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句膾炙人口的佳句在中國代代相傳,這般靜宜的田園生活如今卻可遇而不可求。
隨著百年來全球城市化的推進,寂靜的鄉村變得越來越喧鬧,繁華都市變得更加沸騰,在城市與鄉村生活的錯位中,許多人找不到生命的意義和方向。德國社會學鼻祖滕尼斯(Ferdinand Tonnies)在130年前就指出,城市化顛覆了真正意識上的「社會」和人們傳統的生活秩序,帶來眾多的社會和心理問題。
城市化摧毀了人類傳統生存秩序
「城市化帶來的人口大遷移、價值觀的混亂及政府職能的膨脹顛覆了德國傳統的生活秩序和社會形式,混亂了人們的傳統價值觀,使眾人在精神上陷入迷茫」,滕尼斯在1887年發表的《共同體與社會》(Gemeinschaft and Gesellschaft)一書中這樣寫道。
滕尼斯說,數百年來,德國維繫著以鄉鄰共同體為主的傳統社會形式。一個人出生後,幾乎沒有離開過自己生活的鄉土。在這裏,他從父母、老師、教會、牧師及鄉鄰那裏,獲得了對生命的基本認知,如做人應遵循誠實、正直、善良、守信、責任等基本準則,並以此構建自己的評判標準和價值觀。在這個鄉鄰共同體中,他與周圍的環境保持著「同質性」或「共性」,這種同質性讓他充滿歸屬感和安全感,讓他與鄉鄰形成相互依存、彼此信賴的穩定而長久的社會關係。
滕尼斯說,這是真正意識上的「社會」,一種建立在美德與責任之上的生活方式。然而,開始於18世紀中葉的「城市化」及19世紀初的「工業化」,打破了這種傳統而自然的社會生態,使歐洲許多城市和國家出現大規模的人口遷移。為了追求更多的就業機會及受到從眾心理的影響,大量人口從鄉村湧向城市,虛構著自己前途未卜的生活。
滕尼斯在分析這種社會現象時說,由於缺乏城市及工業化所需的就業技能,多數鄉下人日復一日地在緊張忙亂的城市生活中奔波。無論男人或女人,他們發現自己曾經熟悉的家庭和社會責任被打破、曾經遵循的生活秩序和評判標準被打亂、曾經對未來的信念被模糊、曾經建立在誠信基礎上的社會關係被一張張白紙黑字的契約所取代⋯⋯滕尼斯說,城市化的推進讓德國失去了「真正和傳統的鄉鄰社會(共同體)」。
博學家:城市化帶來的思想崩潰和自殺問題
與滕尼斯同時代的法國社會學家和人類學家涂爾幹(Emile Durkheim)對城市化的發展在法國失敗後,自殺率的大幅升高做了詳盡和全面的分析,並得出結論:城市化是導致當時法國自殺率迅速增長的主要誘因。
他在1897年發表的《自殺論》一書中指出,城市化對法國的傳統文化和信仰帶來巨大衝擊,並導致它們的崩潰。隨之而來的是人們在生活中失去了原有的社會秩序、方向和信仰,找不到生活的意義和目標,最終因精神上的嚴重缺失而選擇自殺。涂爾幹稱之為「因嚴重失衡導致自殺」(Anomie)。
涂爾幹曾經非常推崇實證主義,認為它是解決眾多社會問題的工具。然而在晚年,他轉向對神學的深層認知並相信,只有信仰和宗教才能最終解決層出不窮的社會問題。
城市化帶來的全球性危機
隨著科技的躍進和通信的發展,「衛星城」、「超級大都市」、「新興商業城」等繼續席捲全球,各地的社會問題依舊此消彼長。城市化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經濟的發展、縮小了城鄉差距,但由此帶來的社會成本也越來越引發人們的關注。
這些問題包括:
- 城市住房緊張,擁擠不堪,資源消耗不斷加速;
- 土地面積減少和土質破壞;
- 城市低收入人群的生活狀態令人擔憂,衛生條件惡劣。特別在發展中國家,一些大城市中同時散落著生活品質低劣的平民窟,對比懸殊;
- 城市就業競爭激烈,僧多粥少,就業率容易下滑,競爭加劇;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原本和諧的關係進一步被破壞;
- 犯罪率升高。由於城市內居民,生活質量差距顯著,加上失業率不時升高,為犯罪提供可乘之機;
- 人口迅猛增長帶來環境污染、氣溫升高和資源消耗;
- 疾病在全球範圍內迅速傳播等問題。
回顧歷史,興起於歐美的城市化運動已有100多年的歷史,它為人類發展帶來的利與弊依然是專家學者研究的課題。
按照中國傳統的宇宙觀,人類、社會和個體的發展原本有既定的規律,各行其道,自然天成。任何外力的過度干預,都可能導致原本的規律被打破,不良的後果會出現。正如滕尼斯所說,城市化毀掉了德國傳統的社會形式和生存狀態,將人們原本單純的思想導向混亂和迷失。
當城市化的問題還在不斷浮現時,20世紀末,一個新的名詞——「全球化」又悄然闖進人類的生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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