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擴,字子充,北宋年間「以醫名江東」,「其察脈非特知人之疾,至於貴賤福禍,期以歲月旬日,若神。」張擴與宋寧宗趙擴同名,為有所避諱,後多以「張子充」為名。
張子充是歙縣人,他家在鄉里小有名氣,因資財雄厚,族人中不乏精通醫術之人。如在當地被譽為「醫師之冠」的張子發,他的醫術由哥哥張子充「親授指教」,「故其議論有據,切脈精審。」又如張子發的兒子張彥仁、孫子張杲也都繼承了家學。據南宋名臣何鑄回憶,「子充之術不凡,其傳於後者,猶如此也。」
稱張子充為伯祖的張杲是南宋名醫,他所撰寫的《醫說》十卷不僅對宋以前的116位名醫都有所記載,還收錄了不少「奇疾險證」、「古之專門禁方」。而其伯祖張子充診脈、療疾之事也被寫入其中,並流傳至今。
張子充「少好醫」,曾跟隨「北宋醫王」龐安時學習醫術。當時跟龐安時學醫的超過60人,他卻獨偏愛張子充一人。
當時,四川一帶還有一個叫王樸的人精通一種奇術,他給人診脈後不但能「知人之病」,還能「知人貴賤」,「測人之死生福禍」。張子充聽說後就去找他,此後「服膺幾年,盡得其妙」;「受其衣領秘藏《素書》甚詳,後以此活人,不可勝計」。
安徽南陵有位富人的兒子得了寒疾。要說救不活了呢,他氣息尚存;要說還有救,他又迷迷糊糊的,認不清人。於是,富人把張子充請來,他診完脈後笑著說:「這是嗜臥之症,我現下就有藥。但你兒子三日後才能醒,醒後肯定想喝水,你就讓他用水服下此藥。之後,他會酣睡不醒。你不要驚動他,等他自己醒來後發了汗,就沒事了。」富人照張子充的話去做,他兒子的病很快就好了。
北宋著名詩人郭祥正的兒子得了異疾,他骨瘦如柴,不停地咳嗽。醫生都以為是癆症,眼看他只剩下一口氣了,卻不知如何是好。張子充與郭祥正素來交好,他診完脈後說:「你兒子沒有大礙,不必憂慮。」
第二天,郭祥正邀張子充來家中吃飯。張子充問他:「都請了誰啊?」郭祥正說:「只請了你一人。」張子充說:「可再請一位。」郭祥正很困惑,問他:「還有誰能來?」張子充說:「把你生病的兒子叫過來。」郭祥正更不解了,問他:「犬子都病成這樣了,還能陪我們飲宴嗎?」
張子充沒有直接回答他,只堅持讓他把生病的兒子叫來。席間,張子充拿出一瓶藥酒,讓他兒子喝下。不一會兒,他就犯病了,不停地吐口水。這時,張子充對郭祥正說:「你看,他吐出的口水中有東西。」郭祥正仔細一看,是一塊魚骨。而他兒子多年的頑疾就這樣被治好了。
郭祥正擅長作詩,據《宋史》記載,他是李白轉世。出生前,其母就曾夢見李白;他的詩作也頗有李白的仙逸之風。為了表達謝意,稱讚張子充的仁心妙術,郭祥正為其作詩曰:
君不見左真人、韓伯休,
聞名不可見,今乃逢張侯。張侯生新安,聲名滿皇州。
探賾陰陽關,壽命推短修。何代無異人,志妙安可求。
靈丹輒起死,固匪醫之流。衣冠乃儒者,眉宇仙氣浮。
願言分一粒,洗我千歲憂。高飛出塵寰,相追汗漫遊。
張子充不僅療疾如神,預測他人的仕途官運、死生禍福也毫無差池。於是,「鄉邦前輩在國學者無不扣之」;「士夫聞公名者,皆踵至沓來,唯恐其後」。
有位士大夫,張子充給他診脈,然後對他說:「從你的脈象上來看,你只有七天的壽命。但第五天時,你卻有一次官運。」到了第五天,那人果然被任命為齊州通判,於是他很得意地到處說:「張擴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今天才當了官,又怎會說死就死呢?」兩天後,那人晨起洗漱時,突然就倒地不起了。
家中的子侄們一看,這人已救不活了,就趕緊去請張子充來。張子充對他們說:「我七日前就給他看過了,他的脈象是蝦游脈,根本就沒得治。」那人的兒子後來寫下此事,將張子充為其父診脈之事比作是扁鵲見齊桓公,以此來見證張子充診脈如神。
南宋高宗時被擢升為殿中侍御史的胡汝明在國子監讀書時,也曾讓張子充為其診脈。張子充告訴他:「你應該能考取進士,但如今你心脈未圓,時機未成。」到了政和元年(1111年),胡汝明又去找張子充,張子充對他說:「不出明年,你定能考取進士。」第二年果然如此。
南宋宰相汪伯彥在祁門讀書的時候,祁門宰因久聞張子充大名,就把他請來給三十多個儒生診脈。輪到汪伯彥了,張子充對他說:「你是南人得北脈,以後能當宰相,但考取進士後,仕途之路必由北方起。」當時,汪伯彥有意去京師開封,但因家貧而心有顧慮。張子充力贊其行,可汪伯彥到京師後,一直都沒有入仕的機會。於是,他對張子充說:「你的預測之術恐怕有誤啊!」張子充卻回答:「稍安勿躁,你定會有官位顯赫的那一日。」這年未過,汪伯彥就考取了進士,被授予大名簿一職。隨後,又當上了太中大夫;至建炎三年(1129年)成為宰相。正如張子充所言,汪伯彥這三次陞遷果然都起於北方。
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宋徽宗剛登基,就把「舊德元勛」范純仁(范仲淹之子)召回京師,想委以重任。范公當時已身患重疾,於是把張子充請來問他:「我此去還能活多久?」張子充回答:「從您的脈象來看,不到半年。」范公對他說:「我此行去京師,就全靠你的醫術了。」張子充回答:「這個願望還是可以實現的。」范公到了京師,便上奏朝廷,請求授予張子充假承務郎一職。沒過多久,范公就一病不起了。
北宋名臣黃誥任淮西提刑時,在當塗遇到張子充。張子充為他診脈後說:「您的官運並不在淮西,以後還會相繼還朝,但是都不在現任宰相當政的這段時間內。我所說的那位宰相還未上任,等他上任了,皇帝就會下旨召見您。不出一年,您就會有三次陞遷的機會。」張子充還對他說:「您的身體倒是無恙,可您夫人會得重病;那年九月,更有性命之憂。」
未久,蔡京當上了宰相,黃誥就接到聖旨,被任命為戶部郎中。八月,他陞遷到吏部為官。九月,黃誥的夫人劉氏歿了。十二月,黃誥又被擢升為左司郎中。這樁樁件件與張子充說的一點不差。
於是,黃誥感嘆道:「通過脈象就能看出一個人有病沒病,是否可治的醫者過去一直都有,通過脈象能知曉婦人生死的醫者偶爾也會碰到,但給普通官員診脈之後就能知曉當朝宰相何時更換的醫者,我卻從未見過。看來,懂陰陽術數真能洞徹天地之玄奧,探知萬物之造化。若非如此,張子充又怎會有這樣的本事?」
遊京師的張子充「以疾證佔休咎」,「纍纍皆中」,這難免會讓一些人心生疑惑。他們懷疑張子充不是從脈象上看出來的,而是用了其它的異能方術。不過,宋神宗元豐五年的狀元、徽宗時官至吏部尚書的黃裳卻對此深信不疑,他說:「萬物墮五行數中,五行之在五臟,死生禍福之變,動於脈、見於面、聞於聲,乃其深切著明者也,又何疑之哉?」
有人疑,有人信,或許才能顯出診脈術的神奇。張子充生年不詳,「名盛於崇寧、大觀時,而享年止四十有九。」他去世那天,晨起去見郡守,對他說:「我的白事將會發生在今日午時,到時要麻煩你來費心操持。」郡守不信,說:「不會吧!」張子充就告訴他:「我給自己看過,血已入心脈了。」到了那天中午,張子充就如期而卒了。#
參考資料:
《醫說》十卷
《歙縣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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