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冇搞錯》。4月13日。

最近,全世界多個衝突熱點溫度開始提升。說到衝突熱點,從上世紀末到現在基本上沒有太多變化,無非是中東的以巴衝突,現在變成了以伊衝突;然後是東歐,現在表現為俄羅斯和烏克蘭的衝突;接下去是巴爾幹半島,現在基本上比較沉靜了。剩下的衝突熱點,就都和中國有關了,分別是朝鮮半島、釣魚台、台灣海峽、南中國海、中印和印巴。

世界局勢從來都不是單獨獨立的,事件和事件之間往往有深層的潛在聯繫。但我們今天想談一下,和中共有直接關係的幾個主要衝突熱點。

這兩個星期以來,溫度上升最多的和中共有關的衝突熱點,一個是台海,一個是南中國海。4月初開始,從4月3日到4月12日,十天之內中共軍機每天進入台灣防空識別區,總共的架次達到了74架次。這是記憶中,自中共建政以來共軍軍機最具侵犯性的時刻了。

尤其是4月12日星期一,台灣國防部官網「即時軍事動態」發佈的消息說,中共軍機當天一共25架中共軍機擾台,分別為2架運-8反潛機、1架空警-500預警機、4架殲-10、14架殲-16和4架轟-6K。其中4架轟-6K轟炸機可以攜帶核武器。

根據台灣國防部提供的地圖,中共軍機全部在普拉塔斯群島(Pratas Islands)附近飛行,並未越過海峽中線。

普拉塔斯群島,就是東沙群島。

4月份以來,中共出動的軍機種類差不多,從這些軍機的種類,我們可以大致推測中共的意圖。空警-500空中預警機不說,這是現代遠程空中作戰的必備。殲-10,這是一種負責空戰的軍機,功能大概類似美國F-16。關於殲-10和F-16的關係,坊間有多種傳說,稱這是中共從巴基斯坦獲得了很多數據,事實上殲-10在設計上確實和F-16有很多雷同的地方。

然後是殲-16,殲-16是從殲-11B系列上發展而來的,聲稱是第4.5代多用途雙座戰機。殲-11則是俄羅斯蘇-30的中國版。這種飛機的作戰功能有些類似F-15,最大特點是具備遠距離超視距攻擊能力和強大的對地、對海打擊能力。

轟-6K是目前中共空軍部署的唯一一種遠程轟炸機。除了裝有先進電子系統外,也攜帶各種空對艦導彈,是中共海上遠程攻擊的主要機種。

運-8反潛機,機如其名,主要的功能是反潛。

去年以來,中共軍機頻繁擾台,在台灣西南海域主要動用的飛機,基本上都是以上機種。包括殲-16、轟-6K、運-8反潛機等,主要目標都是海上。所以,4月份中共空軍出動軍機,主要的軍事目標是演練海上作戰,設想的敵人並不是台灣而是美國航母艦隊。

這大概是中共對台作戰的關鍵所在。中共過去多年來一直在籌劃如何武力攻台,對台灣作戰戰略大致已定型。但如何確定美國援台的時間和強度,才是對台作戰的關鍵。中共制定多種「反介入」戰略,主要是如何防止美國航空母艦戰鬥群。

未來戰爭,空軍將決定戰爭的勝負,這一點現在已經不再有人懷疑。中共在台海空戰上相對於美國的優勢在於距離,而美國航母則是唯一一個最大障礙。所以過去十年,中共戰略重點在於如何對付美國的航母。殲-16、轟-6K以及反潛機,都是針對美國航母群的武器。

戰爭在人類歷史上從來都是一種專業項目,除了武器裝備和人員訓練之外,也需要經驗,尤其是臨戰指揮員的經驗。中共建政之後的主要戰爭,絕大部份是由具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將領指揮的,即使是1979年對越南的戰爭,大批指揮將領仍是曾經參與戰爭、經驗豐富的軍人。但現在,這些將領已經全部不在了,新一代軍事將領的質素如何,外界並不知道。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現在中共軍隊的這批將軍並非所有人都是因為其軍事質素高而獲得晉陞的。

中共建政之後,中共空軍的作戰成績,比海軍略好。中共空軍曾在上世紀50年代韓戰中參與作戰,和美國空軍直接對戰,隨後在與國民政府隔著台灣海峽的對峙中,50年代雙方也曾發生過多次空戰,而在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的越戰期間,也發生過中共軍機和美機交火的戰鬥。

韓戰期間在北韓北部的空戰,其實是以前蘇聯的空軍主導。當時前蘇聯率先以噴氣式戰鬥機裝備部隊,米格-15速度快且靈活,對付美國轟炸機和早期的F-80戰鬥機佔有優勢,後來美國調來F-86軍刀戰鬥機之後,才又重新獲得空中優勢。

中共空軍在東北和北韓上空的戰績,基本上都是以米格-15對陣B-26和F-80獲得的,尚未查到中共空軍擊落F-86軍刀戰績的戰例。也就是說,中共空軍主要集中在邊境上空,襲擊速度慢的轟炸機。

到了50年代後期,蘇聯援助的米格-17開始裝備中共空軍,中共方面自行製造的米格-17,就是中共空軍編號的殲-5,並部署到福建和浙江,準備對台作戰之用。然而在多次與台灣國民政府空軍的作戰中,殲-5對F-86敗多勝少,所以只能龜縮在內陸,不敢出海作戰。雖然中共後期再生產了仿製米格-19的殲-6和米格-21的殲-7,但這種情況一直到80年代才改變。也就是說,中共空軍過去一直是作為一種防守力量而存在的。

越戰期間,中共空軍也曾和美軍交手。記錄中,中共空軍擊落的5、6架美國軍機,多是巡邏機或者是對敵攻擊機,這些美國飛機都是因為在北越或附近海域執行任務誤入中國大陸陸地上空。但也有一架F-4鬼怪式被擊落,但目前這架鬼怪式究竟是被中共擊落,還是被友機的導彈擊落,還是有很多爭論的。因為當時F-4是美國的新戰機,速度快,也很靈活,裝有最新的空對空導彈。但那時候這些導彈質量好像並不太好,而且都是熱追蹤,所以在混戰的時候,可能擊落自己人的飛機。尤其是F4居然沒有設計機關炮,所以打完四顆導彈後,就只能趕快跑了。

其實中共的海軍,大部份時間也是防守型的,但中共海戰卻獲得過多次勝利。

1949年之後,民國海軍大部份撤到台灣,雖然接收的美國軍艦既老且舊,但仍然比中共50年代匆匆建立的海軍好很多。中共海軍噸位小火力差,超過一千噸的軍艦都很少,以炮艦和魚雷艦居多。中共對台灣的多次海戰,都是所謂的海上游擊戰,就是把軍艦藏在沿岸島嶼內,然後突然群出攻擊,依靠快航速接近敵艦,然後發射魚雷後再逃跑。印象中,大約國共之間最後一次海戰是在1967年。當時國軍想攻佔廣東沿海的東山島,結果情報走漏,共軍多艘魚雷艇埋伏,國軍海軍三艘軍艦有兩艘被擊沉,一艘被擊傷。

那次戰鬥,中共一艘魚雷艇的水手麥賢德,因頭部受傷堅持戰鬥,被封為戰鬥英雄。他因為腦部受損,後來很長時間在廣州軍區醫院住養,我小時候還見過他。

和空軍情況差不多的,是中共海軍從不出12海里,即從來不出公海。以前看過中共的資料,談到中共海戰中勝利,追到12海里被命令返回,艦長還很不高興。

1974年,中共海軍和南越曾經在南中國海西沙群島打過一次,取得了勝利。當時美國已經從越南撤軍,美國人把幾艘二戰時期的驅逐艦賣給南越,並提供訓練。西沙海戰的時候,南越剛剛接收美艦幾個月的時間。有武器有決心,沒有經驗是不能形成戰鬥力的。那場海戰,中共是四艘魚雷艇和掃雷艇對南越海軍的三艘驅逐艦,南越方面在火力和噸位上都有優勢,但臨戰時並沒有發揮出來。

關於西沙海戰,其實有很多隱情的。我曾經問過一位曾在南越國防部任職,後來逃到美國的越南將軍。我好奇的是,當時美軍雖然撤了,但和南越仍有軍事同盟關係,如有外國軍事入侵,美國必須提供協助的,但為甚麼西沙海戰美國沒有任何動作。

他告訴我說,西沙海戰開始之後,南越不停要求美國人協助,但自始至終美國方面沒有任何回應。據他說,如果美國人協助,只需要兩架戰機就可以解決問題,而自菲律賓蘇碧灣到西沙不到十分鐘即可抵達,但美國沒有提供任何協助。

我當時因為有此疑問,是看到南越資料中記載,美國交給南越戰艦之後,曾派出大批海軍顧問負責訓練南越水手,軍艦上的槍炮長、輪機長等等,甚至是美國人負責。然而到1974年,這些人突然收到命令,不得隨艦出港。所以,西沙海戰,是一幫南越菜鳥駕駛舊軍艦對付中共海軍。

所以我認為,西沙群島根本就是美國默契下的一場中共對南越的海戰。從戰略上,美國已經決定從越南等國撤軍,而和中共合作對付蘇聯的聯盟也已經大致形成。更關鍵的,美國已經確定南越必落在北越之手,當時北越和蘇聯日漸接近,所以對美國來說,西沙群島與其落在北越手中,最後被蘇聯控制,不如由中共控制更好,因為南中國海是世界級的戰略通道。

美國和中共在這個問題上是否有秘密協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中共拿下西沙群島之後,長期以來島上沒有任何進攻性的武器裝備,只有裝備輕武器的少數軍人。所以,到2008年以後,中共開始在南海島嶼上裝備導彈,擴建機場等等,美國人的反應之大,令很多國家感到吃驚。這有可能是美國認為中共破壞了當初的默契有關。

西沙海戰,是中共海軍唯一一次離開大陸岸邊12海里以外的作戰。

大家知道,人類武器的升級決定了戰爭勝負,但武器升級從來不是只有武器的問題,作戰方式和指揮方式需要一起升級才行。中共現代的海軍和空軍,確實擁有了一些先進的裝備,但不代表中共有了先進的作戰能力。當年毛澤東的信心,是中共軍隊從二十多年的戰爭中磨練出來的。但今天的中共軍力,是一支舊軍隊和舊的軍事系統操控新武器,其真實的戰爭能力其實仍有相當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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