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冇搞錯》。7月20日。

英文大紀元專欄作家John Mac Ghlionn撰文,竟然專門談了中國的足球,很有意思。我也是標準的終生足球發燒友,就是足球迷,也為我們大學踢球。雖然中國大學的足球水平實在不怎麼樣,我們那個大學也沒取過甚麼好名次,但終究我還算是當過業餘足球員。對足球一直關注,尤其對中國足球的情況,也多年關注。

天下事其實無不是互有關係、相互關聯的,從中國足球,其實可以看到中國的其它,包括中共最新全面力推的高科技創新等等。中國足球大失敗,究其原因後就會了解,為甚麼中共的其它事項也會失敗。

關於中國足球,網上有個流傳很久的笑話。一個日本球迷、一個南韓球迷和一個中國球迷見到了上帝,上帝說,每個人可以問一個未來的事。日本球迷問上帝,「日本甚麼時候能拿世界盃冠軍?」上帝回答:「五十年吧!」日本人聽到後哭了,說「我這輩子是見不到了」;南韓球迷問上帝,「南韓甚麼時候能拿世界盃冠軍?」上帝回答:「一百年後。」南韓球迷聽到後也哭了,說「我孫子也見不到了」。中國球迷上前,也問上帝,「中國甚麼時候能拿世界盃呢?」結果上帝哭了,說:「我是見不到了。」

中國足球真的這麼差嗎?原因是甚麼?

John Mac Ghlionn的文章說到,一個國家的足球崛起,首要條件是熱愛這項運動。這一點我絕對沒有異議,任何事情,如果缺了熱愛,根本談不上發展。

在英國的時候,認識一位大學助教,他的老闆是著名化學教授,得過諾貝爾化學獎,所以帶了很多研究生,碩士博士加起來十多個人。這位助教有次告訴我,他協助帶的這些研究生,絕大部份是中國人和印度人,只有兩個是歐洲的白人。我問他,你覺得研究生裏面,最後誰可能有突破性的發現或者發明,創造出新的東西?他想了一會兒,告訴我說,肯定是那兩個歐洲學生。

這個答案讓我有些奇怪,難道中國人和印度人不夠聰明嗎?這位助教說,中國和印度學生談起話來,更關注哪個研究方向以後可以賺到更多的錢,或者是容易在海外的大學留下來任教,而那兩個歐洲人,卻是真正的喜愛化學。

這個區別非常大。讀研究生,很多時候其實是給教授當苦力,做試驗搞數據,得到的工資或獎學金很少,所以很多在美國的中國留學生說自己是高科技奴工。一天下來,腰痠背痛、頭昏腦脹。英國那位助教說,兩個歐洲學生是化學發燒友,從小對化學極為感興趣,上了研究生,做試驗一天十個小時下來,雖然也累,但卻非常雀躍,兩人去酒吧還在大聲討論,搞得別人都側目而視,因為聽不懂他們說甚麼。

所以他不是根據學生的成績來衡量未來的,而是根據對專業的熱情,也就是熱愛這個專業的程度。

這在足球這個問題上,也同樣如此,一個球員、一個球隊、一個俱樂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對足球的熱愛程度,決定了這項運動未來如何發展。

有朋友肯定跟我較真:中國人極為熱愛足球,甚至領導人也是極為熱愛足球。這點我不否認,鄧小平說足球從娃娃抓起,習近平本人是足球迷,上台後中國各地大力投資足球,中國球迷數以千萬,熱愛的瘋狂之狀,不輸其它國家。但事實上,中國足球不但不長進,反而不斷退步。我上大學的80年代初,中國足球也不怎麼樣,但畢竟是亞洲前幾名,現在變成了亞洲第二甚至第三梯隊了,全球排名落到了八十位。

我們今天就談一下足球。

熱愛足球,中國人可能不缺。但仔細分析起來,中國人是愛足球這項運動還是愛贏得比賽?這個可能就很難說了。其它的,對大亨來說,是愛足球還是愛能賺錢的俱樂部?還有中國地方政府,是熱愛足球還是熱愛上級?因為習主席愛足球,所以大力投入?這些是有極大區別的。

熱愛運動,還是熱愛比賽帶來的附加的價值?是愛奧運的運動精神,還是更愛由此帶來的國家民族自豪感,或者是像那助教的中國學生,愛之後帶來的其它各種附加的東西?

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是,需要多人一起進行配合的運動,是需要一種文化的,是自小培養出來的,也就是Teamwork。比如在美國,小學就有Teamwork的功課,每組四五個人,大家一起完成一項功課。這項功課最後的成績,就是每個人的成績。某個學生功課很好,想要全部都拿個A,但小組中有人完成得不好,所以整個項目只拿到B,你的成績還是B。

這個要求相互協助。有點像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訓練,最後一個抵達者的成績是全隊的成績。其實,在我們日常的工作中也是這樣,最後決定整體水平的,是最薄弱環節。商品做得優良,銷售做得超級棒,但最後送貨司機很差,照樣可以把整個項目做垮掉。

回到足球,場上11個人,必須全體協調一致,這除了有整體意識,也需要平時的長期訓練。中國在這方面,有先天的問題。

尤其是近年,每家只有一個孩子,兒童從小就缺乏所謂配合的訓練,因為配合需要讓步、需要妥協。家中獨子,自出生就是家庭的中心,到了學校,一切都是競爭,所有衡量成功與否的標準都是排他的指標,沒有妥協和配合。

中國人其實是極度個人主義的民族,黑格爾說,民族文化是對民族特性的糾正和補充,非常有道理,所以中國文化特別講究整體,要求服從。作為整體的社會文化,中國過份強調這一點,卻又帶來了另一個問題。

在足球上,這通常反映在教練那裏。

看中國足球隊的比賽,會發現中國足球運動員有程度極高的一致性,包括身高都在180左右、奔跑速度差不多、技術動作非常類似等等。有朋友告訴我,中國少兒教練和足球學校,大多會以身高體重和奔跑速度,作為是否吸納人才的標準。另一方面,教練權威性極高,要求「改掉壞毛病」,動作標準化。

動作標準化的好處很明顯,反映在整體水平快速提高上,但到了一定程度,標準化就成了壞事了,因為標準化不可能產生超級球星。

馬拉多納身高1.65米;梅西1.70米;世界球王比利1.73米;按照很多中國足球教練的標準,這些超級巨星都將被扼殺在少年階段。還有奔跑速度,梅西和比利都不是跑得很快的運動員。我記得80年代中國足球隊的明星容志行,百米速度只能跑13.6秒,超級慢,但他卻是中國近代最好的中場控球。馬拉多納也是,他的速度更多體現在啟動快,而不是百米或者五十米的奔跑。

所以,中國足球的第二個問題,來自教練,權威性過強,過份要求標準化,中國足球隊在比賽中缺乏個人創造性,這個和教練、和訓練有關。

再其次就是,中國愛足球,但更愛錢。

十多年前,我想策劃一個中國足球的題目,就去搜索了城市中的足球場地。我小時候在廣州,在街上踢球,在籃球場上踢球,或者爬牆到學校的球場裏面踢球。記得在東山區有一個小型的球場,踢球人太多,所以只好採取一球輸贏制,誰輸了一球就下場,換另一隊上場,有時排隊的隊伍太多,要等一兩個小時才有機會,不過這也給大家學習的機會。

這個球場,十多年前我查的時候,已經開始收費了,兩個小時收費八百多人民幣。不光是這個球場,旁邊學校的球場都可以開放給孩子,但也都要收費,少則三五百,多則七八百,兩個小時。最誇張的,廣州海珠區有一個球場,兩個小時收費一千二百多人民幣。

而且,城市裏面嚴格規定不能在街上踢球。大部份的學校,只有一兩棟大樓、一點點空地,大概有兩個籃球場大,不能踢球,以免影響到別人。

廣州曾經是中國最重要的足球城市,就這樣全部被消滅了。近年,沒聽說哪個好的球星出自廣州了。

廣州只是中國足球的一個縮影。

當然,中國足球還有另外很多問題,但很多問題不是中國足球獨有的,比如運動精神不足,在比賽中動粗打架罵人,教練還帶頭。比賽中的火花難免,但運動精神、運動倫理嚴重缺乏。

再有是運動員缺乏自信,不僅是運動自信,也包括做人的自信,這些從運動員動輒動粗就可以看出來。這種缺乏自信,最後一定在比賽中表現出來的。

還有更重要的,是中國足球體制,國家化的體制、絕對權力的體制,其實就是絕對貪腐的體制。中國幾乎沒有自發的足球機構,沒有民間的有代表性的自發比賽,都是官方比賽,由官方或者半官方組織。

中國的俱樂部,每年砸重金,運動員人工超過日本很多倍,請來頂級教練和頂級球員,如廣州恆大,但最後可以肯定只是曇花一現而已。缺乏基礎的生長,會很快就結束。

上面我們說的問題,每一項都足以拖倒中國的足球,這麼多問題加一塊,難怪上帝哭了。

我們談的是足球,實際上,中國在其它領域也差不多。最近中國特別強調,要產業升級,依靠的是創新和科技。創新經濟的概念是德魯克創造出來的,創新不止是科技創新,更重要的是企業所處的文化,他要求一個寬容包容的社會文化,要求一個欣賞失敗甚至鼓勵失敗的社會環境。

有關創新經濟,德魯克有很多本書,但德魯克強調最多的是:中央計劃和絕對權威是創新經濟最大的敵人。

今天我們就不詳細解釋原因了。德魯克是大師級人物,如果德魯克說的對,我們也可以衡量一下當今的中國大陸,幾乎所有的因素,都和他談的背道而馳,都是相反的。事實上,過去三十年中國大陸的成長,幾乎完全依靠模仿,主要模仿美國,甚至連軍隊的改革都改成美軍模式了。以後,恐怕沒那麼容易模仿了。而中共體制的特點,全部都是自主創新的最大敵人,那麼這個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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