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寒風刺骨的冬天,潘學峰只穿一件薄薄的線衣,穿著拖鞋,70斤重的腳鐐把她的手、腳、頭綁在一起,她只能被迫彎著腰、低著頭,沿著大院子,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動……
沉重而冰冷的鐵鍊敲打在腳脖子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皮膚磨破了,流出了血和脂肪……
那個陰森的下午,就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1999年7月20日,一場類似文革的運動正在中國大陸被瘋狂推動著,其打壓的對象是風靡中國大陸、有上億人修煉的法輪功,黨控制的媒體在大肆謾罵、誣衊。為了阻止法輪功學員去北京上訪,從這一天開始,全國各地火車站、汽車站等所有公共交通被要求採取行動。在山西大同市火車站,凡是買去北京的車票,都要罵一聲法輪功,還要從法輪功創始人的法像上踩過去。
我們只想說句公道話
潘學峰和陳愛是中國山西省大同市居民,經營服裝及熟肉生意,生意很成功。然而,由於長期的辛勞,加上生孩子大出血,潘學峰落下一身病,多方醫治無效,曾生命垂危。後來偶遇法輪功,從此身體恢復健康。她認為是法輪功給了她新生,面對不公正的對待,她要為法輪功說句公道話。
不能乘汽車、火車,他們只好乘的士前往北京,結果半途還是被截回,被非法關押一天;家也被抄了。
1999年10月30日,潘學峰夫妻倆再次進京,在天安門被警察抓捕,遣返回大同市,關押到大同市第一看守所。
「別人也許為了爭權奪利,可以理解。你一個平民百姓,摻和甚麼?」 看守所的張所長找她談話。
「所長,法輪功沒有跟任何人爭權奪利,法輪功是真正的佛家修煉大法。我雖然是個普通百姓,但我是親身受益者,我的命都是法輪功給的。」潘學峰一邊說,一邊哭,「我只是想為法輪功說句公道話,誰要誣衊法輪功,請先把槍口對準我吧。」
她把自己的經歷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張所長。
張所長聽了很感動:「你們的師父很偉大。」他把潘學峰寫的經歷送到公安局、法院、檢察院。但是,打壓還在進一步升級。從1999年7月20日以來,潘學峰因為上訪,3次被非法關拘留所,3次被非法關押到看守所。
暴力關押
2000年10月,潘學峰又一次去北京上訪,結果當場被抓捕遣返,關押到大同市陳莊看守所。由於不放棄修煉,所長馬迎珍惱羞成怒,把正在吃的飯倒在她身上,指使犯人把她的雙手、雙腳捆起來,並用一條70斤重的大鐵鍊,將她的頭、手、腳綁在一起,她被綁著蹲在地上,根本無法行走。但是,他們逼著她一點點用腳挪動著,繞著看守所的大院走了一圈。
這個憑籍一雙勤勞的雙手,從內蒙古偏遠鄉村走出來的倔強女子,從未受過如此侮辱。腳鐐磨破了她腳上的皮肉,而真正在流血的是她的心。
為了抗議非人的迫害,被關壓在成莊看守所的數十名法輪功學員集體絕食。
2000年12月17日,絕食6天後,潘學峰夫妻雙雙被判勞教3年。陳愛被送到山西大同落陣營勞教所;潘學峰和另外2位法輪功學員當晚被送到山西太原新店女子勞教所。當時,潘學峰已是2個孩子的母親。小女兒才1歲多,還未斷奶。
搜身
2000年12月18日,在經歷一夜的火車顛簸後,潘學峰到達太原新店女子勞教所。警察把她們輪流叫到廁所搜身檢查,逼著她們脫得一絲不掛,連她們隨身帶的衛生巾、公仔麵都一一撕開檢查。
潘學峰感到無比羞辱,問:「為甚麼要這樣?」一個女獄警凶巴巴地回答:「這裏是勞教所,不是你家。勞教所是幹甚麼的?改造你!」
接下來,警察把她們帶到醫務室抽血。她們已絕食第7天了,身體很虛弱。一大管血抽出來,有人當場暈倒。即使這樣,她們也只能站在樓道裏,直到晚上十點多才被允許進入監房休息。
在這裏,每個法輪功學員由兩個吸毒犯包夾,隨時監視,不許法輪功學員之間說話。
野蠻灌食
包夾潘學峰的兩個吸毒犯,一個高大粗壯,一個陰險狡猾。當他們知道潘學峰還在繼續絕食時,一場野蠻灌食策劃開始了。
第二天上午,潘學峰被叫到醫療室。「灌食。」女警察一聲令下,一個警察抓住她的頭髮,另外兩個人高馬大的男警察、四個吸毒犯一擁而上,把潘學峰按到醫療床上,把她胳膊、腿、胸部按住,用金屬開口器強行把她的上下頜骨撬開,往她的鼻孔插入2根橡皮管,粗暴地給她灌鹽水、麵糊糊。潘學峰一陣噁心,她想掙扎,可接下來是更粗魯的按壓。她幾乎窒息,牙齦被摳出血,嘴唇也破了,血淌了下來…..
每次灌食完之後,拔出來的兩根橡皮管上沾滿鮮血。灌完之後,獄警還取笑地說:「你真能吃啊!」
灌食不斷地重複,白天是勞教所警察灌;晚上是吸毒犯灌,用這種非人道的方式摧殘她,消磨她的意志。
藥物迫害
2001年初,潘學峰被迫再次絕食抗議,要求回家看護年幼的孩子,結果是對她更殘酷的迫害。一天,她被關到一個房子裏, 兩個吸毒犯衝上來使勁把她按住,護士立即給她靜脈輸液。
「當藥物流入體內後,我的頭不由自主地使勁向後抽搐,意識一下沒有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醒過來,只感到濃濃的藥味從體內、鼻子呼出來,頭髮上、衣服上全是藥味。」潘學峰說。
那位目睹現場全過程的年輕護士既同情又有些不安,說:「不是我要給你用藥,是他們下的命令,藥是醫生事先配好的。」
兩天後的周一早晨,新店勞教所的警察和醫生直接把潘學峰拉到一家軍隊醫院,做全面身體檢查。時隔多年,潘學峰知道了大量的法輪功學員被活摘器官,她至今想起來仍然後怕。
集體暴打
2001年1月23日,中共炮製了震驚中外的天安門「自焚案」,栽贓陷害法輪功,謊言從上到下,鋪天蓋地。勞教所的迫害由此空前升級,獄警、吸毒犯更加瘋狂地迫害法輪功學員。
一天下午,潘學峰發現勞教所的獄警眼神詭異,來去匆忙,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莫名的恐怖氣氛。她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第二天早上,勞教所通知所有人員到樓下大食堂開會。大廳裏戒備森嚴,幾十個帶著大蓋帽、手提警棍、全副武裝的警察包操外圍;每一位法輪功學員的前後左右都被安排了吸毒犯,場面陰森、恐怖。這是所謂的「揭批大會」,幾個被操控的邪悟者輪流上台,大肆誣衊法輪功。
終於,台下的法輪功學員忍無可忍,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大喊:「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窒息邪惡!」……
喊聲剛出,旁邊早已準備就緒的警察、吸毒犯蜂擁而上,抓住法輪功學員瘋狂暴打。惡人以3對1,甚至4對1的比例,對付手無寸鐵的法輪功學員,儼如群魔亂舞,整個會場打成一窩。罪惡的警棍、電棒擊打聲、辱罵聲、吼叫聲充斥整個大廳;而法輪功學員不屈的高喊聲也一陣高過一陣……
無法計算當時那場集體暴打到底持續多久。最後,警察瘋狂地把十幾個喊聲最響亮的法輪功學員單獨關進小屋。當天晚上,整棟樓都聽到法輪功學員被毒打的哭喊聲;從此以後,天天如此。恐怖的慘叫聲撕心裂肺,整個勞教所如同「魔窟」,十分恐怖。
從那天晚上開始,潘學峰注意到,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天天在周圍鳴叫,其叫聲高低不一,如撕心裂肺般淒慘……潘學峰熟悉當地的鳥類,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鳥,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讓人心碎的鳴叫聲。
這隻鳥的叫聲從天黑到天亮、從春天到夏天,連續幾個月,天天如此。
強迫洗腦 暴力摧殘
太原新店勞教所三大隊是專門迫害法輪功的場所,整棟樓陰森恐怖,到處張貼著誣衊法輪功的惡毒標語。勞教所把對法輪功的轉化與獎金掛鉤,轉化一個就可以獲得幾千元的獎金。為了達到所謂98%的轉化率,勞教所把堅定信仰的法輪功學員往死裏整。他們公開叫囂:「不放棄信仰那就是度日如年。」
法輪功學員被24小時監控,不准說話、交流、不讓睡覺、不讓洗漱,有時不讓上廁所、不給吃飯。還強迫法輪功學員進行軍事化訓練,站軍姿、踢正步,晚上看侮辱「法輪功」的電視節目。
三大隊教導員劉忠梅、直屬隊大隊長孟皓和雷紅珍,對堅定信仰的法輪功學員採取嚴管、隔離、強制洗腦。指使吸毒者或刑事人員包夾貼身監視,把他們單獨封閉在儲藏室,晚上十二點以後才讓回到嚴管組睡覺。從早到晚,任憑吸毒人員隨意侮罵、暴打。吸毒犯為了減刑或早日出去,極力討好獄警,對法輪功學員大打出手。女法輪功學員的經期被打沒了的比比皆是。
在潘學峰監室的斜對面,是一個專門用刑的三角區禁閉室,裏面還設了一個不到1平方米的小密室,許多罪惡的血腥暴虐就發生在裏面。
一次,警察把潘學峰關到三角區的禁閉室,用手銬把她成大字形銬在鐵架上,狂風暴雨般的拳腳像練打沙袋一樣落在她身上,還特別踢她的乳房部位,稱為「踢飛機」。劇烈的疼痛讓她喘不過氣來,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
潘學峰進勞教所大約兩個星期時,隔壁來了一位60歲左右的法輪功學員。當天晚上,她被叫到三角區禁閉室,毒打的慘叫聲持續到凌晨2、3點。第二天,潘學峰問吸毒犯:「老太太哪去了?」吸毒犯說:「見她媽去了(死了)。」吸毒犯說,老太太被打後,連夜送到醫院後,沒等到天亮就死了。
不久,一位叫侯秋果的法輪功學員,進勞教所直接關到三角區的禁閉室,獄警用220伏電壓的電棒瘋狂地電擊她。每天輪流值班進行洗腦、謾罵、毒打,並惡毒攻擊法輪功。一個星期後,一個身體強健、理智正常的人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精神失常。而獄警卻說成是她煉法輪功煉瘋的。
兩個多月後,一位個子瘦小,背著雙肩包,像個中學生的女孩被關到了潘學峰的監室。這位女孩名叫辛恩昊,28歲,因為不願轉化,她一進來就多次遭受暴打。數九寒天,兇惡的獄警孟顥不許她進房間,指使吸毒人員對她長時間體罰,不許睡覺,不許上廁所,不許坐馬扎(小板凳),一罰站就是十幾個小時。即使進來房間也不讓她睡覺,她只好夾在牆和上下床鋪的縫隙之間,不能睡也不能坐,只能站著。她的腿腳腫脹得穿不上鞋。有時實在睏得站不住,就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獄警用手抓住她的頭使勁往床上碰……最後辛恩昊被打得大小便失禁,經期也被打沒了。
一天中午,潘學峰和其他人都去外面放風,警察讓辛恩昊留下,對兩個吸毒犯說:「陪她好好玩玩。」等到潘學峰回來,辛恩昊已經不見了。
原來,她被吸毒犯暴打,打得下身大流血,人已昏迷,被送到醫務室。她的褲子被染紅了,地上流了一大灘血。一位法輪功學員幫她洗褲子,一盆又一盆,都是通紅的血水。
奴工
山西新店勞教所與不法商人勾結,把法輪功學員當作免費獲取暴利的工具,強迫他們做那些有毒、勞動強度大,社會上沒人做的活;或者是那些短時、暴利、假冒偽劣產品的加工活。
九十多人圍坐在80平方的車間裏,沒有任何安全防護措施,夏天沒有任何通風設備,空氣中瀰漫著塑料味、紙屑味和其它刺鼻的氣味。時間久了,很多人出現過敏、頭暈、噁心、區吐 等現象。
為了趕製應時產品,勞教所強迫所有人員連夜加工,即使生病也不准休息。從早6點起床,一直幹到晚上10點半以後;有時每天只允許和衣睡兩個小時;還要給獄警和吸毒犯們做私活:織毛衣、納鞋墊、洗衣服、掃垃圾等。
日復一日,迫害不斷地重複。潘學峰說:「在勞教所的那段日子,真是度日如年,非常恐怖,經歷了太多太多,講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
男勞教所的暴虐
潘學峰的丈夫陳愛是一位經營熟肉生意業主。當時,他看到病重的妻子恢復健康,感歎大法的神奇,於1997年開始修煉法輪功。99年7.20 中共開始鎮壓法輪功後, 他與妻子潘學峰進京上訪,想用自己的親身經歷證實大法的美好,結果在北京被抓捕,遣返回當地後,遭非法關押三個月。
2000年7月20日,陳愛在公園煉功,當天被關押,於2000年12月份送往山西大同落陣營勞教所。第一天,警察逼迫他集訓跑步,從早上一直跑到午飯時才停下。午休時,其他人可以休息, 陳愛被罰站,一直站到下午接著訓練。晚上,其他人都睡覺了,他被幾個人輪班包夾,不准坐,一直站到天亮。
第二天,獄警把陳愛和另一位張姓法輪功學員關進一個地上潑滿水的房間。五六個犯人衝上來,扒光他們的衣服,用橡膠棒和兩根電棍同時暴打、電擊。陳愛被打得在地上翻滾、大叫;一個犯人又把電棍塞進他的嘴裏,他的面頰猶如重磅鐵錘猛擊,頓時大腦意識處於崩潰狀態……
一連幾天通宵達旦的折磨,陳愛身心受到極大的摧殘,從此,他的視力變得模糊。
2001年5 月,陳愛和大同市當地幾十名法輪功學員被送到山西太原新店勞教所。山西新店男勞教所與女勞教所相距大約20分鐘步行的距離,那裏關押了全山西各地、市、縣的法輪功學員。
陳愛剛一進去,就感到氣氛緊張、恐怖。他每天被逼集訓,看洗腦電視 ,在烈日下暴曬,干奴工活:打焦炭、推土、裝石膏粉 。他的視力越來越差,看東西已經模糊不清,全身到處是傷痕。
一個多月的摧殘,陳愛終於明白,這裏更邪惡,更恐怖。
勞教所對法輪功學員實行一個內部「攻堅」迫害計劃,很多法輪功學員遭到了警察的電棍電擊等酷刑迫害。一個名叫李慧的法輪功學員就是在集訓隊被迫害致死的。
陳愛認識的法輪功學員侯利軍,2000年1月3日進京上訪被抓,在永濟虞鄉勞教所被勞教一年,警方為了給他強制洗腦,用減刑唆使犯人施暴,用煙頭燒他,他的身上到處是傷痕,一年後被送到了太原新店勞教所。他多次絕食反迫害,但迫害卻是不斷升級。
後記
「我一定要出去,告訴全世界:這場迫害有多邪惡,有多慘烈。」潘學峰說。2003年,潘學峰三年勞教期滿釋放。她走在街上,發現人們都按部就班地生活,誰也不知道幾公里以外的那些建築物——山西太原新店勞教所內發生的罪惡。
從勞教所出來,她一家仍然不得安生,房子遭強拆,他們只好在外租房住,還經常被騷擾。2010年,潘學峰逃離中國來到加拿大多倫多。9年來,她履行自己的諾言,一直奔波在講法輪功遭迫害的真相的第一線。如今,9年過去,回憶往事,她仍然忍不住哭泣。
中國的勞教所是中共政府游離於法律之外的「行政處罰」機構,不受任何約束。1999年7月20日以來,中共江澤民集團殘酷打壓法輪功,勞教所成了任意關押迫害法輪功學員的場所。
山西太原新店勞教所只是中共在全國範圍內打壓法輪功的一個縮影 ,所謂的「部級文明勞教所」,實為殘酷迫害法輪功學員的人間地獄。上千法輪功修煉者在這裏遭受非人折磨,有的甚至失去生命。而親歷者講述的更只是冰山一角。雖然中共解體了勞教制度,但勞教所犯下的罪惡,在受害者身心上留下的傷痕烙印,卻難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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