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歲的大兒子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份零工。

偶爾在和好友聊起青春期兒子的懶散和叛逆時,好友提到她的西餐廳最近正好需要找一個BUSBOY,就是一個幫助收拾客人走後的桌子和碗碟,以及做些其他輔助性工作的人。朋友問是否想讓我兒子去試試。

在美國,十四五歲的孩子開始打零工不算稀奇事,並不是家裏缺錢,孩子才出去打工的。女友家的經濟條件算富裕的了,兩個孩子也是這個年紀就開始在餐館打工。據女友說,她青春期的兒子打工以後懂事很多。而且孩子們打工有了零花錢後,可以從小養成良好的理財習慣,根據自己掙到的錢多少,來購買自己喜歡但不在家長預算範圍內的物品,以及計劃存多少錢來作為大學基金等。

女友能給兒子提供這樣的工作機會,我當然覺得求之不得,因為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孩子即使自己去找一份工作的話,人家也未必會輕易給你。

我和兒子一說,他馬上同意去打工,我根本不需要進行遊說,就是告訴他有這麼個機會,要不要去做,由他做主。這種事我不會強迫孩子去做,一旦強迫了,就會有後遺症,我也不想孩子帶著不開心的心情開始他人生第一份工作,想不到他那麼爽快就答應了,還希望能儘快上班。

第一天上班

在周日,他開始了人生第一份工作。早上9時開始,下午2時30分收工,工資沒有達到本州的最低工資水平,每小時只有6元,但是有小費,加上小費和免費午餐的話,也就相當於每小時8元。他第一天工作了5個半小時之後,拿到24元小費和33元工資。

第一天上班,對於平時在家裏懶懶散散的兒子是否能勝任這份簡單的工作,我並不是心裏有底,不過一直到去接他回家,我也沒收到好友的抱怨電話,說明一切還算順利。等我到餐廳接他的時候,他還在忙著,看著已經1米76的兒子圍著黑色的圍裙,像模像樣在工作中,心中還是頗感欣慰的。

好友一直表揚他還不錯,服務生也說他工作挺利落(他這個清潔工作是講究速度的,因為餐廳裏經常有人排隊,速度慢的話,自然影響服務質素)。好友說,還有一個顧客單獨給了他2元小費,顧客直接給BUSBOY小費的並不多,說明他確實做得不錯。

沮喪的兒子

不過,從下了班沮喪的兒子那裏,我聽到的是和好友講的有點不同的故事。兒子問我他是不是被炒掉了,因為他犯了好幾個錯誤,比如顧客向老闆投訴,他拿那個給孩子坐的高腳凳的時候,差點撞到了他家孩子;他自己撒了好幾杯水,還把一瓶醬料灑到褲子上。他哭喪著臉跟我說,覺得自己不是屬於CAFE的人,不喜歡這份工作等等。

我告訴兒子,第一天上班出現點錯誤是難免的。很少有人會真心喜歡這種清潔餐桌的工作,每個人都會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在自己不喜歡的領域工作過,這個過程中如何克服這種不喜歡,才是收穫,才是你為甚麼要來做這份工作的原因。此外,你可以學到的是,有人喜歡你而給你小費,有人覺得你冒犯了他而投訴你,這都是很正常的,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做得不對的地方,以後做好就好了,雖然需要快,也要注意觀察周圍的環境,不要碰撞了任何人。我也告訴他老闆和同事對他的反饋都不錯。這樣兒子看起來心情好多了,也不再說自己不適合這個工作了。

打工和義工

其實,很多家庭在孩子不可以合法打工之前,會在家裏給孩子提供工作機會,比如剪草、鏟雪等孩子們力所能及的事,並付給孩子們一定的酬勞。今年,鄰居家出去渡假,讓兒子幫他們家的花每天澆一次水,每次付給他5元。一周過去,鄰居回來付了40元給兒子,還給了他5元小費。

在美國,這個年紀的孩子,除了打工之外,還可以參與社區裏的各種義工活動,比如我們家孩子很小就開始和我們一起在社區裏發放宣傳單張等。美國高中生還有打義工的規定,每個學生在申請大學前,都必須完成一定數量小時的義工時間,如果一點義工沒有做過,對申請大學不利。

我一直鼓勵兒子暑期找義工去做,主要想讓他不要每天懶懶散散,而是去了解真實的世界,不過他一直也沒有行動起來。

我個人是比較喜歡這種培養孩子實際生活能力的打工和義工的機會,雖然有時候心裏也會想是不是太早把孩子們推到真實的世界裏去,但是想到現在不多培養他們,任他們在家裏養尊處優慣了,到年齡大了再犯一些低級錯誤,就不會那麼容易獲得原諒。遲早要面對的,也許早點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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