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爾把人的良心看作是政治的出發點和歸宿,在道德淪喪的社會裏,政治必須喚醒人的良知。這種道德的政治,體現在政治主體身上,尤其對政治家來說,最要緊的是責任感。

中國文化中有「先聖後王」之說,不過聖人和國王的角色是很難同時承擔的,因為「聖人」看重原則、道義、道德,而「國王」更多想的是政治利益和權力,往往將原則打了折扣。但從哈維爾擔任總統13年的歷史來看,他可能是把這兩者平衡得較好,或者說他是個更強調原則的西方領袖之一。

講道德政治 絕不玩弄權術

人們常說:「權力使人腐化,絕對權力使人絕對腐化」,儘管哈維爾是總統,又享有反共象徵人物的道德光環,然而不管是流亡年代的《無權力者的權力》,或是當上總統後的《政治,再見!》,皆可從字裏行間看到哈維爾不斷思索這兩種身份所擁有的權力。人們評價他是個「非常有道德勇氣的人」。一般人很難在品嚐過權力滋味之後,還能保持原來的淳樸和對道德的偏愛,不過哈維爾一直保持了這種特質和能量,從他身上人們看到了一個不斷反省權力滋味的掌權者,無形中他成為了當今政治人物的標竿典範。

在重大國際事件上,哈維爾也一直堅持道義原則,哪怕明知自己的表態會帶來選票的流失,他也不「玩政治」。無論在南斯拉夫或伊拉克戰事中,哈維爾都是積極支持美國的軍事干預,他稱這些是美國承擔人類責任的偉大之舉,因為都是為了捍衛人道原則。在北約東擴問題上哈維爾也是獨樹一幟,他的名言是「把北約擴大到俄國邊境」。正是哈維爾的力爭,捷克、波蘭和匈牙利在1999年首批加入了北約,如今北約已超過26國,成為全球最有實力保衛人類安全的軍事力量。

政治人物要接受神的審判

從理論上探討哈維爾的為官之道,不難發現,他的政治哲學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道德政治,一是真實生活。道德政治要求政治建立在道德的基礎上,而不再是權力遊戲和功利手段。在道德政治的基石上,國家要有德性,政治家要勇敢的承擔起責任。活在真實中,則要求人們獨立而有尊嚴地活著,並承擔起道德賦予人的責任,將人們為之服務的制度真正改變成「為人服務」的制度。

當今政壇,道德和政治彷彿很難結合在一起,不過哈維爾宣稱:「真正的政治——配得上政治這個名稱、也是我願意致力的唯一的政治——就是為你周圍的人們服務,為未來的人們服務。根植於政治最深的是道德,因為它是一種責任,對全體人民和為了全體人民通過行動來體現的責任,這是一個可稱之為『更高的』責任的東西,它擁有一個形而上的出發點,產生於意識或無意識之中的一個信念,即我們的死亡並不意味著結束,因為每一件事情都在別的某處被永遠的記錄了下來,永遠的給予評價,這是『高於我們』(above-us)的某處,我將之稱為『神的記憶』——這是宇宙、自然和生命的奧秘秩序中一個必要的組成部份,信徒們將之稱為上帝,一切事情都要接受他的審判。」

良知、責任 是為政者的關鍵

哈維爾把人的良心看作是政治的出發點和歸宿,在道德淪喪的社會裏,政治必須喚醒人的良知。「科學、技術、各種專業知識、專家主義並不是全部。某些東西是更必須的。簡單地說,可以稱之為精神,或情感,或良心。」哈維爾希望建立這樣一個國家,「國家必須保持真正的人性,換句話說,國家必須是有精神、有靈魂和有道德的。」

如果沒有人性和社會價值的支撐,在這個國家裏,「最好的法律和所能想像的最好的民主機構……也將不能在自身之內保證其合法性和自由及人權。」「沒有共同擁有和普遍樹立起來的道德價值和責任,也就沒有法律、民主政府,甚至市場經濟也不能恰當地運轉。」

哈維爾認為,這種道德的政治,體現在政治主體身上,尤其對政治家來說,最要緊的是責任感。政治家不同於一般的個人,他要為許多人服務,而不是侷限在自己個人生活的小圈子裏,他的思想和行動牽扯更多人的福祉,因此,政治家要有更多的責任感。

他堅信:「人的責任感,正是把人確立為一個個人面對宇宙的那種力量,作為存在的一個奇蹟。」責任是人之為人的基本依據,對於普通人如是,對於政治家則更是如此。喪失責任感,也就是喪失了其存在的依據。

哈維爾的這些論述,對於那些致力於政治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忠告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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