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6月4日)是「六四」天安門民主運動35周年紀念日。當年轟轟烈烈的民主運動,遭中共軍隊血腥鎮壓,導致手無寸鐵的抗議者大規模死亡。35年來,中共對有關「六四」的東西全部封殺,但也有翻牆者從國外獲得訊息,還有一些記憶被人們私下流傳。在高壓「紅色恐怖」下,「六四」事件這段歷史,中國國內的人,還記得多少?中共想抹去歷史,能得逞嗎?

逃離中國的前官員:在國內談「六四」諱莫如深

流亡歐洲的內蒙古自治區政府法律顧問室前執行主任杜文,6月3日在接受大紀元採訪時表示,人們紀念「六四」是因為她是民主、自由、人權與和平抗爭等普世價值的象徵,她用鮮血證明了,中國人曾經也是一個有血性、敢抗爭的民族。

杜文說,我們這一代人對「六四」心嚮往之,但是在國內的環境中根本難覓「六四」的蹤影,每次探討都諱莫如深,不禁嘆息,「六四」後的主體力量都已流亡海外。

1989年六四期間,北京學生抗議中共打壓,反腐敗要民主,發起絕食。(Jian Liu提供)
1989年六四期間,北京學生抗議中共打壓,反腐敗要民主,發起絕食。(Jian Liu提供)

維權律師:中共嚴防大學生聚集 民間已鮮有紀念

大陸維權律師江山(化名)6月3日對大紀元表示,「六四」事件,八九一代的人,或者有些八零,特別是七零後,可能還有一定的記憶,因為在那個時候,全國很多電視台剛開始曾正面報道六四學潮事件,大家都知道。但後來中共一直在掩蓋,或者歪曲宣傳六四事件,歷史書上,中共官方宣傳定為學生暴亂。

他指出,現在中共對大學生的防範特別嚴,特別是從白紙運動之後,學生每年的暑假,特殊敏感日,都是高壓維穩,不讓他們聚集。很多大專學校,在假期,都要離校的。

「這個事件在國內,除了六四一代的學生們,個別有情結的還在紀念,很多已經被赤化了、想辦法投效中共體制的這些人,都已經唱讚歌了,也不再紀念,也不再提起這個事情了。」

江山說,許多民眾懾於中共的打壓,唯恐事業、前途,家庭和子女的平安和穩定受影響,被迫選擇自我遺忘「六四」事件,也不想把真相告訴下一代。當然,另一方面,儘管知道中共審查,中國一些民主人士依然會想辦法紀念「六四」。

「天安門母親」正在老去

中共要抹掉「六四」事件在人們心中的印記。而「六四」大屠殺的人證——難屬們,是當局心中的刺。

「天安門母親」是「六四」事件遇害者家屬組成的中國維權團體。每到「六四」周年日,「天安門母親」都會向當局發出公開信,要求公布「六四」真相、向難屬做出賠償,以及追究肇事者的責任。

該群體部份成員日前發表公開信,重申「真相、賠償、問責」三項訴求。她們表示不滿政府35年來保持沉默,也無法接受或容忍中共黨史對1989年學運的「顛倒是非、罔顧事實的說辭」。

圖為六四事件32周年(2021年)時,在警方監視下,「天安門母親」7名成員到萬安公墓拜祭遇難的家人。(推特)
圖為六四事件32周年(2021年)時,在警方監視下,「天安門母親」7名成員到萬安公墓拜祭遇難的家人。(推特)

1989年以來,中共官方主要使用「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指稱「六四事件」;同時一直維持「(政治)動亂」與「(反革命)暴亂」的定性。2021年11月16日,官方公布中共十九屆六中全會第三個歷史決議,當中對1989年的「六四」民主運動和天安門屠殺,用97個字帶過,並仍以「政治風波」和「反對動亂」等詞彙為其定性。

「天安門母親」群體中的70多名難屬,沒等來「六四」平反,在這三十多年中已離開人世。

當局封殺「六四」反引年輕人追尋真相

近年來,中共當局除了動用所有掌握的控制工具,封鎖、封殺書刊報紙、平面和電子媒體、互聯網、社交平台等有關「六四」的表達,還嚴禁體制內外的學者和研究人員整理和研究與六四事件相關的題材;大專院校、初高中教材絕口不提「六四」事件和天安門民主運動;教師被禁止在課堂中講授與「六四」事件有關的內容;學校圖書館和所有書店等嚴禁出售涉及六四事件的出版物等。

今年3月28日,吉利汽車創辦人李書福在車上接受新東方集團創始人俞敏洪直播採訪談創業。聊得興起時,李書福提到他開雪櫃廠,「『六四』以後,我就不生產了。」「『六四』之前,我們電雪櫃的牌子叫『北極花』。」『六四』發生以後,這一切都停止了。」

這樣幾句話,就導致直播一度遭到封禁。

因吉利集團董事長李書福在俞敏洪的直播採訪中,多次提及中共敏感話題「六四」,導致直播間遭到短暫封禁。(影片截圖)
因吉利集團董事長李書福在俞敏洪的直播採訪中,多次提及中共敏感話題「六四」,導致直播間遭到短暫封禁。(影片截圖)

2022年6月3日,即「六四」紀念日的前一天,大陸知名電商主播、「口紅一哥」李佳琦因在直播時,端出一款看似「坦克」的雪糕蛋糕,導致直播立刻被中斷。他一度從公眾視線中消失。

許多年輕的中國人——尤其是那些在大屠殺之後出生的人(90後,00後)——長大後對這場悲劇知之甚少。李的許多年輕粉絲對直播間突然暫停感到困惑並不奇怪。但在微博上,將李佳琦直播被停播與坦克雪糕蛋糕聯繫起來的帖子和評論開始激增。好奇的粉絲們報告說他們展開了實況調查,一些帖子稱他們從家人那裏了解到坦克的敏感性。

中國大陸知名電商主播李佳琦在「消失」了3個多月後,於2022年9月20日重新回到直播間。圖為2022年6月3日,李佳琦(左)直播時端出坦克造型蛋糕。(影片截圖)
中國大陸知名電商主播李佳琦在「消失」了3個多月後,於2022年9月20日重新回到直播間。圖為2022年6月3日,李佳琦(左)直播時端出坦克造型蛋糕。(影片截圖)

一些粉絲說,他們通過繞過中共網絡審查防火牆,發現了坦克形狀的敏感性,並暗指大屠殺是「那個事件」。討論是在審查員的密切注視下進行的,其中許多評論帖子在發布後不久就消失了。

聲音:中共抹去「六四」記憶不會真正得逞

北京異見人士黃天(化名)對大紀元表示,中共在所有的場合禁止提到「六四」的字眼,很多年輕人,大部份人真不知道六四。還有一些人即使當年經歷過六四,他們也選擇淡忘。

不過他認為中共無法做到讓所有人忘記「六四」,「異見人士,當年的8964的參與者,中共開槍暴行的受害者,不可能忘記,還有覺醒的抗爭者,他們會主動尋找關於六四的真相,這些人大部份會翻牆,到網絡的自由世界看到相關的訊息,而且這些覺醒者,抗爭者會不斷地產生,因此中共完全地想抹殺這些痕跡,是不可能的。」

1989年6月,一名學生在北京天安門絕食抗議。(Courtesy of Liu Jian/The Epoch Times)
1989年6月,一名學生在北京天安門絕食抗議。(Courtesy of Liu Jian/The Epoch Times)

黃天還表達幾點希望,一是凡是因為「六四」被維穩的人,應該向給自己維穩的國保、警察、社區人員,還有臨時工保安,講關於「六四」的真相。至少讓這些來維穩的人,都知道他們為甚麼來對我們維穩。第二,知道六四真相的人,要對家人和親友同學、同事講,讓他們知道「六四」真相。

本身是「海歸」的大陸自由職業者張先生6月4日對大紀元表示,至少有兩個「六四」記憶渠道,中共是不可能抹殺的。第一就是境外的許多圖書館保存了中共當時的出版物,六四屠殺發生之後流傳出去的影片也很多。 另一個就是「六四」期間,大陸的有識之士,悄悄地保存了當時的出版物。

「這是我們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的,甚至包括中共最高層國家機關的人,有良心、有遠見的人,都悄悄地保存了中共的各種報紙。」

張先生認為中國的年輕人還是能了解到六四真相,「大約十年以前,我接觸的少部份90後學生在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在大人的引導下,通過翻牆,知道了六四的真相。現在很多學生都有出國的機會,中共企圖在國內抹殺六四的記憶,純屬徒勞。」

解決「六四」問題只有一個途徑「中共垮台」

黃天說,其實中共無權給「六四」平反。「每當到這個日子來,總有人呼籲中共給8964平反,我覺得這非常荒謬,怎麼能讓罪犯去給他們的暴行平反呢?怎麼能要求罪犯,去給他們的犯罪受害者去平反呢?中共,以及當初的這些鎮壓暴行的參與者,他們只能被審判,他們無權進行所謂的平反。」

自由職業者張先生也質疑打出「平反六四」的口號不對,因為等於潛意識中還是承認中共的合法性。

「要解決六四難題,只有一個途徑,就是中共垮台。中共不垮台,六四這筆血債沒法清算,這個血案沒法解決。」他說。

1989年六四前夕,在天安門廣場上,和平抗議的民眾聚集在自由女神像旁,秩序井然。(Jian Liu提供)
1989年六四前夕,在天安門廣場上,和平抗議的民眾聚集在自由女神像旁,秩序井然。(Jian Liu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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