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上午中共人大會議閉幕後,在中共總理李克強的記者會上,涉及至少7個敏感話題。其中在回應民生問題時,李克強主動提及人口拐賣,疑似對徐州鐵鏈女事件表示氣憤。
據中共央視直播,李克強記者會以視訊連線的方式舉行。這是一年到頭唯一一次媒體記者能直接向中共領導人提問的時間。
按照慣例,今年秋天中共二十大將選出新總理。這次可能是李克強最後一次以總理身份接受國內外記者提問。
李克強在記者會上的回應,除了一些黨文化套話,還是有至少7個看點:
一、回應俄烏戰爭 迴避「入侵」和對俄經濟支持
就俄羅斯2月24日入侵烏克蘭,路透社問道:中方一直沒有對俄的行為進行譴責,或者將其稱之為入侵,是否不論怎樣中方都不會對俄進行譴責?在俄羅斯面臨制裁的情況下,中方是否會進一步對俄羅斯提供經濟、金融支持?是否擔心這樣做會受到來自其它國家制裁的負面影響?
李克強迴避了中共為何沒有對俄譴責以及沒有稱之為入侵的問題,也沒有回應是否進一步對俄羅斯提供經濟和金融支持。他只強調中共所謂「奉行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稱「中方主張各國主權領土完整都應該得到尊重,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都應該得到遵守,各國合理安全關切也應該得到重視」。
李克強表示,「呼籲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將繼續向烏方提供人道主義援助」,但又說「有關制裁會對世界經濟復甦造成衝擊,對各方都不利」。他基本是複述了習近平3月8日與法國總統馬克龍和德國總理朔爾茨視像會晤時的說法。
俄羅斯上月突然入侵烏克蘭後,中共態度曖昧,引發國際不滿。中共一直避免譴責莫斯科,甚至不願將俄軍進犯烏國稱為「侵略」。中共對譴責俄國的決議屢投棄權票,也拒絕參與世界上主要國家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另一方面,中共又在經濟上暗助俄羅斯,早在北京冬奧會之前,普京與習近平會談後發表聯合聲明,雙方達成「合作無禁區」的協議,簽訂了五千億美元的大單。美歐宣布對俄羅斯實施制裁之後,中共馬上宣布擴大進口俄羅斯的小麥。
不過,隨著俄烏戰事膠著,習近平與德法領導人影片會面時呼籲「最大限度克制」,北京親俄立場似有微妙變化。但習近平仍強調製裁對各方都不利。
台灣中央大學經濟學系主任邱俊榮對大紀元表示,習近平的說法顯示,北京開始擔心後續受到很大的牽累,現在非常小心。
二、疑不點名提鐵鏈女事件並表憤怒:堅決追責
有黨媒提問民生問題,李克強主動提及維護婦女權益問題,疑似不點名提到鐵鏈女事件:「最近,有的地方發生了嚴重侵害婦女權益的事件,我們不僅為受害者痛心,也對此事十分氣憤。」
他稱要「對漠視群眾權益的,要堅決追責問責,對那些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行為要嚴厲打擊,嚴懲不貸。」
今年1月以來,江蘇徐州豐縣鐵鏈女事件持續發酵,震驚海內外。一名據稱生育八個孩子的女子,被男方以鐵鏈鎖在一間破屋裏。之後又曝出她未成年就被拐賣到村子,遭輪姦、灌藥、牙齒被拔掉等非人虐待,導致精神異常。
網民陸續曝光中共治下嚴重的人口拐賣黑幕,但中共官方陸續發出五份通報都難以服眾,官方堅稱鐵鏈女是雲南的小花梅,但民間繼續質疑另有黑幕,指該女子其實是12歲時失蹤的四川女孩李瑩。官方最後一份通報只處理了17名低層官員。目前民間和國際社會仍在跟進關注事件。
中南海高層此前一直對鐵鏈女事件保持沉默。
台灣政大教授李酉潭此前對大紀元表示,中共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習近平想要破例連任,成為目前政治上最大的議題,「他們中央在決定政治鬥爭、政治權力安排上面還沒有取得共識,還在鬥爭,大家都在看風向,不敢隨便表達。」
旅美維權律師吳紹平則認為,鐵鏈女這個事本身是惡劣的事情,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底線,引發人們強烈不滿。但其實是中共官方從最高層到下層一起想隱瞞這件事,結果總是露出馬腳,經不起拷問。
三、承認失業問題嚴重 鼓吹「靈活就業」
中共央視記者提問:一些企業預期不穩,部份行業崗位縮減,還有企業出現裁員。另外一方面,新的需要就業人口又在不斷增加。
李克強在回應時提及就業問題的嚴峻,但完全沒有使用「失業」的字眼:「今年需要就業的城鎮新增勞動力達到約1600萬人,多年來最高。高校畢業生1076萬,是歷年最高。還有近3億農民工要有打工的機會,還要保障退役軍人就業。還有一些企業生生死死,有些人要再就業。」
對於解決就業的辦法,李克強只提到兩條:一是「要給他們以培訓等多方面支持舉措,用市場化的方法來解決就業問題」。二是「這裏還不得不提到靈活就業,因為有2億多人,形式多樣、覆蓋面廣」。
所謂「靈活就業」,就是一般民眾所說的「自由職業」。
知名自媒體《財商天下》分析說,靈活就業,就像以前把失業工人說成是下崗工人一樣,不過是換個好聽的說法而已。
分析指,由於中共對各種行業的打擊政策,再加上疫情原因,導致大陸失業率很高,很多人找工作困難,有工作的也面臨被裁員的窘境,因此有不少人轉而投入到網約車、外送等自由職業,中共熱捧「靈活就業」的目的就是想掩蓋就業難,以及失業率上升的真相。
四、回應動態清零防疫政策爭議 沒有明確表態
有外媒記者問中共是否考慮將自己目前的「動態清零」疫情防控政策變得更加可持續呢?是否有一個向世界「開放」的路線圖?
對此,李克強並沒有明確表態,僅稱:「我們會根據疫情的形勢變化和病毒的特點,使防控更加科學精準……我們會不斷地積累經驗,及時應對可能發生的變化,逐步使物流、人流有序暢通起來。」
國際輿論一直批評中共的強硬清零防疫政策影響了全球的供應鏈、產業鏈,但早幾天兩會開幕前,中共發言人辯稱,中共「率先恢復了經濟增長,保障了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的穩定」。中共發言人又稱中共防疫政策所謂低成本、成效好。
台灣總體經濟學家吳嘉隆向大紀元表示,中共堅持清零政策是為了後面的核酸檢測產業利益,以疫謀財。
五、強調中美要多對話:不能脫鉤
在回應中美關係時,李克強稱:「還是要多對話、多溝通。既然雙方互相打開了大門,就不應再關上,更不能脫鉤」。
近年來,隨著中美關係惡化,中共官方一邊在外交上強硬作態,但另一方面在經濟方面,由一批實務官員放軟身段,示意中美不脫鉤。
比如2021年4月13日一天之內,從中共總理李克強到中共發改委,再到中共駐加拿大大使,都表示希望加強跟西方企業的溝通。李克強當天出席美國商界領袖的網絡會議時,力勸美企不要與大陸經濟脫鉤,稱對於合作中出現的問題,「還要在合作中去解決」,還說「脫鉤」對誰都沒有好處,會「傷害世界」。李克強還許諾,中共「對外開放的大門只會越開越大」。
時政觀察人士王赫早前對大紀元分析說,中共從「韜光養晦」轉變為搞「戰狼外交」,中共雖然想挑戰美國,和美國並駕齊驅,但它也知道實際上還有一大截差距,它並不想和美國發生直接面對面碰撞,更擔心美國搞中美脫鉤。
六、李克強的自評:儘了最大努力
新加坡媒體提問李克強對這屆總理任期的自評,回顧其成績和最大挑戰。李克強稱,這屆政府「最大的挑戰,那還是新冠疫情及其給經濟帶來的嚴重衝擊」。他自稱「儘了最大努力」。
在說了一圈成績和不足之後,李克強還是提到以習近平為核心的中共中央所謂「堅強領導」。
李克強被認為是中共歷來最弱總理。
英媒《經濟學人》曾在一篇題為「非常中式的棒擊」的文章稱,李克強是中國近幾十年歷任總理中最弱的一位,他的問題並非無能(incompetence),更主要在於無奈(impotence)。
《經濟學人》認為,習近平的首席經濟事務顧問劉鶴的勢頭壓過了總理李克強。而李克強只有當替罪羊的份兒。但習的風格更接近俄國普京總統強人政治,其風險在於,一旦經濟出了大問題,黨的聲譽大跌,讓李克強當替罪羊可能遠遠不夠。
七、李克強冷對「共同富裕」
日本共同社提問,中共政府搞「共同富裕」,提出為了防止資本的無序擴張要設置「紅綠燈」,特別是加強了對互聯網企業的監管。而外國資本則擔心因為共同富裕的目標,中共進一步對企業行為限制。
李克強對「共同富裕」只說了一句:「我們說共同富裕,那是要共同奮鬥的」。然後他轉話題稱,「對外開放政策中國沒有變也不會變」。
他又辯稱,反對壟斷和不正當競爭,防止資本無序擴張,目的還是要給依法經營的企業撐腰打氣,云云。
《日經亞洲評論》3月10日曾刊文指出,在李克強5日發表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只提到了習近平的新標誌性政策「共同富裕」一次,甚至沒有提到杭州市作為「共同富裕」的「示範區」計劃,也沒有提到「第三次分配」制度。該制度呼籲科技巨頭阿里巴巴集團和高收入者自願捐款。
但該報告重點強調的是,李克強一直在推動的「新型城鎮化計劃」。《日經》報道認為,「共同富裕」最初被認為是這次全國代表大會的中心議題,現在看來已經被放在了次要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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