經濟學中的一個名詞,美國經濟學家曼昆,將失業類型分為「摩擦性失業」和「結構性失業」。「摩擦性失業」指的是,由於經濟調整或資源分配失調,導致一部份人在換工作或者在等待換工作的過程中出現的失業。
舉個例子,比如,一個人搬到另一個城市,需要換工作,從他辭職到找到新工作之間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是處於「摩擦性失業」。「摩擦性失業」不是社會問題,因為它和導致經濟表現不佳的因素沒有直接關係,是屬於自願失業。
可以看出,這種失業是暫時的,不會對社會救助,以及失業救濟金等政府資源造成壓力,所以,經濟學家通常不關心這種失業。
那麼,我們再來看看現在中國年輕人面對的失業問題。按照16到24歲,一共2.1億的人口基數計算,中國今年失業的年輕人數量,已經超過了4,000萬。我們知道,中國每年的大學畢業生都在1,000萬左右,而且今年還再創新高,今年畢業的大學生人數是1,076萬。但是,很多大學生一畢業就面臨著失業,因為他們找不到工作。
瑞士的《新蘇黎世報》就曾發過一篇報道,提到了一位名叫阿曼達(Amanda)的25歲女孩,在南京大學完成了外語專業的本科學業之後,在北京進行了教育專業的碩士研究生學習,但是,在碩士畢業後,卻找不到和自己專業相關的工作,只能在一家酒吧裏打散工。
像阿曼達這樣,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畢業生非常多,他們連第一份工作都沒有,也就不存在辭職找新工作的情況,因此不屬於「摩擦性失業」。
我們再看另一個案例,29歲的北京居民趙夢(Zhao Meng)是一位平面設計師,去年10月被一家大型教育機構解僱後,已經投過100多份簡歷,但一直沒有找到工作,趙夢說,自己以前也換過工作,但是從沒想到像現在這麼難。
趙夢的失業是甚麼原因呢?實際上就是中共對教培行業的打壓造成的,她是被解僱的,因此也不是「摩擦性失業」。
由於長時間找不到工作,焦慮的趙夢,儘可能減少生活方面的支出,她也很茫然,因為不知道哪類公司,不會受到未來政策改變的影響。她說,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次被關停的會是哪個行業。
事實上,中國青年失業率的上升,主要源於中共的政策衝擊,包括動態「清零」防疫政策,以及對教培、互聯網等多個行業進行的一系列監管整頓。
我們剛才提到的這兩個案例都帶有普遍性,它們看起來更像是「結構性失業」,甚麼是「結構性失業」呢?它是一種由經濟變化引起的長期失業,當市場上的求職人員供過於求時,就會發生。
而「結構性失業」出現的原因,可能是源於技術的進步,比如,製造業的機械化,會造成產業工人的失業;或者,行業衰退也會引發結構性失業,比如,最近教培、互聯網行業遭打壓,很多公司倒閉造成員工失業;另外,像是行業的移出,也可能造成結構性失業,比如,最近因為疫情、「清零」政策,導致很多外資企業撤離中國,移到東南亞,因此造成大批人群失業。
對這種「結構性失業」,經濟學者們就會非常重視,因為如果不加以解決,這種類型的失業可能會持續幾年甚至幾十年,從而增加一個國家的失業率。
現在,我們就可以看出,中共為甚麼要借用「摩擦性失業」來轉嫁責任了,因為,它要把本來是政策造成的失業,說成是年輕人因為高不成低不就產生的「自願」失業。
失業有多嚴重?
那麼,現在中國的失業情況有多嚴重呢?可以看到,最近網上就有很多影片,有的畫面是工廠閒置的機器,有的是因為找不到工作,躺倒在公園裏、橋下面的一個個的年輕小伙子。
在影片中,他們有的說:「我每次一來到這個招工市場,我就感到有些害怕,因為現在找事的人太多了,招工的人少啊。」有的說:「現在在石排跑外賣啊,今天這跑了5個單了,賺了30多塊錢了啊,沒甚麼錢賺啊,因為現在進廠也沒甚麼,沒甚麼廠招工啊。」
我們看到,薪酬也反應出現在就業的窘境,比如在廣州一個勞動市場,一個月前勞工時薪是大概9塊錢,後來是到6塊錢,而現在,因為暑假學生工多,競爭更激烈,一小時3塊錢的工作也有大把人搶著要。
還不只是廣州,就連曾經富得流油的深圳,也同樣是一片衰敗景象。《南華早報》在15日的一篇報道中提到,一位在深圳經營教育軟件公司的曾先生,在招聘軟件工程師時,發現來面試的人幾乎都是有經驗的白領,公司招聘一位工程師,有10位工程師來面試,而其中有8位,是被大科技公司裁員的,其他2位則是在規模屬於中小型的科技公司任職的,已經被拖欠薪水好幾個月了。
曾先生說,這些人大部份是為了付按揭而急於找工作,目前具備3到5年經驗的軟件工程師,月薪大約是在人民幣1萬到1萬5仟元之間,遠低於去年2萬2,000元的行情。
從去年以來,像騰訊和阿里巴巴這樣的大科技公司,以前曾是畢業生渴望就業的企業,但現在都在大批裁員。從去年7月到今年3月,包括騰訊、阿里巴巴、美團、字節跳動、拼多多等在內的12家互聯網巨頭,一共辭退了將近22萬人。
此外,教培行業也出現大批裁員的情況。去年,因為「雙減」政策,像是好未來、高途、猿輔導、作業幫等眾多在線教育大廠,都在大量的裁員。
事實上,教培、製造業和科技行業,一直都是吸收高校畢業生數量最多的企業。根據北京師範大學和好未來的估計,在2020年的時候,僅教培行業的就業人數就超過了1,000萬人。
而今年,根據招聘網站前程無憂發布的人才市場數據,在今年農曆新年之後,互聯網行業的新增職位數量明顯下降,從2021年的第一位下降到了今年的第四位。在薪酬沒有顯著增長的前提下,互聯網公司2022屆的校招崗位,總數比去年減少了15%到20%。另外,據拉勾招聘數據研究院的數據,從2021年底開始,大企業的人才需求指數,整體下降了26%。
失業是暫時的?
那麼,失業情況會很快好轉嗎?讓我們來看看中國目前的經濟狀況。
中共國家統計局在7月15日發布的數據顯示,二季度,國內生產總值(GDP)同比增長0.4%。這是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以來最糟糕的表現。按環比計算,中國經濟第二季度萎縮2.6%。而在此之前,自2010年有可比紀錄以來,中國GDP也只出現過一次環比萎縮。
有意思的是,我們也順便提一下,中共國家統計局,不僅在「摩擦性失業」上動了腦子,在二季度的數據圖上,也花了一番小心思。
我們看,統計局的圖,不是以0為坐標原點,而是用的-10,這樣一來,就算是二季度的增長僅僅是0.4,乍看之下,這張圖也會給人一種「超過0很多」的錯覺,也就是,看上去也沒有多差嘛。所以,有很多網民就調侃說,做這張圖的人夠自己學一輩子了。
那麼,中國經濟二季度遭受打擊的主要原因是甚麼?我們看,主要集中在4月份,也就是封控範圍最大的時間段。根據已經公布的數據,由於商店關門、購物者居家不出,4月份的零售額同比驟降了11.1%。由於工廠停工,當月的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同比下降了2.9%。
事實上,在中共的「清零」政策下,多地都出現倒閉潮。清華大學教授鄭毓煌,就在一段影片中透露,今年上半年,在疫情圍困之下,有很多企業停擺,大量企業倒閉。據統計,截至6月底,全中國倒閉的企業共有46萬家,註銷的個體工商戶有310萬。而4月份,企業清算,同比飆升超過23%。
那麼,如此多的企業都倒閉了,就業情況能樂觀嗎?我們開頭提到了,6月份,中國城鎮青年失業率是19.3%,而美國銀行證券,在6月的一份報告中預計,中國青年人的失業率,在7月和8月可能會達到23%。
一些分析認為,年輕人失業率居高,將意味著社會不穩定。因為沒有工作、沒有發展前景的年輕人可能會走上街頭,發洩自己的憤懣,這也是當權者最擔心的,因為這可能撼動中共統治。所以,中共也在想辦法在短期內創造新的就業職位。
比如,上海政府5月份下發通知,要求市屬和區屬國有企業,要在年度招聘計劃中,安排不低於50%的就業崗位,面向上海市高校畢業生定向招聘。
北京市政府,也在上個月表示,將招聘數百名應屆畢業生到核心城區周邊的農村工作。此外,中國還將為一些僱用應屆畢業生的小企業提供一次性補貼,並為創辦初創企業的大學畢業生提供退稅。
但是,這一類零敲碎打的政策,能在短期內起到作用嗎?我們看到,中共現在是麻煩纏身,已經自顧不暇了,有甚麼能力解決如此多的社會問題呢?所以,只能拿出個「摩擦性失業」來幫著自己開脫解圍了。
前些年,年輕人加入一家創業公司,可能在短短幾年就能成為高層,賺的錢也許是父母幾十年的薪水。而如今,很久很久沒有人有勇氣喊出「站在風口上,連豬都飛得起來」。更多的年輕人感到迷茫,看不到光亮,猜不出未來,似乎置身地下迷宮。
當今世上,恐怕只有中國的家長會耗費如此大的精力、財力,用於培養孩子。但現在,孩子長大了,面對的是內捲、躺平、迷茫和無助。他們不得不學會忍受,再忍受,忍受社會的不公和現實的殘酷。有人曾說,在中國只能說是「生存」,到了西方才知道甚麼叫「生活」。而現在成長起來的新一代,剛剛踏入社會,就不得不含著淚去體驗甚麼叫「生存」。@
財商經濟研究所
策劃:宇文銘
撰文:陳思雨
編輯:蔚然、宇文銘
粵語配音:Ada
剪輯:曲歌
監製:李松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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