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板戲」,是中共十年文革的一大特產。而煽動、渲染甚至歌頌仇恨,是樣板戲的一大特色。《紅燈記》之外,《智取威虎山》、《紅色娘子軍》、《杜鵑山》、《白毛女》等等,都有十分勁爆的「仇恨唱段」。
「開十次會, 不如演一場《白毛女》」
1945年,中共延安「魯藝」的文人騷客們,根據河北阜平一帶百姓中流傳的「白毛仙姑」的傳說,按照中共的鬥爭哲學和奪權需要,杜撰了貧苦農民受地主剝削壓迫的劇情,編造出一個大型舞台劇《白毛女》。
中共七大召開前一天,《白毛女》在延安首演。七大全體代表以及在延安的中共高層幾乎傾巢觀看。第二天,中央辦公廳派人傳達「上頭」的指示,認為「惡霸地主黃世仁」的結局不夠解恨,並特別明確提出「黃世仁罪大惡極,應該槍斃。」此後,「黃世仁」「穆仁智」便在劇中被更改為當場槍斃。
1946年,中共華北聯大文工團演出《白毛女》。當戲演到貧農楊白勞被「惡霸地主」黃世仁強迫在賣掉親生閨女的文書上按了手印後服毒自殺,大管家穆仁智強拉喜兒抵債時,台下氣炸了肺,口號喊的震天響,使勁向台上扔磚頭,正好擊中「黃世仁」左眼,飾演黃世仁的陳強頓時被打了個「烏眼青」。
一次到河北省河間縣演出,台上演到喜兒訴苦,台下戰士泣不成聲。突然聽見「嘩啦」一聲槍栓響,一個新戰士把子彈推上槍膛瞄準了陳強,幸虧身邊的班長發現及時,否則陳強早就沒命了。從此,中共緊急出台一個死規定:凡是看《白毛女》,子彈一律不准上膛,經驗槍後方可入場。
因為《白毛女》煽動仇恨太給力,中共如獲至寶,迅速把這出戲推廣到大大小小的劇團,大演特演。所以,當時中共上下流行這樣一句話:「開十次會,不如演一場《白毛女》效果大」。
其實,那些仍磚頭、子彈上膛瞄準「惡霸地主」的戰士哪裏知道,《白毛女》的劇情是顛倒黑白瞎編的,他們被上了一大當。
「我要是亂說亂動,把我砸爛砸碎」
這句自己對自已咬牙切齒,自己咒自己粉身碎骨,自己對自己狠的不能再狠的話,是一首名叫《嚎歌》的最後一句。整首歌詞是這樣的:「我是牛鬼蛇神,我是牛鬼蛇神,我有罪!我有罪!我對人民有罪,人民對我專政,我要低頭認罪。只許老老實實,不許亂說亂動,我要是亂說亂動,把我砸爛砸碎,把我砸爛砸碎!」
文革中,無數老師被打成「牛鬼蛇神」,《嚎歌》強迫「牛鬼蛇神」們唱,因為他們不被當人,所以不能叫唱,只能叫「嚎」。這個歌流傳全國,各地曲子有所不同,但歌詞基本一樣。紅衛兵強迫那些被打入學校「專政隊」的老師們唱它,不唱不行,唱不好就打。
這首《嚎歌》又名「牛鬼蛇神歌」,創作於文革初期的1966年8月。作者嘛,據當年北京市第四中學的學生回憶說,是他們四中的一名「紅衛兵」。一名中學生,想來不過十幾歲的花樣年紀,卻不幸被中共過早的訓化成冷血猛獸。毛澤東的紅衛兵小將們,伴隨《嚎歌》激起的深仇大恨,開始了瘋狂的革命行動。
例如,1966年8月5日下午,北京師範大學女子附屬中學高中一年級的一些學生發起「打黑幫」,很多學生趕來參加。那天打鬥了三位副校長、一位教導主任和一位副教導主任。戴高帽、潑黑墨、敲簸箕遊街、掛黑牌子、強迫下跪、強迫挑重擔子之後,又用帶釘子的木棍打,開水燙等等。在大約三個小時的折磨之後,第一副校長卞仲耘倒死在學生宿舍樓門口的台階上。卞仲耘老師是北京第一個被學生活活打死的老師。死時50歲,她在這所中學工作了17年。
我們不知道全國有多少老師在1966年8月被打死。只知道僅在北京西城區,就打死了7個校長。
終生難忘那聲「打——」
當時的另一種主要娛樂形式是看電影。當時有一部朝鮮電影叫《賣花姑娘》,我印象中前後看過五、六遍。劇情大概是說一個五口之家,父親早亡,哥哥被地主老財關進監獄,母親受地主欺壓病死,留下年少的姐妹倆相依為命,姐姐賣花,妹妹賣唱,姐妹倆歷盡人間的萬般辛酸,日子悲慘的讓人心碎。終於「革命隊伍」來了,把這姐妹倆從火坑裏解救出來,鄉親們對地主老財進行批鬥……
記得有一回,在學校前面的操場上放映《賣花姑娘》。當看到尾聲地主老財挨批鬥那一幕時,我被劇情帶動的完全「入戲」了,恨從心頭起,竟然脫口而出喊了一聲「打——!」
今天想想咋回事?是中共這架仇恨播種機,活生生把仇恨播進了我的心裏,不僅發了芽,而且結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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