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北京當局改變了堅持了3年,又曾經自詡是對抗新冠病毒唯一合理可行、更顯示中國制度優越性的「病毒清零」政策。一個月下來,中國政府一再改變了對新冠病毒的名稱,又對相關死亡的定義作出修改,顯然是要壓抑死亡數據,隱瞞如此不負責任的政策急變所造成的嚴重傷害。但這些做法,始終都掩飾不了因此而造成的大範圍傳播及嚴重的死亡事件。

最終這一次爆發會引致幾多人死亡,可能又會成為另一個在中共治下長時間都不能解開,也不許解開的歷史謎團。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可以說是中共102年來都沒有改變過的政治品格。

這次就作一個歷史檢閱,看看在中共治下如何令國家死得人多。

早在1930至31年間,中共才正式成立了不足10年,內部就出現過一次以「反AB團」為名的內部殺戮事件。所謂「反AB團」,是英文Anti-Bolshevik League的簡寫,即「反對蘇聯的布爾什維克聯盟」。這個聯盟其實是蔣介石在國民黨內清共前後出現的反蘇及反共組織。在1928年蔣介石完成清黨,國共第一次合作失敗之後便已經解散。但幾年之後,這件事卻成為了共產黨內部鬥爭,黨內不同派系相互廝殺的藉口。事件最終引致大概一萬人死亡,也成為中共黨史第一次引致大量死亡的錯案。

到了1942至1945年間,中共還躲在抗日戰線的後方儲備實力的時候,又開展了長達3年多的「延安整風運動」。運動之目的是要確立毛澤東在黨內的絕對領導地位,鼓吹個人崇拜,要求黨員絕對服從。結果又是造成大量冤假錯案,大批知識份子受到迫害,不少人被殺害。估計又造成了約一萬人死亡。

中共在1949年建政之後,大權在握的頭30年間,展開了多場政治運動,進行了連綿不絕的殺戮。在1950年至1951年間,就進行了「鎮壓反革命運動」,目標是要鞏固政權,消滅國民黨的殘餘分子,鎮壓對共產黨有懷疑的民間人士、組織,商人及知識份子。幾年之間,估計屠殺了接近200萬人。

差不多同一時間,中共又進行了另一個「三反五反運動」,針對的是黨內的壞份子、貪官污吏,及一些被視為懷有異心的黨員,基本上是另一個黨內的清算運動。兩輪的運動,總共殺了幾千人,也有不少人自殺。確切的死亡數字,從來沒有合理地計算過。

在1950年至1953年之間,中共也進行了土地改革,要分田分地,大舉鬥地主、鬥富農。被處決、在批鬥大會中被打死、在被迫害過程中不甘受辱而自殺的個案總人數,估計高達500萬人。曾經擔任毛澤東近身護衛及公安局長的羅瑞卿也曾經說過,土改期間大概槍斃了400萬人。

到了1955年,中共又開展了肅清暗藏的反革命份子運動,簡稱「肅反運動」,目標說是要肅清中共內部、政府及軍隊中的反革命份子。運動持續兩年,逮捕了數十萬人,估計有5萬多人死亡,而被迫害的知識份子及共產黨幹部達到140萬人。

1957年開始的「反右運動」,把鬥爭、清算、及殘害對象由黨內或被針對的所謂資產階級,擴大到所有人。只要被劃定為右派,便會受到迫害。根據至今仍然不完全的估計,大概有4千人因反右而非正常死亡,主要受衝擊的也是知識份子。

1959年至1961年的所謂「三年困難時期」,實際上是因為毛澤東堅持要與彭德懷鬥爭,任由大躍進做成的錯誤延續,還要大搞人民公社、大飯堂、大煉鋼運動等等,結果弄得農產失收,農業經濟瀕臨崩潰,情況有點像重複於1932年至1933年蘇聯在烏克蘭炮製的「烏克蘭大饑荒」,死亡人數就更比烏克蘭大饑荒高出很多倍。中共官方的說法是死了1,700萬人;來自中國的海外歷史學者楊繼繩估計死了3,600萬人;荷蘭籍歷史學家馮客近年作的研究,估計期間的非正常死亡人數應該不會少於4,500萬,又認為其中有大概7%是死於食人等暴力事件。近年的評估,則相信死亡人數在4,500萬至5,500萬之間。

至於開始於1966年,被稱為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弄得天下大亂,武鬥及各種批鬥遍及全國,死亡人數也是驚人。鄧小平鬥倒華國鋒後重新主政之後,葉劍英曾經提交了一份報告,指出文化大革命死了2,000萬人。鄧小平後來接見法國著名記者法拉奇,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鄧只說文革的死亡人數已經無法清楚計算,但承認肯定是死了很多人。

除了上述這些由共產黨一手搞出來的政治運動,造成難以準確說清楚的大量死亡之外,國共內戰後期的1947年,中共大軍包圍長春,估計有10萬國民黨部隊被困。共軍後來採取圍而不攻的策略,以「不給敵人一粒糧食一根草,把長春蔣匪軍困死在城裏」為口號,圍困長春4個多月,令圍城內物資及食物嚴重短缺,最終造成大量死亡。長春解圍之後,能夠找到的屍體高達16萬具,死亡的除了國民黨部隊之外,還有大量被圍困的平民百姓。到了2009年,台灣作家龍應台發表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更估計,長春圍城的死亡人數有可能高達65萬,絕大部份都只是平民。

改革開放之後,不少人認為中共會發財立品,減少殺戮,但事實卻不是如此,中共仍然視人命如草芥。

發生在1989年的六四事件,全世界都記憶猶新。但至今33年,死亡人數仍是一個未解謎團。當時中共的發言人袁木說「只是死了23人」,但這個數字一直被人質疑,也明顯與廣泛傳播的相片及畫面無法對應。到2017年,英國政府解密外交檔案,根據其情報及統計,六四事件引致起碼一萬名平民死亡。

改革開放之後另一個重大的殺戮事件,是對法輪功的迫害。1999年之後持續至今的各種檢控、鎮壓、迫害,甚至大量採集器官的說法,究竟造成幾多人死亡,也是一個暫時無法解開的疑團。現時一般相信因為拘禁而造成的非正常死亡,應該在二千人至一萬人之間。也有美國記者根據他們的追蹤調查推測,在2000年到2008年之間,就可能已經有65,000名法輪功學員因為器官移植而被謀殺。

除此之外,建國早年以「抗美援朝」的口號去協助首先意圖侵略南韓的北韓,派出主要是國民黨降兵組成的所謂「人民之志願軍」去打一場不義的戰爭,把他們送上戰場做炮灰。結果是接近20萬人陣亡,還有起碼10多萬人因為嚴寒天氣患病死亡,致殘回國自生自滅的,更從沒有確切數字。

至於在新疆、在西藏,歷年多次以平亂之名進行的鎮壓,加上持續的政治迫害,造成的直接死亡及間接死亡人數,也是難以估計。

最新加進去的這一項,由武漢肺炎爆發開始,初則掩飾,後則拒絕客觀科學獨立的調查,就算圍封意圖清零,也無法避免有人感染死亡。武漢封城、西安封城、上海封城、甚至近期的鄭州富士康宿舍圍封期間,也造成不少非正常死亡。到近期這一著放任病毒傳播,任由人民與病毒作生死搏鬥,造成的總死亡人數相信也會很高。

對於中共來說,這只是在原來已經死得人多的清單上添上一小筆而已。中共治下的中國,就製造了這樣的一份清單,這是一份說不清確實有幾多人被弄死的清單,但肯定是一份死得人多的清單。對中共來說,其親手或間接造成的人命損失,只是毫無意義的、冷冰冰的統計數字,甚至連客觀真實的數字都不容許存在。對中國來說,人命從來都只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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