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香港人都在「抗疫」之際,建制派立法會議員何君堯近日多次倡議23條立法,並稱用23條立法可幫助「香港戰勝疫情,化解當下的社會危機」。近日前立法局議員薛浩然接受本報《珍言真語》主持人梁珍專訪時指出,何君堯此人不甘寂寞,政治和疫情完全沒有任何關聯,何君堯出手是瞄準了今年9月的立法會選舉。薛浩然認為23條立法是死水微瀾,所謂23條立法能夠化解疫情危機的說法是無稽之談。
對中國歷史和傳統文化有著深厚理解的薛浩然還表示,當今的年輕一代在被強迫接受了中共刪改的歷史教科書後,已經失去了解中國歷史和文化的根,他認為,失去了這些,即使是法律也制約不了人心。
對於香港政府當前搞生產線製造口罩,薛浩然指出,這種做法不現實,有利益輸送之嫌,因為人工和成本令口罩造價不菲,不如直接用錢採購更實惠。薛浩然還指出,特首林鄭月娥一貫陰陽怪氣、表裏不一,他希望她不要台上一套台下一套,否則即使退休,她也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以下是採訪內容:
何君堯發起23條立法為疫情還是選情?
記者:何君堯發起23條全國的連署,說23條立法可以幫助抗疫,怎麼看何君堯最近的這個表態?
薛浩然:這個人,第一可能是不甘寂寞;第二可能是為了9月立法會選舉,因此對選情有幫助,所以發起這個23條立法。那究竟23條是不是靈丹妙藥呢?何君堯說23條對這抗疫有幫助,我真不知道怎麼能幫助。一個政治議題,一個是疫症,沒有任何關係。提23條立法,是不是他想做阿爺(中共)的急先鋒!其實今日中國,最讓中共擔心是疫情,而不是這個23條立法。23條立法到今天來講已是死水微瀾。
教育局刪改中國歷史 年輕一代失根
薛浩然:回歸了這麼多年,為甚麼有人批評年輕人沒有中國心、沒有中國情懷,考慮問題不是站在國家的層次去看,而是站在小香港的立場去看。我們要深究根在哪裏,就好像牙壞了,要杜根,根源在哪裏呢?就是教育。為甚麼使這麼多年輕人對中國不認識,對我們的文化、對我們的歷史、地理不了解,從而會產生離心,所以我很同情、很體諒年輕一代,因為他們從小讀書開始,已經接觸不到對中國文化的認知,對中國歷史的了解,那麼他們何來會懂得。因為沒有文化就沒有歷史,沒有歷史就沒有民族,沒有民族何來國家?所以這個就是香港的問題。
何君堯和其他所謂的有心人,如果是這麼關心中國,關心23條立法,保證國家安全,首先要從教育著手。但是這個特區政府在回歸之後,在董建華時代,范羅椒芬和李國寶當教育局長和秘書長,他們一手策劃,將教科書中國歷史的科目剔除出必修課。所以這20年來,年輕人唯一接觸歷史的機會就是看電視劇,但我們知道所謂的電視劇,基本上不是真正的歷史,年輕人對自己的歷史一無所知,這才是問題的根源。就算23條立法,但香港的下幾代人,從現在起再過28年,就是到2047,整整幾代人對中國歷史的認知是空白的。
法律又如何呢,立了這個國家安全法,又可以做到甚麼?比如很簡單,我們知道法律裏有很多規定,諸如不可以偷東西,但是社會上仍然見到很多詐騙,很多作姦犯科,所以法律本身不是萬應靈丹,是首先我們要使所有的人,產生了對國家、對民族、對歷史,起碼要知道我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起碼知道中國。現在試著問一下年輕人,我們中華民族能繁衍到今天,我們的環境是怎樣的,這些都不清楚的話,立法是沒有用的,因為法律約束不了人心。
民國27年,就是1938年,當時蔣介石出席一個中央訓練團畢業典禮時講了一些,深具意義。他說教育的目的,就是培養一個真正的中國人。一個中國人不是說,有黃皮膚黑眼睛,而是具有中國的文化,具有中國的認知。我們不單只有科學,我們還有人文科學,否則這個國家將不成國。所以為甚麼中國有甚麼難的時候,國難當頭,都聽到一句話,仗義每多屠狗輩,這些街頭小巷裏的簡單的中國人,他們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國家、民族這個大前提。自從西風東漸,中國因為崇洋、自卑,走錯彎路。怎麼走出這個歷史的陰霾,就是靠我們的教育,不是靠兩條立法。好像我們抗日戰爭,和日本打,是靠甚麼,是靠一個國家安全法去打的嗎?是靠萬眾一心,同仇敵愾,為了中華民族,避免被人滅種、亡國,而發出這個心。這個民族之所以能夠生生不息,不是靠一兩條的法律。
全港都在抗疫 何君堯應多找點口罩
記者:23條立法和這次抗疫不相干,去年緊急法提出之後,香港社會更加分化、更加對立,現在香港受到武漢肺炎的衝擊,他這個時候提這個事情,到底為了甚麼原因?
薛浩然:何君堯和他的團夥,首先是不是去佔便宜?目前,最令港人擔心的就是瘟疫,就是這場新型肺炎病毒,這是要命的,大家都為這個擔心。而所謂那個23條立法,有沒有迫切性?大家都知道所謂港獨,被一些人形容到上綱上線,其實大家知道香港可以獨立嗎?看一下那個政治因素,所謂地緣政治,台灣都獨立不了,台灣自己有飛機大炮,有美軍在撐腰,都不敢說獨立,香港怎麼獨立?所以何君堯與其推動23條立法,不如在抗疫方面多做功夫,不如花多點時間找一些口罩回來,這才是為民著想。
認同23條立法 香港就會平安大吉?
記者:這次不但何君堯支持這件事,光頭警察劉哲基和楊光華,他們都在微博上聯署呼籲支持這件事,他們這樣去做,是不是有政治任務?
薛浩然:它有沒有政治任務,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來一個全民投票,看大家是否認同通過23條立法,香港疫情就可以平安大吉了?一定不會!
不知民間的疾苦,不知道民之所好,民之所欲以及民之所護,所以這些人只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香港今天最重要的首先抗疫,由於《逃犯條例》引致的六個多月的社會風波,有些人說,要有23條立法了,這個《逃犯條例》的運動就沒有了。不會的!不是因為法律,而是政府所為不得民心,和民意逆向而行,不是挽手同行。
如特首《抗疫報告》內容屬實 望其公開內容
記者:特首林鄭月娥最近說抗疫報告,提到與立法會選舉有關係,好像整個議程都是與政治是掛鉤的。
薛浩然:在政治上,當一個執政者陷於困境,他就會利用一些事件,通過對外戰爭解決內部矛盾,移形換位,藉一些事件意圖淡化內部矛盾。我不排除有這樣的可能性。這兩天報紙都說我們的特首寫了一個防疫報告給中央,說了很多東西,那究竟是不是有這個報告呢?我不知道,但如果真是正如我們看到報章所揭露的,我們覺得是非常遺憾的,不過為了公道,我覺得特首應該將這個報告公諸於世,其實這些也不是國家機密,因為這是牽涉香港700多萬人,抗疫的成敗在於是否人人一條心,讓公眾都知道特首你是怎樣想的,是不是啊?你特首如果陰陽怪氣,表裏不一,台上一套台下一套,我們如何能夠同心抗疫呢?所以如果她真寫了這樣的報告又不拿出來,以為可以矇混過關嗎?最多根據香港的保密條例她20年後也要曝光的,到時會被釘在歷史恥辱之柱上。
港府表面急民所急 但似乎在利益輸送
記者:她報告上提到建制派與行政會議都批評她,她說自己是四面受敵。以你所知呢?你自己不是建制派,但有很多建制派的朋友,他們對於特首、施政或者抗疫措施的想法是怎樣的?
薛浩然:我想再澄清一次我為甚麼不是建制派,自從我沒有做議員以後呢,我從來沒有、政府沒有邀請過我做任何的公職,也不是政府的一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市民,我們在這裏說話政府不一定聽。至於林鄭特首說行會成員甚麼甚麼的,那些是她挑選的人,如果她挑選的人都不聽她的話,這些不是我們的錯,她檢視一下自己本身有甚麼問題,不要責罵他人。
最簡單的一件事:林鄭自己組織的行會,自從這個疫症發生以後,行會召集人陳智思,又神隱了,沒出現過,他應該代表行會出來說話,但整天見到那個叫林正財的醫生,是一個年輕人,港人都不知道他是甚麼來頭。而陳智思作為行會的召集人,說過甚麼呢?傳達政府的甚麼訊息?就是凡此種種,我們覺得林鄭作為特首不要搞到自己好像一個怨婦,要勇敢面對,希望她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徹底地檢討一下自己的得失。
我們再講工聯會,現在做口罩說一天生產多少萬個,不知道真假,說政府資助他們多少百萬做一條生產線,投放這麼多的錢,是不是幫工聯會?我不是說做這不對,好過「倒錢落海」。但疫情會持續多久?這些生產線要一直投入資金,這對市民來說這是不是利益輸送?為甚麼會這樣啊?現在深圳有一個廠商,生產口罩最多的時候是一億個。與其在香港做,政府又要養這班人,如果疫情4、5月結束,到時候政府怎麼做?
與其投放幾千萬港幣建立生產線,為甚麼用這筆錢直接去買口罩?所以表面上政府似乎是急民之所急,但好像有利益輸送。這對一些人來說不公道的。當然了,不是批評工聯會,有善心也是好的,但不知不覺地就成了利益輸送的另一方,那就不好了。
重拾民族精神 教育是百年大計
記者:大家都喜歡你以史為鑒,請以歷史上的故事跟當權者說一說。
薛浩然:我們就說回與這個23條立法有關的。這個故事說明了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興旺團結不是靠兩條立的法例可以達至的。我記得1870年普法戰爭,普魯士與法國的戰爭,當時大家都看好法國必勝,普魯士打不過的。但是結果普魯士打蠃了,是甚麼因素呢?歷史學家公認的就是說:普法戰爭贏是因為教育,因為普魯士當時所有的小學教師對他的學生灌輸了德國的國家教育,使他知道普魯士的歷史,普魯士的偉大,所以普魯士人能夠堅決一致,在弱勢之下,武裝相對差之下都能夠贏得這場戰爭。所以問題就是說:要香港人愛國,首先政府要著眼於教育,這才是百年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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