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炸毀多座橋樑後,烏克蘭軍隊向塞姆河以南推進,計劃在獲得更多領土控制權的情況下,在俄羅斯境內建立緩衝區。
作為「緩衝區」計劃的一部份,烏克蘭軍隊正在向西面的格盧什科沃推進,試圖逼近塞姆河以南的俄軍,以清理最新佔領的庫爾斯克領土,這是建立邊境緩衝區努力的一部份。行動過程中,有數千名俄軍可能因塞姆河橋樑被毀,而被困在庫爾斯克塞姆河南岸的一小塊封閉區域。
俄羅斯媒體和軍事網誌稱,烏克蘭軍隊已經摧毀了俄羅斯境內塞姆河上的全部三座橋樑。使那裏的俄軍被孤立,他們只能寄希望於隨時可能遭到攻擊的浮橋進行有限的補給。有目擊證據顯示,俄羅斯軍隊一直在建造浮橋,但最新的衛星圖像顯示,浮橋已不存在。
這些橋樑處於烏克蘭各種空中和地面制導武器的射程之內。烏克蘭空軍可以使用增程型聯合直接攻擊導彈(JDAM-ER)或Hammer防區外制導炸彈攻擊這些橋樑,而海瑪斯(HIMARS)或M270發射的GMLRS制導火箭也可以從地面攻擊這些目標,至於浮橋就更不在話下了。
8月20日,庫爾斯克行動的第15天,烏克蘭軍方消息人士表示,在俄羅斯庫爾斯克境內塞姆河南岸,因為烏克蘭炸毀了穿越塞姆河的所有三座橋樑,有大約有3,000名俄羅斯士兵因此被困在邊境村莊泰特基諾外的「大鍋」內,已幾乎沒有迴旋餘地,這個封閉的區域距離塞姆河只有不到5公里。
這股被困的俄軍多數是缺乏經驗的士兵。如果烏軍從東部發動進攻,俄軍不管是選擇堅守,還是撤退,對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如果他們試圖撤退,需要跨越塞姆河,他們將不得不留下車輛和重型裝備,同時,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面臨烏克蘭無人機和地面炮火的攻擊。當然,這場戰鬥的致命程度,還取決於烏克蘭部隊是否仍然具有足夠的戰鬥力「吃掉」這股俄軍。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在周日(18日)的晚間講話中表示,整體防禦行動的首要任務是:儘可能多地摧毀俄羅斯的戰爭潛力,包括在俄羅斯境內建立「緩衝區」。「緩衝區」,實際上是普京用來形容其正在烏克蘭南部哈爾科夫行動目標的短語。現在,澤連斯基借用了這種說法,顯得頗具諷刺意味。同時,澤連斯基還將入侵俄羅斯的行動描述為整體防禦行動,使其與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區分開來。
烏克蘭武裝部隊司令西爾斯基表示,烏克蘭繼續在庫爾斯克取得新的成果,並進一步補充了「外匯基金」。他指的是可以用於交換戰俘的俄軍俘虜。
烏克蘭東北軍事管理局局長奧萊克西·德羅茲登科在基輔發動庫爾斯克行動的第12天宣布,烏克蘭在庫爾斯克行動中,平均每天俘獲150名俄軍。他表示,許多被俘士兵都是剛剛應徵入伍的年輕人,任務是守衛俄羅斯西南邊界。他們中的一些人承認,他們不想與烏克蘭軍隊作戰。
相對於俄軍眾多被俘和傷亡人數,基輔方面的損失要低得多。這似乎證明烏軍的跨境攻勢迄今為止取得了成功。德羅茲登科說,行動第一天,只有15人傷亡。其中絕大部份是彈片造成的輕傷。
澤連斯基也將被俘的俄軍士兵稱為「外匯基金」,並稱庫爾斯克的成功快速補充了「外匯基金」,從而使被俄羅斯扣押的烏克蘭士兵和平民更接近被釋放。他說,「無論多困難,我們都會尋找所有可能被囚禁的人,並讓所有人回家。」
筆者討論烏克蘭軍隊在俄羅斯境內作戰的最新進展,是為了幫助人們判斷這場戰爭的發展趨勢,烏克蘭希望通過庫爾斯克行動影響整個戰局。
庫爾斯克行動計劃從一開始就被烏克蘭軍方嚴格保密。顯然,烏克蘭軍隊在俄羅斯防線最薄弱區域的突擊取得了成功。其主要目標是解困頓巴斯,並為未來的談判創造籌碼。烏克蘭武裝部隊司令希爾斯基只在少數軍隊高層中分享他的計劃,他與總統之間的通話也是在沒有工作人員在場的情況下一對一進行的。大部份情報工作也只是在軍事情報機構內部進行,甚至在行動之前都沒有將細節通報五角大樓。
美國智庫戰爭研究所(ISW)一直在跟蹤報告俄羅斯軍事網誌釋放的消息和他們觀點,試圖通過篩選克里姆林宮經俄羅斯官方媒體發布的一些虛假資訊,了解俄軍行動的真實情況和細節。戰爭研究所的分析認為,至少有一部份俄羅斯非常規部隊已從烏克蘭東部的頓涅茨克前線撤出,並重新部署在俄羅斯境內。
但到目前為止,俄羅斯的整體防禦態勢幾乎沒有發生變化,即使烏克蘭任命愛德華·莫斯卡廖夫少將為庫爾斯克戰區新的軍事指揮官,並宣布建立緩衝區。俄軍並沒有像烏克蘭希望的那樣快速調回頓巴斯前線的部隊加強庫爾斯克方向的防禦。不管莫斯科怎樣抗拒重新分配前線部隊的壓力,但最終可能也無法擺脫被迫調整兵力部署的局面,從而釋放烏克蘭軍隊在整個東南部前線的壓力。
烏克蘭迅速挺進俄羅斯對俄、烏民眾的心理影響怎麼強調都不為過。對烏克蘭來說,在多年被俄羅斯侵吞領土的情況下,即使再小的勝利也將鼓舞士氣。而另一邊的俄羅斯人民,則將重新認識這場戰爭,也許更重要的是,它讓人們注意到,莫斯科在突然的入侵中,無力捍衛自己的領土,卻還堅持拒絕承認這是一場戰爭的一部份。莫斯科將阻擋烏克蘭軍隊入侵的行動稱為「反恐行動」,而普京更是將這次入侵描述為「大規模挑釁」,這些做法看似都是故意淡化這次入侵,使它顯得「不那麼嚴重」。
在某種程度上,這次行動的意義最終可能取決於俄羅斯選擇如何應對。如果烏克蘭成功建立並加固在俄羅斯境內的緩衝區,俄羅斯軍隊將別無選擇,只能作出回應。其結果必將削弱俄軍在烏克蘭前線的戰鬥力。相反,如果俄軍不能集結足夠的兵力擊退烏軍,那麼被佔領的俄羅斯領土可能很快就會成為烏軍下一步行動的依托,也可能是佔領更多的俄羅斯領土,也可能是從俄軍後方打擊烏克蘭境內的俄軍。莫斯科還是躲不開在整個烏克蘭戰局中陷入被動的結果。而且,烏克蘭可能會通過擴大在俄羅斯境內的戰果,為將來的和平談判積累籌碼。
總之,俄羅斯在與烏克蘭的戰爭中失去領土的事實,將進一步削弱俄羅斯在全球甚至地區大國軍事地位。俄羅斯一度被視為世界第二大軍事強國,但它對烏克蘭的入侵表明,其延續冷戰時期的戰爭理論已經過時,指揮模式已不適應快速變化的現代戰場,其大國影響力正在消失。
據說,克里姆林宮仍然要求除已經佔領的領土以外,烏克蘭還要交出其它領土,否則沒有和平談判。普京似乎要給俄羅斯留下一份「輝煌」的遺產,但可能過於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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