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聯邦調查局逮捕了涉嫌中共在美「獵狐行動」的5名成員,其中4名中國人,一名受僱充當「私人偵探」的前紐約警局官員。這是美國首次對參與中共「獵狐行動」的人提出起訴。
此案一共8人被控密謀在美國充當中共的非法代理人,參加「威脅、騷擾、監視和恐嚇中國公民返回中國的」全球獵狐行動,違反了美國的「外國代理人登記法」。除了針對這8人的外國代理人指控外,當中6人還被指控串謀實施跨州和國際跟蹤。
28日當天,朱勇(Zhu Yong音譯,下同)、金洪如(HongRu Jin)在紐約被捕。榮靜(Rong Jing)和鄭聰穎(Zheng CongYing)在加州被捕。紐約警局前中士(sergeant)麥克馬洪(Michael McMahon)在新澤西被捕。此案還有3名中國人在逃。
28日下午過堂後,麥克馬洪以50萬美元獲保釋,朱勇和金洪如分別以15萬美元獲得保釋。加州被捕的兩人還未過堂。
習近平的海外長臂
根據28日公佈的刑事訴狀,中共的獵狐計劃從2014年開始,由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率先發起。
起訴書稱:「中國將境內的『獵狐行動』和『天網行動』描述為一項國際反腐敗運動,旨在在全球尋找中國的逃犯,試圖將他們帶回中國接受審判,卻不依靠適當的國際執法形式和執法合作,如國際刑警組織的『紅色通緝令』,通過適當的政府渠道要求提供信息。被告據稱從事秘密活動,未經批准在美國境內非法行動。」
「這些人中有些人可能因刑事指控而被通緝,甚至可能也犯了罪。但是在許多情況下,被捕者是共產黨主席習近平的反對者——政治對手、持不同政見者、批評人士。但是不管被獵的對象是真正的罪犯還是異見人士,這種行動明顯違反了法治和國際準則。」
起訴書說,中國政府官員通過旅行簽證前往美國,以進一步實施這些非法行為。2016年至2019年,多名中共官員指示被告強迫中國公民返回中國。
「獵狐團隊」成員組成
長達43頁的刑事訴狀顯示出中共如荷里活大片一般的海外抓捕,派出一隊「獵人」在美國蒐羅中共的目標,然而一切又在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觸角之下。故事的背景涉及2012年7月5日和2014年12月9日前後,中共向國際刑警組織發佈的關於JD-1夫妻的「紅通」。
中共的人馬包括:30歲的金洪如,已經入籍美國,家住皇后區,在該案中被聘為導遊,給中國來的「抓捕團隊」帶路和解決後勤問題。
38歲的榮靜,持美國綠卡,家住加州的庫卡蒙格牧場(Rancho Cucamonga),他是中國政府「獵狐行動」的一部份,在美國幫中共尋找「外逃者」的位置信息,並獲得中共的獎金。
64歲的朱勇,持美國綠卡,家住法拉盛,他聘請了美國私家偵探麥克馬洪。24歲的鄭聰穎,持美國綠卡,案發時住布碌崙,與同伴向受害人家發送威脅性信息,28日在加州被捕。
在逃的三人:45歲的胡吉(Hu Ji),據稱是武漢公安局的警察;33歲的朱峰(Zhu Feng),持美國綠卡,家住皇后區,案發期間經常往返中、美兩地;64歲的李敏君(MinJun Li),中國退休醫師,陪中共獵狐對像(受害人)的年邁父親赴美。
三名中國官員的角色分別是:1號指揮將受害人的年邁父親逼到美國,以便脅迫受害人回中國;2號在2017年4月親自赴美指揮「獵狐團隊」的專項行動;3號負責協調和後勤,包括提供虛假陳述給美國海關官員,並強迫受害人父親長途旅行到美國。
中共人馬在美國蒐集情報並跟蹤受害人
案情顯示,2017年4月,胡吉指揮朱峰、李敏君、金洪如、朱勇和麥克馬洪,連同其他中國官員PRC-1~3一起,想迫使一名住在新澤西的中國公民(簡稱JD-1)返回中國。JD-1在中國時曾經是一名市政府官員,自從2010年9月起一直住在美國。
該操作由PRC-1官員監督、指導,胡吉和PRC-2和PRC-3官員執行及操作,包括支付各種行動費用,前往美國,聘請其他人協助行動。
為了迫使JD-1返回中國,朱峰和朱勇與私人偵探麥克馬洪合作,蒐集情報並跟蹤找到JD-1和妻子在美國的住址,中共官員迫使JD-1年邁的父親到美國來脅迫兒子,甚至找了李敏君一路陪同老父親從中國來到美國。
這些人還討論怎麼編造故事,如果美國移民局詢問JD-1老父來美的目的是甚麼。他們並努力銷毀證據,消除往來的通訊記錄,以免被美國執法機關發現。
現年53歲的麥克馬洪是新澤西州的持牌私人偵探,麥克馬洪調查集團(McMahon Investigative Group)總裁,他的LinkedIn頁面顯示他以前曾在紐約市警局工作14年。64歲的李敏君據稱退休前在湖北「襄陽市中心醫院」擔任「醫師」。金洪如受僱於朱峰,協助辦理被告從中國抵達美國後的後勤。
司法部的調查人員說,麥克馬洪建議朱峰說,他們可以「騷擾JD-1」,「把車停在他的房子外面,讓他知道我們在那裏。」朱峰告訴麥克馬洪:「如果你們能使JD-1返回中國,他們肯定會獎賞你們一次愉快的旅行。」
持續騷擾受害者和其女兒
據稱,2017年5月至2018年7月間,榮靜和其他人針對JD-1的成年女兒進行「監視和在線騷擾」,包括聘請另一位私人偵探「尋找JD-1的成年女兒,給她拍照、錄像,這是施加壓力的一部份。」同時,一名身份不明的同謀「在社交媒體上騷擾JD-1的女兒和她的朋友,放話中國有意遣返JD-1」。
2018年9月,鄭聰穎和另一名身份不明的同謀在JD-1的門上貼威脅字條,上寫:「如果你願意回大陸坐十年牢,你的老婆子女沒事。這事到此為止!」
在2019年2月至2019年4月之間,其他同案者到DJ-1的住家院子裏,留下字條、錄音帶和錄像帶,威脅JD-1「如果不肯回中國」,其在中國的家人會遭受可怕的後果。
起訴書顯示,其中一則影片裏面似乎是中共政府精心準備的,JD-1的中國家人的留言,讓JD-1「承認罪行,回中國接受寬大處理」。
「獵人」團隊有意逃避美國制裁
自從2015年中共首次公佈百份全球追逃紅色通緝令後,中共喉舌新華網已發佈多篇文章,高調「揭秘」公安部如何派出60多個海外抓捕團隊,人臉識別、大數據佈局,往返半個地球將目標「獵」回中國;其中2015年的一篇文章配圖甚至寫著「中美反腐合作」,一切給人以正面的感覺。
然而,28日美國司法部的訴狀卻揭示,中共的「獵狐行動」並沒有與美國政府協調,這些人謊報來美國旅行,目的是在美國境內對美國公民和永久居民進行監控和騷擾。這些外國政府的「代理人」來美國進行調查,在美國招募代理人,都沒有通知美國政府。
起訴書也顯示,中共的所謂「獵人團隊」是知道海外獵捕行動的非法性。
例如,朱峰在2017年4月7日,給PRC-2號官員發短信,希望他和醫生儘快返回中國,逃避美國司法部門的制裁(「以避免任何風險」)。當日,PRC-2即從紐約JFK機場飛回北京,次日,醫生也從紐瓦克機場飛回北京。
2017年4月12日左右,美國邊境官員在檢查朱峰的行李時,發現夜視鏡——一種用於夜間或弱光條件下的監視工具。朱峰藉口這個夜視鏡屬於PRC-2官員,他只是「幫人帶回中國」。
朱峰出關時被發現夜視鏡後,同天發短信給金洪如:「見信後,馬上刪除我們之間的所有通訊。出了些事,美國會有人查你。」跟著又追發一條短信「越快越好,刪除所有聊天記錄,卸載短信軟件,你只是一名導遊。」「注意一切,如果有事,用其它電話呼我,你的手機可能會被跟蹤。」
獵人成為被獵物
聯邦助理司法部長德默斯(John Demers)說:「在今天的指控下,我們將『獵狐行動』變成了現實——獵人成為被獵物,追捕者被追捕。」
聯邦調查局局長克裏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表示,28日的行動是在洛杉磯、紐約、紐瓦克和康州紐黑文等地區辦事處的協助下,在經過了多年的調查之後進行的。
雷說:「這麼說吧,中國以為它可以到我們這裏進行非法行動,讓這裏的人按照它的意願屈服,這簡直是令人髮指。」
他指出,習近平2014年啟動的獵狐行動,宣稱是肅貪,卻拿來對付被中共政權視為威脅的海外中國人。「數百名被獵狐的對象生活在美國,其中許多人是美國公民或綠卡持有者。」「中共企圖迫使他們返回中國,它實現這一目標的手段令人震驚。」
雷今年7月曾說,聯邦調查局已進行了2,000多項調查,這些調查可以追溯到中國政府,其中一半直接與知識產權盜竊有關。另一半由各種反情報調查組成。他說,這些案件比十年前增加了13倍,目前平均每10個小時便啟動一項與中國政府有聯繫的新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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