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版國安法」實施後,陸續有港人移民到海外自由民主國家。已經移居英國數月的前沙田區議會議員丘文俊,接受本報《珍言真語》節目採訪時初次透露,今年「六四」前夕,也就是5月底,他發覺自己被人跟蹤,不同的團夥整天在他的兩個議員辦事處外面監看著,有幾個晚上還尾隨他回家。

移民「東方之珠」

因緣際會 走上從政之路

「港版國安法」實施後,陸續有港人移民到海外自由民主國家。( Chris McGrath/Getty Images)
「港版國安法」實施後,陸續有港人移民到海外自由民主國家。( Chris McGrath/Getty Images)

1997年香港剛剛回歸的時候,丘文俊從大陸移民到香港。1999年是「六四事件」十周年,當時他還在讀中學,在課堂上聽到社會科老師說維園有一個悼念晚會,出於好奇跟同學一起去參加。「當時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當了解歷史,跟著同學一起去現場,第一次接觸到現代史上,在國內已經被空白的這一段歷史。」

當年,六四晚會結束後,丘文俊報名參加支聯會的義工,後來又加入剛剛成立的支聯會青年組。2005年,副學士畢業,他因緣際會成為立法會議員鄭家富的助理。原本,他對參選區議員猶豫不決,後來感受到社區裏街坊濃濃的人情味,覺得為社區做些實事很開心,於是在2008年決定落區參選。就這樣,原本懵懵懂懂的青年,一步步走上從政之路。

而後,第一屆參選區議員是最為艱難,因為丘文俊參選的乙明選區,是公民力量民建聯劉江華起家的地方。作為一個年輕人,他隻身挑戰一個建制派的老巢,花費相當大的時間和精力,最後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險勝對方,從那時候起,他連續當選三屆區議員。

「六四」前夕

兩辦事處遭緊盯 輪流跟蹤

香港、澳門重重受壓制,當局禁止2021「六四」32周年紀念遊行、燭光晚會,台灣是唯一合法舉辦六四悼念晚會的華人地區。圖為支聯會街頭擺攤,籲港民「六四」晚上8時舉起燭光。(宋碧龍/大紀元)
香港、澳門重重受壓制,當局禁止2021「六四」32周年紀念遊行、燭光晚會,台灣是唯一合法舉辦六四悼念晚會的華人地區。圖為支聯會街頭擺攤,籲港民「六四」晚上8時舉起燭光。(宋碧龍/大紀元)

丘文俊表示,今年「六四」前夕,一開始他沒留意被人跟蹤,也不懂得害怕,後來發覺不對勁,「為甚麼我去到哪裏,都會有3個人一夥,在附近看著我呢?」

「我在乙明村的辦事處是在一樓,(平時)進進出出都是來酒樓喝茶的客人,或者住在那裏的街坊,一眼就看完了。」而盯著他的那些人,「帶著口罩,眼睛到處看,大家互相對上眼也不打招呼。」「幾次對望之下,那種眼神很是不同,一看就知道那些是警察,或者國安的人。」

丘文俊憶述,今年6月3日,他和已經坐牢的趙恩來等前支聯會青年組朋友商議,在6月4日出去發一些蠟燭,就往自己的辦事處運了幾箱白蠟燭。但是,當4日他們打算派發時,發現不行了,「外面那幾個人,在遠遠的盯著。」「發放蠟燭這樣一個簡單紀念『六四』的行為,似乎在當權者眼裏,都被列為相當高的戒備。」

丘文俊見狀,便步行走到不遠處自己的水泉澳辦事處,試圖在途中甩掉那些便衣,經過一番圍村兜圈子後,真的甩掉了。「但當我到達水泉澳辦事處,助理問我,你有沒有發現外面坐了幾個人,兩三天都在這裏?當時我震了一下,心想糟糕了,前面的被甩掉了,不料水泉路這裏還有。我立刻就覺悟了,原來他們盯得這麼緊。」

他強調,自己沒有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純粹是推動民主、爭取公義,在政權所謂「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的框架之下。但是,「很多身邊的朋友,也都是因為這樣就被關進監獄,被指控是顛覆國家(政權),肆意羅織莫須有的罪名。」

離港驚魂

被入境處盤問幾分鐘

香港前沙田區區議員丘文俊近日透露在六四前被多次跟蹤,有感安全問題急離港赴英。(丘文俊提供)
香港前沙田區區議員丘文俊近日透露在六四前被多次跟蹤,有感安全問題急離港赴英。(丘文俊提供)

「其實,這次走得很急促,是在兩三個晚上的考慮之後,快速的一個決定,所以我走的時候相當匆忙。」丘文俊今年7月離港,他表示,當時在想究竟這樣被跟蹤,除了派蠟燭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的案件?仔細推敲,自己只是在沙田協助初選的兩個票站而已,如果這都是「顛覆」的話,那就沒甚麼可說的了。

他坦言,自己離港前曾擔心走不了,不過也很平靜,「就想試一下買機票,看能不能飛,飛不了那就荔枝角見,如果能夠飛的話就走。」

到了機場,丘文俊不由得忐忑不安,是否等一下那部機器會響起呢?結果過機的時候沒有響,進去之後卻被入境處的人拉到一旁,讓他雙腳發涼,不知道發生甚麼事。「那個職員拿證件在電腦『嘟』一下,有一兩個人走過來問了我一句,你肯定要離境嗎?我說是的,後來又講了幾分鐘,就將證件交給我。緊接著,我就去了登機位。」

「他們能不能認出我?我不知道。但起碼他叫我過去多問幾句,那個問話(內容)我不覺得有甚麼特別,不過當時我確實嚇了一跳。」丘文俊補充說。

政治清算無休止 最不捨地區選民

實際上,丘文俊在區議員宣誓之前已經辭職。他解釋說,特區政府架空了2020年新一屆區議會;以疫情理由不給他們開會、不讓他們談民生,甚至連防疫的工作都不給。「當時,我作為沙田區議會財務常務委員會主席談議事常規,與他們定開會的日期,或者會議安排的時候,行政事務署就開始全面的不合作。」

他表示,原本務實的民主派區議員想在議會有所作為,結果政府不斷打壓,想做的做不了,令他心灰意冷。特別是「港版國安法」以後,很多東西都不敢講了,「(7月)傳媒朋友問我,你辭職是否因為『港版國安法』?當下很想回答說:是,但基於安全問題不敢講,不想成為政權的針對(對像)。」

「其實,從結束辦事處到辭職,我都不敢和選民、街坊講,我自己現在正做些甚麼。」雖然做的是正當的事情,但是「我們卻好像見不得光那樣,總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不過就是很無奈、沒有辦法,在這個政權的白色恐怖之下,走得很委屈,想跟街坊道別,我都不敢。」

「過去的經驗告訴我,現在的政治清算一定會無休無止。很多很荒謬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就連十幾歲的男孩,派張傳單都可以告他顛覆(國家)。」「它(中共)現在想打造一個氛圍,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噤聲。」

丘文俊坦言,最不捨自己服務的地區及街坊。「10多年來,我每天都在地區做事,放下這些之後,其實是相當難捱的。所以來到英國,第一時間我登記了這裏的義工工作,希望能夠分散自己對香港、選民和街坊的那種記掛心。」

在英國安頓適應 會繼續幫助港人

港府以危害國安為名,已拘捕153港人。圖為9月6日,在香港旺角豉油街,防暴警察截查大量市民和記者。(宋碧龍/大紀元)
港府以危害國安為名,已拘捕153港人。圖為9月6日,在香港旺角豉油街,防暴警察截查大量市民和記者。(宋碧龍/大紀元)

談到1989年王丹等大陸民運人士,通過「黃雀行動」被香港人營救出來,逃離中共的魔爪,丘文俊感慨道,「誰知道,我們都得要步他們的後塵呢?」「人怎麼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家鄉,去那麼遠的地方呢?這個政權走到這一刻,都還在假大空。」

丘文俊覺得,在英國生活,並非像林鄭月娥所說的「很淒涼」。這裏有很多香港人,常常碰面、聚會,我們可以吃牛扒、健身或逛公園。而且,英國城市社區的規劃、公共空間的設計,全部是以人為主,與現時香港政府的差異很大。

丘文俊在英國接觸了幾十位前香港議員、區議員,他看到大家的心情和包袱都比較沉重,需要一些時間慢慢消化。所幸,在倫敦有很多香港人,沙田的街坊也曾給他提供住處。「家裏人的情況我不說太多,不過可以放心的讓大家知道,現在我在這邊安頓的相當好。」丘文俊表示,會調整、照顧好自己;並且今後義不容辭地繼續幫助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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