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旭源養老服務集團曾推出「預存養老服務」,獲四川省各級政府支持站台,因此吸引了不少老年客戶。短短三年後,集團突然爆煲,當地政府立即轉變立場,查封、凍結涉案資產。大量老人痛失預存款、並被趕出養老院,無家可歸。他們痛斥,政府是詐騙同夥。
老闆是政協委員 推「預存養老」政府齊站台
2015年2月,中共民政部、國家發改委等十個部門聯合印發《關於鼓勵民間資本參與養老服務發展的實施意見》,四川旭源養老服務集團在自貢市隨後成立,並經相關部門審批後獲經營許可證。
公開資料顯示,該集團董事長、總經理鍾國堡,原為自貢市貢井區政協委員。集團經營範圍涉康養、教育、農業、商旅、資管營運五大板塊;旗下分公司眾多,包括旭江職校、中信教育、樹人旅遊、一家家政、金喜來貿易、美高美娛樂等,另有榮縣旭源鳳凰養老公司(高端養老別墅群)、自貢市桃源居養老公寓、自貢市長壽居養老公寓等養老機構。
曾在旭源養老機構生活的李玲(化名)21日告訴大紀元記者,旭源集團成立後,向社會推出所謂的「預存養老服務」。具體操作是:有意向入住養老院的人,可以預先交錢。預付既可以訂到緊峭的床位,又能成為會員享受較低費用,還可以當作一項投資。
比如,她在2017年預存進10萬元(人民幣,下同),每月都收到利息2000元。2018年入住後,2000元利息就變成了當月基本養老費,她無需再出錢,若要額外服務則另算。也有人預存了100萬,那麼入住後,扣除當月養老費,還能收到剩餘的利息錢。
「那個本金一直在那⋯⋯住的費用看你住的房子,有三樓的別墅群的,有兩個人一間的,有一個人一間的,價格不一樣。」李玲說,「我住的是兩人間,也就兩千,十萬塊錢能住到甚麼時候,養老公寓從來沒談過這個事情。就是我先墊付給他,他在這裏扣,扣完告訴我,我們再付錢。」
據李玲說,旭源集團的「預存養老服務」項目,得到過四川各級政府的全力支持和背書。
「他的宣傳法是包括民政廳的宣傳、媒體宣傳,四川省電視台宣傳」,「當時九九重陽節,那就是全市宣傳,舉行舞蹈(演出)、會議,包括自貢市副市長、公安局的、民政局的全部都在場。然後這個老闆還組織我們宣講,還有講政府的紅頭文件,政府的官員也在大會上講,我們相信政府嘛。」
李玲得知,該項目最終從社會籌得資金共約4億元。
公司突爆煲 養老項目成非法集資 入住老人遭驅離
2018年住進養老公寓後,退休的李玲對環境和服務非常滿意:裏面有專人做飯、洗衣、護理,娛樂設施也較齊全,老人們平時可以唱卡拉OK、跳舞、打乒乓、練書法等。
此外,旭源集團有自己的果蔬基地,並養魚養豬。這些農產品也供給養老機構,給老人「吃自家菜,非常環保」的放心感。
李玲說,「包括整個成都、重慶西南地區的很多人都來採訪他(鍾國堡),都來看這個房間,很多人都願意把老人送到這來養老。」「然後中央台、四川台的新聞全部都報道了。」
但是好景不常,2019年下半年,旭源集團資金鏈突然斷裂,因發不出薪水被人告了。李玲認為,這應該不是單純的商業運作出了問題。鍾國堡本是當地政協委員,養老院的人員中也有退休的公安等人,鍾可能是「得罪了哪個政府」引來禍水。
2020年9月3日,自貢市公安發出一紙通告,稱鍾國堡被立案調查,而各級政府曾為之站台的「預存養老服務」項目,已變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同年9月8日、9月17日、10月19日,警方接連發布通告,一再要求涉及非法集資人員主動投案,並稱已對涉案資產採取查封、扣押、凍結。
李玲說,參加「投資養老」的有上萬人,除了自貢的,還有來自成都、重慶的。她已經把全部積蓄投進去了,有的人投了三百多萬,大家損失慘重,「有些住在養老院,聽到這個事情氣死了好幾個。」
而在血本無歸的同時,老人們又被當地政府從養老院趕了出來。
「政府已經把這些老人全部趕走了,別墅群、養老公寓已經封了,去年9月份封的。當時老人有上千人」,「我們這有很多是沒有家,獨身的;有些是外地的;有些小孩不在身邊的。」李玲說,「當時被趕出來,他是斷電斷水,叫你們全部出去,你不走就斷電斷水,就沒辦法。」
老人們被趕走後,「當時政府也不管,也不給安置」。目前,孤身一人的李玲寄宿在別人家。她說,「我有病要住院的時候就沒錢了,我現在就完蛋了,反正我拼了命了,要把這個錢要回來,我不管那麼多,我不懂,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受害人維權被抓被打 怒斥政府詐騙
從去年五六月起,受害老人開始自發維權。
李玲表示,他們去過市信訪局,但被「忽悠過來忽悠過去,忽悠走了」。他們到市委門口,有人跪在地上,喊著「還我老人的養老錢,還我老人的養老錢」,但是被打,因為「不准在這鬧」。還有被害老人去重慶、成都、北京討說法,但全部被抓回來。
目前,當地政府公安的處理方法是,把受害人的信息報給其所在街道社區,讓社區人員動員他們報案。「我說報誰的案呢?報政府的案嗎?報哪個的案?」李玲問,「他說就報這個老闆鍾國堡這個案。」
但是,很多人並不願意告鍾國堡。他們認為,鍾國堡能辦下養老公寓,是因為民政局批給他紅頭文件,而且「預存養老」的集資項目此前也得到政府的公開大力支持。他們是相信政府才把錢投進去的。
李玲說,「你(政府)是支持的,你就有問題唄。那麼你說他詐騙,你就詐騙,你政府詐騙。」
大紀元記者多次給自貢市公安局撥打電話,但無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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