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香港前特首董建華與梁振英發起的「香港再出發」大聯盟,網羅逾1,500多名富商名流為共同發起人。長期關注香港局勢的中國問題專家、資深時事評論員劉銳紹(夫子)接受《大紀元》珍言真語專訪表示,此份名單很明顯為「大統戰」性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勸民眾切莫認真看待,並妙語如珠地從「市場學」及「成本效益」,分析政治人物與企業家在其中的「算計」。
以下為採訪內容整理。
左派紅色經濟圈 販賣愛國民族主義
記者:董建華、梁振英搞了個「再出發大聯盟」,這份名單意味著甚麼?
劉銳紹:講這個名單,難以評論,因為名單裏不同的人有1千多個,大家可能有不同的想法。但當然可以歸類,但是我覺得在歸類之前,倒不如先看看這一類的組織,究竟它的性質是怎樣的,好明顯這是一個所謂大統戰。既然是大統戰,它希望各條戰線的人都串在一起,大家平常看待就可以,為甚麼呢?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他是精明的、覺醒的,中間溫和派,你都找一兩個進去。等於80年代起草《基本法》時,不多不少都找個李柱銘、司徒華襯托一下,現在那麼狹窄。以前有人批過共產黨左,就是「一左二窄」,歷年都犯這個毛病。
第二點,我經常用一點「怪」的角度去看,怎樣看呢?大家用一個市場學的角度去看,或者成本效益的角度,來看現時這一個組合。首先現時中聯辦罵「黃色經濟圈」,在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其實這是不是一個「藍色經濟圈」呢?這是一樣的。再早一點回我們小時候,1967年左派暴動,左派就說我是反英抗暴啦,不要緊,我不會和他們爭論這些詞句,但是我立即想到一樣事件,當時怎樣教左派群眾呀?其中有一句話,我現時還記得很清楚,就是說,「愛祖國、用國貨」,這就是「紅色經濟圈」。我將它看成一個促銷的手段,等於現時的大聯盟,只是一個促銷,而賣甚麼呢?是賣愛國主義、民族主義,就這樣呀。從一個市場學角度,就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市場學最重要一樣東西,要尊重市場的規律,不能夠將它擴大化、政治化,變成到處出擊的一個工具。我立即回想,那時你的紅色經濟圈,你慢慢慢慢變成一個排斥,極度排斥的工具。
我引述當時的例子,當時的中聯辦前身──新華社香港分社,它大力鼓吹,愛祖國、用國貨,接著慢慢擴大到,我們要抗拒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怎樣懷柔呀?那時候的電視台成立了,左派當時提出,他說,不要看電視,看電視害處多,電視教壞那些小朋友!很順口呀,它開始有這個排斥性,它不是尊重經濟或者生活的規律。接著下來,左派群眾千萬不好申請港英政府的廉租屋,又懷柔了,左派群眾說,它便宜啊,左派的人工低嘛,你叫我怎麼辦呢?於是,就和自己的單位說,亂報地址,用假的地址,其實自己是住在廉租屋的。接著下來,要抗拒港英政府的「奴化教育」,左派子弟千萬不要去官立學校,還有那些外校,甚麼津貼、私立呀、補助呀,官津補私當時叫做外校,那就不要去,但左派自己本身又不夠學位,那怎麼樣?大家就各顯神通,其中一個很典型的例子,這是市場學來的,有一個左派的高層,「不行了,緊跟共產黨員不就倒楣了」,如果它現在叫我們,不要送兒女到港英學校讀書,有些是名校,真的能培養人才,那怎麼辦?這個高層真的很聰明,他跟共產黨是懂得有距離,當時他就說「很慘我的兒子死了」,死了兒子,為甚麼?去了外國讀書,所以沒有人能找到他,這值得讓今天建制派的人去思考。
再說那名單,我剛說當時的紅色經濟圈,現在藍色經濟圈,你現在罵黃色經濟圈,那我即時想黃色經濟圈,影響到市場嗎?佔香港GDP多少?佔飲食業、零售業GDP多少?你現在越罵它,是越替它宣傳。非常多謝。
現今共產黨沒凝聚力 財團埋堆只為自保
劉銳紹:我只是純粹從市場學角度來看,現在這個大聯盟的名單,如果在一個宏觀角度,現在很多所謂的統戰對象,就是「你統我,我統你」而已,是一個利益群體的凝聚,現在大家在計數而已,這完全是一個市場學的觀點。好了,你說有些人說很厲害,那些財團全部是阿爺阿仔全部進去了,我完全沒有反感的,說真的。中外古今都是這樣,我只是看得很平常,這只是一個促銷手段,即使我被你正打著,你現在再來找我,我從成本效益計算,我必定埋堆(融入)。因為我埋堆了,第一減少你打我的力量。第二,我這個財團裏有角色扮演,有play role(扮演角色)的。你打我一個,難道你盡打我,你盡打我,是你失利。不是賣廣告,我們舉些財團為例,即使它打某些財團,那些財團會計一計數,我七成生意在外國,我三成生意在香港和大陸,我即使被你沒收了三成,全沒有了。現在國內有些被硬搶的,如馬雲那些,沒有辦法了。但香港有些財團七成在海外的,三成全給你。但是,你現在海外要不斷擴展的時候,你都要利用港商的。所以最慘就是那些是全部、所有的投資,全集中在香港和大陸,你一定被它勒死的。
我從名單裏,覺得就是各自來計數,這個計數有兩個,一個是經濟帳,一個是政治利益帳。大家要看這些名單,一部份是適合的,即適應了這種。另一些來說,他認同現在一些官方的價值,但是否全投入進去,那我又不覺得是這樣。那只不過是從良好願望出發,我覺得有些人存在這種想法。所以我勸大家去看這些東西的時候,無需看得很認真,你將它看成一個市場學。
與中共保持距離 免受誘惑控制才精明
劉銳紹:我倒轉頭建議大家看一樣東西,就是那個名單裏,對比一下以前,整個建制圈子,或者統戰對像裏,以至特首選委會的名單,大家對比一下。你肯定對比到一些東西,你不要看已經出現了那千多人的名單,你看沒出現的名單,很有趣的。有些為甚麼榜上無名?是否因為上邊不找他?可能是,但另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就是你找他,他不理睬你。這些就看到,現在社會這麼多衝突,現在還去抬轎。那你抬轎的話,如果你計算過政治帳、經濟帳,都是有好處的,那你去吧。對有些人來說,可能不是那樣,你這樣走近它的時候,另外一邊會輸蝕很多的。我舉一個例子,當時曾經有人,去找過某位歌手做全國人大代表,結果他不願意,為甚麼呢?去的話,即是想著大陸市場,以為很大,但是馬上失去台灣市場。好了,大陸市場安穩與否?它會突然DQ(取消資格)你,你連台灣市場都沒了,所以大家會算這筆賬。
這些,可能我講著講著,講出一些宏觀的事情,大家不妨可以想一想,就是中共政治學裏面的「高速公路開快車的理論」,甚麼叫開快車理論?他們現在踏turbo(加速),哇「一帶一路」等等等,高速公路可以開每小時200公里,如果不開200去跟的時候,一定是落後的,利益就沒了,只好跟跑每小時200公里。如果他開每小時300公里,你都要逼著開的。但是精明的人,一定在中間保持一定的距離,高速公路開快車一定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作用是甚麼呢?就是當突然間剎車,打左燈向右轉,共產黨經常是這樣的。共產黨就是打左燈,你見到他們很左的,但是他吸收了資本主義的陽氣,積累了這麼多年的資本主義的陽氣,一個殭屍復活,吸收後變成屍裂變,於是他們打左燈向右轉,如果在高速公路上你跟得太快,他打左燈,一下撞上去了,那你不是死定了嗎?這就是「高速公路開快車的理論」。香港官員包括那些警方的人員,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你自己的定位是怎麼樣的?
另外一個我想說的就是,看這類組織,從成本效益的角度來看,我覺得我真的不會介意,為甚麼呢?從成本效益上他們蝕得起,是吧?我們老百姓蝕不起,他們蝕得起,當然有人給錢,誰給的(錢)就不知道了。哇這個辦事處現在租金這麼貴,他們就是總之有人撥款的。好了,撥款之後我們不妨在計算一下成本效益,成本效益有沒有呢?我不能說沒有,我只能說很小。還有這是「圍爐取暖」的成本效應,因為它現在連中間的那些都未必賺得到,就一定要有利益凝聚那幫才能賺得到,而這幫賺到的,對它現在要擴大它影響面有甚麼作用?沒有,因為他們擴大不了,他只是擴大了打擊面。
好了,既然是這樣的時候,我又舉一個例子,SARS之後,成立了一個「明天會更好」基金,那個辦事處都很漂亮,我都上去看過,一般來說都會頗羨慕,人手又多,跟著出很多報告。我完全尊重這批朋友的努力,因為很多我們都可以聊天的。我完全是用一種兼容的態度去看建制,正如我上次都說過了,你作為建制派,你第一不要做加碼派,第二不要出詭計,我已經將你當朋友的了。我完全尊重這幫朋友所做的事情,但是那個效益有多少呢?他們自己都知道,效益不要說沒有,是近乎低、很低。起不了作用,因為特區政府根本不聽你的,即使董建華一夥在牽頭,不聽你的,因為它自己有一套,接著政治上面一定要聽中共的,怎麼會聽你這些過氣的(特首)呢?這是政治現實。
商界看透中共統戰術 對自己人最狠毒
記者:李嘉誠三父子都上了,怎樣解讀呢?
劉銳紹:我剛才都說了,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我只不過從旁觀察,假如我坐在他那個位置,我同樣會這麼想,我同樣會OK的,為甚麼呢?過去大家看到上邊打李嘉誠,打到出了面,是吧?雖然沒有點名,但是到行動,國內的小粉紅批判,「你賺完了錢,現在你又怎樣怎樣」,很明顯的,但是問題是,這樣的政治張力有沒有效果呢?有些財團七成在海外的,都無所謂的。現在掉過來你打我,打不死我,你現在找我的形象來幫你抬轎,如果我是李嘉誠我都OK的,為甚麼呢?我貼近一點點,你就減少打我的壓力,這就是我講的「進退有度」。
還有可以引伸下去,中共的統戰文化已經給一些大商家看透了,就是說,當你成為他統戰對象的時候,他對你不那麼狠的,如果當你全部成了他自己人的話呢?他們對自己人是最狠的,因為對自己人呢,第一你沒有反擊之力,因為你的思想被它控制了。所以如果像李嘉誠那樣,你試一試打我,再打我,我可以走。
有些財團看到阿爺(中共)喜歡甚麼人馬上貼過去,到阿爺(中共)不要他了,糟糕了,我到那裏去找靠山,到處找,你就變成被人控制的迎風擺柳。我這些不是具體說甚麼人,你剛才說李嘉誠,我都不是具體說他,只不過說到了我就會說出,現在統戰特點,是統戰不了普羅大眾的。
港澳辦換人 方便中共垂直管治
記者:現在港澳辦說「黑暴勢力」不除,香港一日也不安全,怎樣看現在港澳辦、中聯辦好像比建制派說話還多?
劉銳紹:一個一個逐個去分析,大家只需要追本溯源,知道一件事就行了。就是去年四中全會之後,其實大陸已經是將2003年以來,20年日子裏,它已經在不斷收緊兩制。到四中全會以後,它將「間接的管治」,即透過特首來管治,將它一下子變成由北京高層的直接、垂直領導。
共產黨管治有兩個特色,一個就是垂直,一個就是間接,中間還有一個東西,黨控制住但中間還有一個政府。現在在港澳問題上,已經由「間接管治」變成「垂直統治」。第二個就是橫向管治,就是特區政府橫向管治,現在也是由垂直來管治。你看看各類,港澳辦以前的那批官員,個個都處理港澳工作20多、30年了,這些在國內有些人稱他們是「知港派」,因為他們知道香港前線的形勢,所以他們所落的力都是在結合香港實情的。上邊壓力大的時候,那把刀就切深一點,如果上邊沒那麼瘋狂的時候,他那把刀就沒那麼深。但是這完全不符合現在國內的極左政策,所以他們將熟悉港澳事務那幫全清除了,王志民啦,當然各有前因莫羨人,我不能說太多了。以前王光亞,後來張曉明,這些都是比較懂得將刀入肉多少分,都懂的。現在上邊不是了,全部靠邊站,中聯辦現在駱惠寧、港澳辦夏寶龍,有多少真是與香港有交集、熟悉的呢?這就方便由最高中央直接垂直管治,就出現此刻這麼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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