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會通過了610億美元的援助烏克蘭法案,首批10億美元的美軍庫存武器彈藥直接運往烏克蘭,暫解燃眉之急;另外的60億美元武器訂單尚無交付時間表。烏克蘭軍隊或能頂住俄軍目前的攻勢,但如何應對隨後更大的夏季攻勢仍是難題。美國和北約持續援助烏克蘭的同時,還要儘快遏制中共對俄羅斯的支持,否則俄烏戰局恐無法逆轉。

足夠的兵力比武器更重要

烏克蘭已多次呼籲及時的美國軍事援助,否則將難以守住防線。還有人認為,烏克蘭的防線或許很快崩潰。烏克蘭目前仍在進行有效抵抗,沒有出現潰敗的跡象,美國的軍援相當於一場及時雨,應能緩解烏克蘭軍隊的彈藥短缺,也能鼓舞士氣。除了急需武器彈藥,烏克蘭更需要充足的兵力。

烏克蘭軍方一直希望能擁有50萬人的前線部隊,但缺口很大;烏克蘭現在只有約30萬人在前線作戰。俄烏戰場上雙方士兵的平均年齡都超過了40歲,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5月份可能才簽署動員令,以徵召25歲以上的男子參軍,當然不受民眾歡迎,更多年輕人退出勞動力市場,還可能進一步損害烏克蘭經濟。

戰爭是殘酷的,人員損失最令人揪心,但沒有足夠的兵員,幾乎無法贏得戰爭。

俄羅斯人口是烏克蘭人口的三倍多,可用兵員顯然更多。2023年初期,俄軍在烏克蘭增兵至36萬人,夏天烏克蘭開始反攻時,俄軍又增兵至41萬人。2024年初,俄軍再增兵至47萬人。俄軍遭遇了重大損失,但新徵了更多兵員,兵力不減反增。

莫斯科正以平均每月3萬人的速度向烏克蘭補充兵力,完全彌補了戰場損失。克里姆林宮春季徵兵令的目標是30萬人,全年可能是40萬人。這些新徵兵員不會立即投入即將到來的夏季攻勢,但至少可以填補預計產生的損失。即使烏克蘭能展開反攻的話,也仍然是以少攻多的局面,難度相當大。

目前戰場的主動權不在烏克蘭手中,反攻還提不上日程。近期,烏克蘭東部前線部隊終於進行了一次大規模輪換,人員明顯吃緊,也反映了戰況慘烈。

俄軍在進攻中大量傷亡,防守的烏克蘭軍隊也有不小的傷亡。數月來,缺乏武器彈藥的烏軍在火力上處於明顯劣勢。烏克蘭軍隊急需彈藥,更急需大量經過訓練的士兵。

2024年4月26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俄軍繼續從多條戰線上大舉進攻(紅色箭頭),烏克蘭的當務之急是穩定前線,阻止俄軍的進攻。(英國國防部)
2024年4月26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俄軍繼續從多條戰線上大舉進攻(紅色箭頭),烏克蘭的當務之急是穩定前線,阻止俄軍的進攻。(英國國防部)

抵擋俄軍推進是當務之急

烏克蘭軍隊並未發生潰敗,但俄軍在優勢火力和兵力的支撐下,仍在東部戰線取得了緩慢進展。

最新的戰況表明,俄軍在阿夫迪夫卡一線保持很強的進攻節奏,自4月18日以來,俄軍向前推進的深度最多處約為5公里。俄軍4月初宣稱,2024年以來又佔領了烏克蘭403平方公里的領土。

在美軍庫存炮彈運往前線之前,俄烏雙方炮火的比例為10:1,可謂相當懸殊。2024年以來,俄軍戰機已向烏克蘭陣地投放了超過9000枚制導滑翔炸彈。烏克蘭防空彈藥短缺,前線防空能力嚴重下降,俄軍戰機大膽地出現在距離前線100公里的空域,肆無忌憚地投下滑翔炸彈,嚴重削弱了烏克蘭前線的防禦能力。

俄軍已佔據主動,從多個戰線向烏軍陣地連續施加壓力,意圖多點突破。俄軍集結了足夠的兵力,採取小規模的步兵衝擊,令烏軍防線不斷告急。烏軍前線既面臨彈藥短缺,也面臨人員不足。據稱在某些防線上,一名烏克蘭士兵要對付三到四名俄軍士兵,在巴赫穆特方向,俄軍人數比烏軍多約五到七倍。

2024年2月23日,烏克蘭士兵在東部頓涅斯克地區參加戰壕爭奪訓練。(Anatolii Stepanov/AFP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2月23日,烏克蘭士兵在東部頓涅斯克地區參加戰壕爭奪訓練。(Anatolii Stepanov/AFP via Getty Images)

俄軍正儘可能消耗烏軍的人員和裝備,並尋求取得戰術進展。烏克蘭曾經用無人機彌補了前線的裝備劣勢,如今俄軍也開始使用大量無人機。烏克蘭無人機操作員稱,雙方使用的無人機數量使得戰場「幾乎透明」,各自多達100架的偵察和攻擊無人機在10公里半徑內同時作戰,任何裝甲車輛都會被輕易識別,非常容易遭到敵方無人機、火炮和反坦克導彈的攻擊。

烏軍從前線撤回了美國提供的 M1A1坦克,31輛該型坦克已損失了5輛。這意味著烏軍的局部反擊將缺乏重裝備支撐。

俄軍在前線使用的無人機改用了較低電子頻率運行,令烏克蘭較高頻率的電子干擾系統失去了作用。有烏克蘭指揮官透露,俄羅斯正快速開發以多種頻率運行的無人機,他的旅每天檢測到70至90架俄軍無人機,但難以全部擊落。

4月24日,美國國防部宣布拿出10億美元的庫存武器彈藥送往烏克蘭。美國官員表示,目標是阻止烏克蘭的損失,幫助烏克蘭在戰場上「重獲動力」。這批援助包括RIM-7、AIM-9M、刺針防空導彈;海馬斯彈藥;60毫米迫擊炮彈;105毫米和155毫米炮彈;貝萊德利戰車;反坦克導彈;多用途車輛;精確航空彈藥等。

最新武器彈藥應能暫時彌補烏軍在前線的劣勢,幫助烏克蘭穩定現有防線,阻止俄軍的攻勢,但這10億美元武器恐怕用不了多久。

美國4月26日宣布的另外60億美元武器援助,包括更多愛國者等防空導彈、反無人機設備、反炮雷達、海馬斯火箭彈藥、炮彈、精確航空彈藥、無人機、車輛等。這些主要是交給美國軍工企業的訂單,具體交付時間並未確定;若大部份能趕在夏季之前運到烏克蘭,應該能幫助烏克蘭抵禦俄軍的夏季攻勢,否則烏克蘭軍隊仍將面臨困境。

2024年3月21日,俄軍導彈襲擊基輔後,烏克蘭專業人員在一處住宅外移除導彈碎片。(Sergei Supinsky/AFP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3月21日,俄軍導彈襲擊基輔後,烏克蘭專業人員在一處住宅外移除導彈碎片。(Sergei Supinsky/AFP via Getty Images)

美國和北約需阻止中共援助俄羅斯

2022年2月24日俄軍入侵烏克蘭以來,美國軍援烏克蘭已超過502億美元,北約已提供裝甲車逾3000輛、其中主戰坦克逾800輛、數萬枚反坦克導彈。這些武器彈藥幫助烏克蘭維持了與俄軍的全面對峙,但尚不足以趕走俄軍。美國和北約決定支持消耗戰,令俄羅斯難以為繼,但中共的因素如今已無法迴避。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4月26日訪華結束時指出,沒有中共的支持,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攻擊將難以維持。美國指控中共向俄羅斯提供機械工具、微電子、製造彈藥和火箭推進劑的硝化纖維,支持了俄羅斯生產的火箭彈、無人機、坦克和其它武器。

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4月25日說,「如果中國(中共)想與西方國家保持良好關係,就必須停止支持俄羅斯的烏克蘭戰爭。」他還說,2023年「俄羅斯從中國進口了90%的微電子產品,用於生產導彈、坦克和飛機。中國(中共)還在努力為俄羅斯提供更好的衛星能力和成像技術。」

俄羅斯總統普京預計5月訪華,勢必要爭取中共的更多支持,俄羅斯雖然獲得了百萬枚北韓的庫存炮彈和伊朗的大批無人機,但真正有能力支持俄羅斯戰爭機器的只有中共。

俄軍已經向烏克蘭發射了9000枚各式導彈,與無人機混合攻擊烏克蘭的能源、交通設施和軍工企業。在中共支持下,俄羅斯可以獲得生產導彈、無人機需要的關鍵部件,積累到一定數量後,就會發動攻擊。

俄烏戰爭中,火炮造成了前線約80%的人員傷亡。美歐的庫存已大部份交給烏克蘭,美國交付了超過300萬枚不同口徑的炮彈,還從南韓借了30萬枚155毫米炮彈,這些基本用完。烏克蘭官員最近再次減半需求,稱僅僅堅守防線每月需要最低7.5萬發炮彈,即每天約發射2500枚。

美國的炮彈產量到2024年10月計劃增加到每月約6萬發,希望在2025年4月再提高到每月7.5萬發,並在2025年10月提高到每月10萬發。歐盟一部份訂單也下到美國工廠,2024年烏克蘭大概只能獲得每月最低需要的7.5萬發炮彈。

北約期望烏克蘭能挺過2024年,2025年北約軍工企業全面增產後,或許能滿足反攻的需求,但同時希望俄軍彈藥庫變得枯竭。

俄軍每月發射約30萬枚炮彈,每月已增產到約25萬枚,若能獲得中共支持,進一步提高產量,並從北韓再獲得一部份,將能支撐在烏克蘭的消耗戰。

美國和歐盟已經對中共一些企業實施了制裁,但中共顯然並未停手,或許更嚴厲的金融制裁才能迫使中共收斂。美國和北約將不得不決定,在削弱俄羅斯的同時,是否也把公開削弱中共列入戰略目標。

2024年4月21日,烏克蘭士兵在哈爾科夫地區為火炮裝填155毫米炮彈。(Anatolii Stepanov/AFP via Getty Images)
2024年4月21日,烏克蘭士兵在哈爾科夫地區為火炮裝填155毫米炮彈。(Anatolii Stepanov/AFP via Getty Images)

北約和烏克蘭2024年還能做甚麼?

美國仍是軍援烏克蘭的主力,將繼續提供愛國者導彈等防空武器,幫助烏克蘭重建防空網,歐洲國家也會提供自己的防空武器,以儘量減少俄軍導彈和無人機空襲造成的損失。

美軍的海馬斯火箭和射程300公里的戰術導彈已提供給烏克蘭,提升了烏克蘭的遠程打擊能力,俄軍前線後方的指揮所、機場、彈藥庫和其它高價值軍事目標正陷入更大風險,將迫使俄軍做出調整,令俄軍的進攻變得複雜化。北約其它國家也可以提供各自的導彈;美軍戰術導彈減少庫存後,應該回填500公里射程的新型號,對印太戰場並非壞事。

炮彈供應無疑仍是焦點,如果155毫米炮彈產能無法迅速增加,或許不得不更多考慮105毫米炮彈,雖然威力變小,也難以實施反炮作戰,但可以用於防禦作戰。美國和北約的庫存應還能釋放,據稱南韓約有340萬枚105毫米炮彈的庫存,南韓軍隊的火炮正全面轉向155毫米口徑,或許能再次出借105毫米炮彈。

烏克蘭無人機已多次遠程奔襲俄羅斯境內的能源和軍工設施。烏克蘭制定了100萬架無人機的製造計劃,相信會繼續支持前線作戰,也會不斷越境攻擊俄羅斯,通過不對稱戰爭造成俄羅斯經濟損失,並造成俄羅斯境內的安全隱患,有利於結束戰爭。

隨著F-16戰鬥機將抵達烏克蘭,有專家呼籲更多國家向烏克蘭提供退役的F-16,並組織退役飛行員,參照二戰時期的做法,組建志願航空隊,進入烏克蘭作戰;若真能實現,對烏克蘭將是又一大支持。

烏克蘭尚不具備以少勝多的條件,動員令遲早要實行。俄軍目前沒有撤軍計劃,也沒有和談意願,甚至還宣稱要奪取烏克蘭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

總之,烏克蘭軍隊2024年的目標應該是穩定前線,阻止俄軍推進,具備條件時可以適當進行局部反擊,真正的反攻和逆轉戰場形勢,只能等2025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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