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中國新年還有一段時間,多位農民工表示,因為找不到工作,提前返鄉的人很多。在廣東的經濟重鎮深圳和東莞等地,還有許多打工者滯留、露宿街頭。打工者表示,無論在外還是回老家,生存都不易。
東莞有很多流浪漢
2025年12月,一位打工者發影片說:「凌晨2時的東莞東火車站,好冷,風好大,身上坐巴士的錢都沒有了,工作也找不到,只能睡火車站了。好後悔來到東莞,不知道何去何從,我的生活好艱難。」
老家在湖南岳陽農村的80後小衛(化名)對大紀元記者表示,他因失業被迫提前從東莞回老家了:「現在東莞真的不好找工作了,我11月底就回家了,年底根本找不到工作。現在很多工廠不是搬走就是倒閉,失業了。」
小衛證實,東莞有很多流浪漢,「每天來的多走的也多。」
小衛不打算年後再去廣東:「雖然回老家也沒有事做,但是不至於餓死。東莞的工價現在太低了。很多工廠都不招人,大多都是中介騙人過去的。」
他表示看得很開,「有錢沒錢不重要了,有沒有工作也不重要了,健康無病無災才是第一位,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不知道。」
東莞過去幾十年一直是中國的經濟櫥窗、製造業重地,如今工廠紛紛搬走。
東莞保潤皮具公司的楊老闆近日在抖音上發影片表示,東莞四大奢侈品代工巨頭,包括8萬人的勵泰集團、4萬人的環球公司、3萬人的衛仕公司(衛仕皮具,Wise)、近1.8萬人的時代集團都搬去了東南亞。他們保潤皮具早前也在柬埔寨投資了4千萬元,開設了分廠,現在已經開始正式運行了。
他解釋為何要搬去柬埔寨,主要還是因為美國的關稅戰,「關稅戰反反覆覆,所有外國品牌方都不敢來下訂單,就怕下了訂單以後關稅突然漲了,那點利潤都不夠付關稅。」
東莞厚街最大的鞋廠綠洲鞋業也在年內搬到越南。
11月18日,曾經上萬人的東莞長安金寶電子廠,經歷二十餘載,最終搬去泰國。
2025年12月,一位博主發影片介紹,東莞厚街赤嶺娛樂公園沒有了工廠和打工者,周圍的店舖都廢了。
提前返鄉的人很多
還在廣東江門的打工者東明(化名)對大紀元記者說,「提前返鄉的人太多了。」他現在江門,暫時能堅持下去,但不知道能堅持到甚麼時候。
「在這裏不管做生意還是打工都難。整個行情都不好做,一線和二線城市失業的人更多,很多門面關門轉讓。中山市有一家日本企業不也搬走了嗎,導致幾萬人沒有工作。」他說。
日本佳能在廣東省中山市的獨資企業佳能打印機組裝廠於11月21日正式停產,撤出中國。
也有農民工沒拿到工資就先返鄉了。
老家在湛江、在深圳做工程項目管理的楊先生對大紀元記者說:「我們工程做完了,農民工都提前回家了。不過錢沒有拿到呢,現在返鄉的很多,我還沒有回去。如果拿不到就告了,合法維權。」
楊先生說,現在甚麼都不好做,他準備轉行了,有甚麼做甚麼。
回家和不回家 各有各的難
來自廣東茂名、在廣州做電話客戶服務的女子小玲(化名)對記者表示,現在廣州工作不好找,每天返鄉的人很多,但如果她回老家,也找不到甚麼好工作。
「現在哪裏都一樣啊,都不好找工作,看你工作穩不穩定。反正現在年底找不到工作、辭職的都很多。」
小玲有個做物流的朋友,10月份時公司要辭退試用期員工,因為在廣州找不到工作,已回湖北老家了。還有兩個朋友還在廣州找工作,不過很難找。
「回老家起碼住家裏吃家裏的,不用交房租,老家有自建房,在老家找份工作,雖說錢不多,但賺多少就可以存多少,各有各的好吧。」她說。
也是外省來廣東佛山打工的阿晴(化名),上個月因為失業了,已回到老家。佛山那裏像她這樣已提前返鄉的打工者有很多。
「我之前在佛山做電商銷售的,過完年我還是打算回廣東找工作,不過我感到很迷茫,也不知道能找到甚麼樣的工作。」她說。
湖北恩施的楊蘭(化名),是一位30歲的離婚女子。她向記者訴說,她在廣東打工,被上市公司拖欠8個月工資,12月初被迫失業回到老家。她感嘆還是在老家好。
「現在在家幫父母做農活種地,月初回家的。現在感覺在家種地滿輕鬆的,很治癒的,壓力也減輕了,每天從早上8時到晚上,忙也很充實。」
記者追問楊蘭是否打算過年後再出來打工,但她沒有回應。
打工者對官方失業率普遍無感
中共國家統計局12月15日公布的數據顯示,今年11月,全國城鎮調查失業率為5.1%,與上月持平;本地戶籍勞動力調查失業率為5.3%;外來戶籍勞動力調查失業率為4.7%,其中外來農業戶籍勞動力調查失業率為4.4%。
中共從2018年開始公布城鎮調查失業率,這一統計範圍是城鎮常住人口。大概在2023年以後,才出現外來戶籍勞動力調查失業率和外來農業戶籍勞動力調查失業率統計。
中國問題專家王赫對《大紀元》表示,中共公布的失業率是調查失業率,過去只調查城市(城鎮)戶口,後來農民工在城市就業超過半年以上的,也納入到統計範圍,但它離真實的失業率有很大的差距。
美國經濟學者黃大衛日前對《大紀元》表示,所謂調查失業率就是以問卷方式在上班時間去調查,而不上班的人正常時間也不在路上走。所以這個調查失業率並不能真正反映失業情況,不具太大參考意義。在經濟通縮越來越強烈的情況之下,真實失業率肯定會居高不下。
王赫表示,最根本上中國是城鄉二元體制,龐大的農民群體沒有被納入到失業率計算的範疇,所以農村就成了一個巨大的蓄水池,不管經濟好壞,失業率基本上波動不大,所以失業統計數據就喪失了反映經濟狀況關鍵走向的指標意義。這是制度的問題。
大紀元記者發現,受訪的打工者對官方失業率的真實性基本不怎麼關心,只是知道自己失業了、朋友失業了、大環境不好。
陜西一位程式員小光(化名)表示,在經濟不好的大環境下,有人感到有壓力、焦慮,也有人躺平,兩種人都有。隨著年齡增長,他自己失業風險也很高,也可能被裁。
中共為何嚴防大規模農民工返鄉滯鄉?
三年新冠疫情期間,中共搞極端封控,經濟受重創。但在解除封控後,2023年以來中國經濟持續停滯。
王赫表示,農民工一直以來在建築業較多,但是房地產泡沫破滅之後,建築業不景氣,他們大量轉向服務業,但現在中國中產階級本身也返貧,消費下滑,沒有消費,服務業就很難發展。再有就是製造業,受到貿易戰影響,現在許多工廠又在外移。「整個經濟長期走向蕭條,城市生活水平高,農民工在城市也就待不住了。」
因為農民工大量返鄉,今年11月13日,中共農業農村部在雲南省楚雄彝族州開會,提出「防止形成規模性返鄉滯鄉」、防止因失業導致規模性返貧。
據官方數據,中國的農民工目前接近3億人,平均年齡大概43歲。
王赫表示,現在出外打工的主要是相對年輕的農民工,他們幾乎是不會種地的,回農村也就不能靠種地,如果長期待在農村就成了遊民。
他認為中共說防止返貧只是一個表面的說辭,其真正擔心的是鄉村維穩成了大問題。「因為中共當年就靠農民起家,它感到很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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