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華爾街日報》報道,美國參議院正計劃修訂眾議院最近通過的在美國強制出售或將禁止TikTok(抖音國際版)的提案,一些想法正在國會山流傳。但一些支持打擊這款由中共控制的社交媒體應用的立法者擔心,過於寬泛的修改可能會極大地拖延這一提案,甚至永久破壞這一努力。

立法者及其助手們預計,參議院商務委員會(Senate Commerce Committee)頗有影響力的主席坎特韋爾(Maria Cantwell)將在議員們復活節休會歸來後推動該法案的修訂,其中一些調整可能會引起爭議。

目前,各種方案已擺在桌面上。鑒於TikTok預計將在法庭上挑戰該新法律,參議員們希望調整措辭,使其更難以被推翻。

一些人提出,鑒於達成交易存在很大難度,因此需要給其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ByteDance)更多時間來將TikTok剝離出來,或者擴大法案的覆蓋範圍,將其它社交媒體存在的問題一併解決。

儘管坎特韋爾一直對自己的計劃守口如瓶,但修改的前景促使共和黨人發出警告:該法案的主旨受到了兩黨的歡迎,對其進行修改可能丟掉兩黨的支持。

參議員科寧(John Cornyn)在社交媒體上說,「參議院應儘快討論並通過TikTok剝離法案。」

分歧

參議員們似乎在為一場曠日持久的辯論做準備,這種字斟句酌的做法將使支持者們希望儘快審議該法案的願望落空。暫緩行動也意味著,TikTok及法案的反對者有更多時間影響輿論,可以通過耗資數百萬美元的營銷活動來塑造公眾對這款既廣受歡迎也飽受詬病的應用程式的看法。

公眾對該問題的看法仍然存在分歧。在眾議院通過TikTok立法後,CNBC的全美經濟調查(All-America Economic Survey)於3月中旬對約1,000名成年人進行了民意調查,結果顯示:20%的受訪者認為,無論如何都應禁止TikTok;27%的受訪者認為,除非找到新的非中國的買家,否則應禁止TikTok;31%的受訪者認為,不應禁止TikTok。

眾議院的TikTok立法於3月初以壓倒性多數獲得通過,其原因是情報界長期以來對中共可能干預美國輿論的擔憂和警告。儘管如此,兩黨的立法者都對限制言論牽扯到憲法《第一修正案》問題、該應用催生的「創造者經濟」(the creator economy),以及數百萬忠實的TikTok用戶可能因為該應用被禁而受到傷害,感到很顧忌。

關於參議院的時間安排,各方猜測不一。據助手們稱,坎特韋爾希望至少舉行一次聽證會。然後,參議院領導層必須決定是將可能修訂的立法提交議會表決(這需要大約一周的時間),還是將其與必須通過的其它立法,如對聯邦航空管理局的下一次授權或年度國防政策法案,捆綁在一起。

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舒默(Chuck Schumer)正在掂量其它優先事項,如停滯不前的稅收法案等,尚未表明對TikTok法案的立場。

參議院的任何修改在提交給總統拜登之前也需要得到眾議院的批准,拜登總統曾表示支持眾議院的法案。

坎特韋爾去年也起草了自己版本的TikTok法案,但文本從未最終定稿。該法案的重點並不是直接禁止TikTok,而是尋求賦予商務部權力,在不違反《第一修正案》的前提下,應對TikTok等應用程式帶來的國家安全風險。

一些共和黨人也對以往的一些針對TikTok的法案表示擔憂,認為那些法案過於寬泛,比如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沃納(Mark Warner)和參議院少數黨黨鞭圖恩(John Thune)提出的《限制法案》(Restrict Act)。根據該法案,當某些企業與美國的外國對手有聯繫並構成風險時,美國商務部有權對其進行審查。一些共和黨人認為,這可能會賦予行政部門過多的權力。

參議員布萊克本(Marsha Blackburn)說,「我們在科技方面的立法中學到的一點是,立法範圍必須狹窄。」她和參議員布盧門撒爾(Richard Blumenthal)要求政府解密在閉門簡報會上向立法者提供的有關TikTok威脅的訊息,以便公眾可以了解。

她說,「簡報所證實的,正是我們長期以來所懷疑的,TikTok基本上就是間諜軟件」,其總部設在北京的母公司字節跳動可以使用它。

TikTok曾表示,它沒有與中共政府共享數據,而且即使中共政府提出要求,它也不會這樣做。

一些民主黨人表示擔心,目前的眾議院法案專門點名TikTok,卻沒有解決關於社交媒體公司更廣泛的問題,比如它們對個人數據的使用和對青少年造的影響。

參議員布克(Cory Booker)說,在其它應用程式和社交媒體公司也違反了同樣的標準的情況下,只把矛頭對準一家公司的違規行為,這讓他「感到非常擔憂」。

布盧門撒爾提出,字節跳動公司應獲得比眾議院法案規定的大約六個月更長的時間,來剝離該應用。

買家

TikTok則表示,如果目前的眾議院法案獲得通過成為法律,它將被迫關閉美國業務,因為任何出售都是不可能的。中共已發出訊號,寧可關閉該應用,也不出售,並且於2020年將TikTok的成功支柱——內容推薦算法,列入了出口管制清單。

潛在買家則建議,TikTok美國業務的交易可以將算法排除在外,要求用美國技術取而代之。前財政部長姆欽(Steven Mnuchin)3月中旬在CNBC上說,「這個應用需要在美國重建。」他曾表示,他正努力組建一個集團來收購TikTok。

其他表示有興趣收購TikTok的人還包括商人奧利里(Kevin O‘Leary),他是創業真人秀節目《創智贏家》(Shark Tank)的資深參與者。目前仍不清楚這些集團進行交易的資金來源,根據交易結構的不同,這筆交易可能耗資數百億美元或更多。

對峙

與此同時,外部團體正投入數百萬美元支持或反對TikTok。美國家長聯盟(American Parents Coalition)花費了七位數的資金製作了一則名為「毒藥」(Poison)的30秒廣告,在全美播放,指責TikTok會損害兒童的心理健康。

該組織的執行董事馬雷(Alleigh Marré)說,「(TikTok)這個對手拿著鑰匙,控制著你孩子的大腦。」

另一個名為「國家裝甲行動」(State Armor Action)的組織最近也推出了一則全國性的廣告,警告民眾:中共對字節跳動的控制讓美國受到威脅。

字節跳動在反擊。該公司在內華達州、蒙大拿州、威斯康辛州、賓夕凡尼亞州和俄亥俄州等參議院選舉搖擺州發起了一項耗資210萬美元的營銷活動,製作廣告遍布電視、廣告牌和巴士站。這些州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聯邦參議院代表它們的民主黨議員基礎並不牢靠,而今年正面臨競選連任的壓力。

TikTok發言人Jodi Seth說,「我們認為廣大公眾應該知道,政府正試圖踐踏1.7億美國人的言論自由權,並傷害全國700萬家小企業。」#

(本文參考了《華爾街日報》的相關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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