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觸目的習拜結束，各方都形容是成功的會面，但一個最根本的問題是，在6年來的首次訪美之行中，習近平到底取得了甚麼具體成果？ 

過去幾個月，拜登和他的高級助手與中國高層官員就此次峰會進行磋商，希望通過面對面的溝通來防止這兩個世界大國之間的緊張局勢爆發。習近平也有會面的動機，他正努力應對國內的經濟動蕩，並尋求阻止外國資本流走。 

儘管具體成果有限，但重要的是，中美雙方為地緣政治局勢成功「封了底」。經濟學人提出， 這次會議可能在上一次失敗的地方取得了成功，為競爭設置了「底線」。其中拜登稱，他們必須「確保競爭不會演變成衝突」; 習近平警告不要把競爭的概念放在一邊，他說「大國競爭不是當今時代的主流」。 

然而，在習近平眼中最重要的願望：希望穩著外資大盤，顯然就是失敗收場。英國《金融時報》報道，今年前7個月進入中國的外國資金超過3/4已經離場，估計拋售了總值約250億美元的中國股票。 

報道稱，投資者預期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在2023年經濟將反彈，1月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買入中國股票，但房地產出現流動性危機，加上令人失望的經濟數據，投資者的擔憂與日俱增。《金融時報》估算，自當局承諾會提供更多實質性經濟政策支持，8月外資在中國股市達到2,350億元人民幣的高峰，但經過大幅拋售後，今年流入中國股市的外資淨額現已暴跌77%，僅剩547億元人民幣。 

而根據《華爾街日報》對中國數據的分析，截至9月底，外國企業連續6個季度從中國撤走利潤，金額總計超過1,600億美元。 

更重要是，外滙管理局發布初步數據顯示，第三季中國國際收支口徑的外來直接投資（FDI）淨流出118億美元，為有紀錄首次出現淨流出，令中國出現大規模外商投資撤資和利潤滙出的說法不脛而走。 

儘管習近平及中國政府高層關注外國資本正在全面逃離中國。然而，在6年來的首次訪美之行中，習近平並沒有花費太多心思贏回美國企業和投資者。 

相反，在一次晚間與美國商界領袖和其他客人的晚宴上，習近平試圖爭取讓美國企業幫助緩解雙邊緊張局勢，強調兩國合作的空間，但習近平並沒有提及貿易和投資，更沒有向因中國日益嚴峻的營商環境，而深感不安的企業作出安撫姿態，這讓一些與會高管感到驚訝和失望，他們認為習近平錯失了這次機會。 

蘋果公司CEO庫克和貝萊德行政總裁芬克，還有黑石集團CEO蘇世民、橋水基金創辦人達里奧以及高通公司、波音公司、黑石集團、KKR、輝瑞公司、聯邦快遞和其它大型美國公司的負責人和高管出席了晚宴。這些公司均在中國投資，總市值達數萬億美元。特斯拉 CEO馬斯克在晚宴前的招待會上向習近平致意，但沒有參加晚宴。 

但是，在華運營企業面臨的風險大幅上升之際，習近平傳遞出的合作資訊讓一些聽眾無法感同身受。西方的盡職調查及審計公司和其它公司遭到了突查、調查和拘留。同時，新的反間諜法和數據安全法有可能將常規商業活動定為刑事犯罪。 

有出席晚宴的美國高管更抱怨習近平完全沒有向企業讓步的意圖，甚至顯示出不關心對中國經濟進行更多投資，他認為這次演講充其量只是在做宣傳。 

事實是，據《彭博社》報道，全球資產管理巨頭先鋒領航集團正在關閉其在上海的辦事處，並計劃退出與螞蟻金服合資的投資顧問公司。 

而儘管貝萊德總裁芬克及黑石總裁蘇世民與習近平「同枱食飯」，並花費了4萬美元出席晚宴，但貝萊德實際上已經關閉了其中國靈活股票基金，黑石集團亦正計劃出售旗下在中國的物流園區，總值逾100億元人民幣。這顯然是「同枱食飯、各自修行」。 

值得注意是，與2015年在西雅圖舉行的類似晚宴相比，這次晚宴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這一點引人注目，還記得當時與習近平隨行的包括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等知名科技公司CEO。這一次，儘管晚宴是在舊金山這個科技中心舉行，但幾乎沒有中國企業家出席，而出席的美國科技界領袖也較少，儘管晚宴地點靠近矽谷，Meta CEO朱克伯格就未出席。 

事實上，不少西方及新興市場的股票投資者今年賺到錢了，他們的「法寶」就是不碰中國市場，如果這個逐漸成為環球市場的共識，即使中國的領導人再多外訪，也不會收到成效，恐怕不論內地或香港的金融市場，在步入2024年也不會好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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