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為母親的渴望,她選擇用領養小孩的方式。因他和另一半,不想刻意隱瞞孩子身世,所以沒有一定要領養3歲以下孩子的顧慮;相反地,他們反倒願意給大一點的孩子機會。 

貝比來的那年,他八歲,我五十二歲。我們中間差距四十四歲,形成夫妻倆兒深沉的隱憂。

這個小孩剛出生不久,就被母親帶走;之後,輾轉去了兩個寄養家庭,中間曾被帶回原生家庭,後來才被安置在育幼院。

在原生家庭時,他與六、七個大人住在擁擠的房間,大部份人吸煙,濃濃的煙味令他想要逃跑。在他短短八年的生命當中,一直在飄泊,每一、二年,人生就得重來一次,以至於他誤以為人生下來就是這樣,居無定所、舉目無親。

我常趁他洗澡或陪他睡覺的時候跟他聊天,一點一滴打開他的心房。有一次我問:

「你當時被帶去育幼院,還記得嗎?」

他當時還小,記憶不夠完整。只記得之前在家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車子來了,就把我接走了。」

他輕描淡寫,我的心就像被鐵鎚敲打,感覺很痛!

因為他的身世特殊,所以並沒有完整的親屬概念。他在育幼院時期,有一次作業必須畫四張圖,不僅得畫出與親人之間的互動,還必須配上圖說。

這道題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他空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寫。

「我不知道怎麼寫,我沒有爸爸、媽媽……」

「沒關係!你就把叔叔、阿姨和保母媽媽、小軍都畫上去。」

他靠著這些「借來的親屬」,很快完成作業,嘴角還掛著笑容。

來到我們家以後,別說爸爸、媽媽、奶奶、姑姑,他一下子多了好多家人,數都數不完。他最喜歡待在台中舅舅家,那裏有很會照顧他的心愉和BOBO表姊,還有他喜歡得不得了的Henry表哥。我常趁假日的時候,把他丟給我大嫂帶,之後,再到台中高鐵站接他。

奶奶和姑姑也很疼他。我婆婆出身中壢客家庄,家族成員很多。貝比來了之後,第一次過年,參加家族聚會,每個到場的親戚,都給他帶了玩具、新衣服和紅包,他盡忙著鞠躬、磕頭、道恭喜,快樂得像隻雀躍的小鳥。

他常跟我玩一道數學題:

「當我十歲的時候,妳幾歲?」

「我五十四歲!」

「那當我二十歲的時候,妳幾歲?」

「我六十四歲!我希望我能活到八十四歲,看著你長大!」

「那等我活到九十九歲的時候,妳幾歲?」

「喔!那我可能早就死了!」

「不、不、不!我是說,等我活到一兆歲、一京歲的時候,妳幾歲?」

他明知故問,把心中的隱憂,用遊戲婉轉表達。

他擔心我們夫妻真有一天走了,他將又變得無依無靠。

我告訴他,若真有那麼一天,你就去找心愉姐姐、BOBO姐姐和Henry哥哥,我早就交代他們,要好好照顧你。他還是不放心:

「媽媽!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天堂?」

「有啊!」

「那妳可不可以先把那邊的地址給我?」

「好啊!等媽媽到那裏以後,絕對在第一時間,就把地址告訴你!」

他還是無法完全放心,交代我:

「媽媽!妳乾脆先幫我留一間房間,等我去了,很快就可以跟你們住在一起。」

我答應了他!並且祝他夜夜好眠。媽媽有一天,會在天堂等你!◇

——節錄自《貝比來了》/ 時報文化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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