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上人間」老闆、中國大富豪覃輝於5月9日在紐約長島的聯邦法庭被判7個月監禁,從去年10月被捕後服刑期滿,當日量刑後立即驅逐出境,由聯邦特工護送至機場。具體遣返國家將取決於他的有效護照及該國入境規定,但中國不在其中。
覃輝穿著黃色囚服出庭,並未被戴上手銬或腳鐐,他的親友沒有到庭旁聽。覃輝用中文發言,首先感謝法官給予他發言的機會,並就自己的行為道歉,表示在美國面臨語言障礙,不怎麼懂美國的法律。他也向他的兩個幼小的孩子表達了歉意。當提及孩子時,他落淚了,情緒激動。他共有三個孩子,其中與第一任妻子的孩子已成年,與第二任妻子劉多的兩個孩子分別為11歲和13歲。
「對我來說,我最痛苦的就是不能經常見到兩個心愛的孩子。」覃輝哭泣著說,用紙巾擦去眼淚,他表示將來孩子的重要時刻,如畢業典禮等,他都無法參加,只能盼望孩子到國外來看他,他希望與孩子將來仍能保持聯繫。
9日宣判之後,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皮斯(Breon Peace)在聲明中表示,「覃輝公然藐視我們的政治和移民制度,欺騙美國政府機構,最終導致他被判重罪、入獄,今日更被驅逐出美國。覃輝經歷了這堂美國公民教育課,明白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道理。」
「覃輝透過欺詐性政治捐款非法企圖影響選舉活動,違背了我們的民主規範」,FBI紐約分部助理局長史密斯(James Smith)說,「他的違法行為及多次試圖操弄政府機構的行為已被FBI阻止,我們不會容忍其他威脅者進行類似的企圖。今日的判決及其被驅逐出美國的結果,應能警惕任何潛在的陰謀者不要進行類似的行為。」
* 覃輝的背景與案件回顧
今年56歲的覃輝出生於四川,曾有「民營傳媒富豪第一人」的稱號。1995年他在北京創立頂級夜總會「天上人間」,並以此為起點,於2001年創立了星美控股(SMI Holdings Ltd),並利用卓越投資和於2003年2月在英屬處女島註冊的SMI公司這兩個運作平台,迅速建立起了「星美傳媒帝國」。
覃輝的律師說,在鼎盛時期,星美在中國經營3千多家電影院,他通過星美影院業務積累起大筆財富,曾被《福布斯》雜誌列為億萬富翁。
覃輝的首任妻子是中共前國家主席李先念太太林佳楣的侄女林菁,他與李先念的女婿、中共空軍上將劉亞洲有很多接觸。他的第二任妻子劉多是前中國模特,2022年曾被任命為紐約市長亞裔事務顧問委員會成員,在紐約市長助理鄭祺蓉(Winnie Greco)的領導之下。
覃輝承認,2019年4月,為獲美國永久居民身份,他向美國移民局遞交了虛假資料。他稱,自己從未使用過其它名字。但是,2018年6月8日,他從香港返回紐約時,在甘迺迪機場入境時,攜帶一張印有他照片和別名李木林的香港身份證;2019年1月30日至4月30日期間,FBI探員多次約談覃輝,詢問他是如何得到李木林這個身份證件的。
他開始時謊稱,自1995年以來沒有使用過其它名字;但後來承認,2008年有一名中共官員向他提供了這個化名「李木林」的證件。他為此花了10萬元。
2017年9月,覃輝使用李木林的別名從香港的銀行帳戶電匯約500萬美元給劉多在美國開的銀行帳戶,其中一部份用於購買曼哈頓的一套總價6,170萬美元的頂層公寓豪宅。他還用李木林之名,乘坐私人飛機,飛往香港、歐洲和台灣。在此過程中,他沒有向美國相關部門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在FBI調查他的假身份文件後,2020年12月20日,覃輝憑藉虛假材料詐取了一張佛州的駕照,然後將其交給銀行和車輛保險公司作為身份識別,又將佛州駕照提供給紐約車輛管理局,以此換取紐約州駕照。
2021年,中國湖州創泰融元投資管理公司到美國對覃輝追債,要求紐約南區聯邦法庭承認並執行中國法院的判決,償還4.5億美元債務。
隨著他的個人債務不斷增加,資產在多個司法管轄區被扣押,債權人繼續申請美國強制執行北京仲裁庭的判決,他和妻子劉多於2021在中國辦了離婚。
2022年7月,覃輝在一次爭吵中對同住的前妻劉多勒頸。2023年9月紐約長島警方再接到報警,指覃輝用斧頭破壞了劉多的睡房衣櫃門,門上裝有電子鎖,當時他的前岳母與未成年兒子都在現場。警方以涉嫌犯下刑事破壞罪,將覃輝逮捕,後在簽發禁止騷擾令後釋放。
2023年10月2日,覃輝在其曼哈頓廣場酒店的一間公寓被捕,最初的罪名是使用虛假身份證件,他一直被關押在獄中。
2024年3月18日,覃輝在紐約東區聯邦地區法院對多個指控認罪,包括:以他人名義進行政治捐獻、移民欺詐、偽造身份文件等罪名。
他承認向曾競選羅德島州國會議員的馮偉傑(Allan Fung)、紐約州眾議員加峇里諾(Andrew Garbarino)以及當時競選的紐約市長候選人亞當斯,提供「幽靈捐贈」,金額為1.16萬美元。但檢方指三位候選人對覃輝給他人報銷捐款之事並不知情。
覃輝還承認在劉多的協助下,以欺詐手段獲得綠卡和佛州駕照。因此劉多是該案的同謀之一。
根據起訴書,該案的同謀還有一名有條件的永久居民(conditional LPR),以及一名中國公民。其餘涉案人還包括一名美國公民和一名綠卡持有者。
覃輝已填寫I-407表格放棄詐騙取得的綠卡身份。除了驅逐覃輝出境外,檢方建議再增加兩年的監督釋放期,並要求覃輝「配合並遵循移民當局的所有指示」,「未經許可不得非法重返美國」。檢察官指出,雖然覃輝將被立即驅逐出境,「但他的屢次欺詐行為顯示,兩年的監督釋放期是必要的,以防止他再次嘗試以虛假藉口非法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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