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度的奧斯卡電影金像獎頒獎典禮已在3月10日熱熱鬧鬧地結束了,今年的奧斯卡獎特別之處是入圍電影必須符合「多樣性、公平性和包容性」(DEI)規則,這讓電影和電影人中涉及少數群體的情節和工作比例都增加不少,但是最後結果卻讓左右派都不滿意。這是怎麼回事呢?

2024奧斯卡入圍電影必須符合DEI規則

評審奧斯卡電影獎的是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AMPAS,簡稱「美國影藝學院」),其成員組成在歷史上一直以白人男性為主。到2016年,影藝學院的成員中仍有92%的白人和75%的男性。奧斯卡獎歷史上也經常評出全是白人的演員提名名單。

這讓影藝學院多年來一直受到批評,大約從2015到2016年間開始,出現了「奧斯卡太白了」(Oscars So White)的抗議運動。

為了表示對女性導演和有色人種演員的尊重,美國影藝學院近年宣布了一系列變革,增加了「多元化」的成員,並在幾年前讓學院中的有色人種和女性成員比例分別達到19%和33%。

針對2024年奧斯卡獎,影藝學院在2023年又進一步推出一套符合「多樣性、公平性和包容性」(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DEI)的規則。

DEI是左派活動人士推崇的一種「價值觀」,近年來已成為「政治正確」的內容,並已對企業界和學術界的管理和招聘工作起到很大影響作用。

奧斯卡的DEI規劃有四個大類別和九個子類別,幾乎涵蓋了電影製作流程的各個方面,例如在招募從演員和導演,到化妝師和公關人員,以至實習生時,要考慮「多元化」。電影的劇情也是如此。為了獲得提名資格,電影必須滿足四大類別規則(銀幕上,銀幕外,培訓計劃和市場行銷)中的兩個。

這四大類別規則既廣泛又複雜,大致內容如下:

一、銀幕上的表現、主題和敘述(必須符合以下一個小項)

1. 主角或「重要配角」之一來自代表性不足的族裔。

2. 至少30%的配角演員來自至少兩個代表性不足的群體,包括女性、少數族裔、變性人(LGBTQ+)和殘疾人。

3. 電影的主要故事情節、主題或敘述至少以這四個代表性不足的群體之一為中心。

二、銀幕外的領導力與項目團隊(必須符合以下一個小項):

4. 這些職位——選角導演、攝影師、作曲家、服裝設計師、導演、剪輯師、髮型師、化妝師、製片人、製作設計師、布景師、音響師、視覺特效總監、編劇——中至少有兩個職位必須來自這四個代表性不足群體之一,並且至少有一個職位必須來自少數族裔。

5. 工作團隊其他成員中至少有六名必須來自少數族裔。

6. 該影片至少30%的工作人員必須來自這四個代表性不足的群體之一。

三:行業准入和機會(培訓計劃)(必須符合以下一個小項):

7. 電影在從事製作/開發、實物製作、後製、音樂、視覺特效、收購、商務、發行、行銷和宣傳方面,至少有兩名學徒/實習生來自這四個代表性不足的群體之一(包括一名來自少數族裔)。

8. 電影製作、發行或融資公司要為來自這四個代表性不足群體之一的人們提供培訓/工作機會。

四:受眾發展(市場行銷)

9. 工作室或電影公司的創意和開發、行銷、宣傳和/或發行團隊中至少要有兩名「內部高階主管」來自這四個代表性不足的群體之一,並且至少有一名來自少數族裔。

看看2024奧斯卡提名電影中的一些DEI成份

2024奧斯卡電影確實在DEI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並出現了多個奧斯卡史上的「第一次」或少有情況。

例如,莉莉葛萊史東(Lily Gladstone)憑藉在犯罪驚悚片《花月殺手》(Killers of the Flower Moon)中飾演Mollie Burkhart的角色,成為第一位獲得最佳女演員提名的美洲原住民,創造了奧斯卡歷史。

高文杜明高(Colman Domingo)因在民權劇情片《魯斯汀:民運推手》(Rustin)中的表演,成為第一位獲得最佳男主角提名的非洲拉丁裔人。《美式小說》(American Fiction)的黑人男主角謝菲韋特(Jeffrey Wright)也入圍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這是奧斯卡史上第二次有超過一位黑人演員獲得最佳男主角提名。

謝菲韋特在《美式小說》中的拍檔史達寧布朗(Sterling K. Brown)因飾演新近離婚的同性戀者而獲得最佳男配角提名。這也標誌著黑人男主角首次與同一部電影中的男配角一起獲得提名。

高文杜明高和《泳不放棄》(Nyad)中獲最佳女配角提名的茱迪科士打(Jodie Foster)還是奧斯卡歷史上第一次有兩名公開的LGBTQ演員因扮演LGBTQ角色而獲得提名。

有兩名黑人女性獲得最佳女配角提名:《紫色姐妹花》(The Color Purple)中的 丹妮爾布祿斯(Danielle Brooks),她也是該片的唯一提名;《滯留生》(The Holdovers)中的達芬采蘭杜夫(Da’Vine Joy Randolph),她也成為最終的獲獎者。

亞美利卡法拉娜(America Ferrera)憑藉《Barbie芭比》也加入了最佳女配角提名行列,她成為奧斯卡史上第九位獲得該項提名的拉丁裔女演員。

最佳影片提名中的《墮下的對證》(Anatomy of a Fall)、《Barbie芭比》和《從前的我們》(Past Lives)都是女性導演。

在最佳原創劇本提名中,有三位女性得到認可,她們分別是《墮下的對證》中的茱斯汀楚特(Justine Triet),《五月的你,十二月的她》(May December)的森美伯奇(Samy Burch)和《從前的我們》的Céline Song。

首次擔任導演兼編劇的 Céline Song也憑藉《從前的我們》成為第一位獲得最佳原創劇本提名的亞洲女性。

在最佳改編劇本提名中,唯一的女性是《Barbie芭比》的姬達嘉域(Greta Gerwig),她的合作者是一位男性,Noah Baumbach。

在原創配樂提名中,Laura Karpman因為獲最佳影片提名的電影《美式小說》的創作音樂而首次獲得奧斯卡提名,她是過去25年獲得此項提名的五位女性之一。

除了個人表現以外,影片的流派、演員陣容和非英語標題也出現了「多元化」。參加2024年奧斯卡獎投票的電影涉及93個國家,今年是奧斯卡史上第一次非英語電影超過一部獲得最佳影片的提名:《墮下的對證》《從前的我們》和《特權樂園》(The Zone of Interest)。

今年的最佳影片提名中還有四部喜劇:《美式小說》《Barbie芭比》《滯留生》和《可憐的東西》(Poor Things)。

此外,《Barbie芭比》演員陣容幾乎全部是女性,《花月殺手》的演員陣容是美國原住民演員,而《從前的我們》的演員陣容是南韓演員。

業內人士認為奧斯卡引入DEI規則只是「一種表演」

美國影藝學院的領導人在談論這些DEI標準時很興奮,認為這是成功的。不過,《紐約時報》在今年的第96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前發文表示,一些業內人士認為,奧斯卡現在引入DEI規則只是「一種表演」。

該報道提到,來自電影業各個角度的批評者將這些DEI標準比喻為「金箔絲」——脆弱且華而不實——更多的是為荷里活的形象鍍金,而不是幫助電影業裏長期被忽視的人們。

一些主要電影公司的高層不願透露姓名,因為他們不想顯得反包容、反多元。他們表示,多元化的要求對他們製作電影的方式幾乎沒有改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些標準很容易達到。

在2015年獲得奧斯卡榮譽獎的黑人導演Spike Lee經常在他的電影裏探討種族主義的痛苦歷史,但是他表示,雖然他認為影藝學院的「用心是正確的」,但這些DEI標準存在著「許多漏洞」。他還表示,除非批准電影的製片廠監管者來自更加多元化的背景,否則甚麼都不會改變。

南加州大學「安納伯格包容性倡議」(Annenberg Inclusion Initiative)對導演的性別、種族和族裔進行了一項新研究,該研究將影藝學院對多元化的承諾駁斥為「娛樂業的表演行為,而不是促進變革的真正步驟」。

有些人擔心這些DEI標準會削弱電影業的藝術視野,不希望影藝學院干預電影人的創意決策。

1984年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得主、已經84歲的F. Murray Abraham說:「是的,確實應該多元化,但我希望我們對它的探索是擴大而不是抑制我們的創造本能。」

左派認為奧斯卡DEI規則還「不夠」

由於引入DEI規則,與2023年相比,2024年所有奧斯卡獎項類別的女性提名者增加了19%,非白人提名者增加了20%。左派智庫「新美國」(New America)在2024奧斯卡獎全部名單出爐後發文章表示,儘管取得了這些進展,批評者仍然認為這些DEI規則還「不夠」,因為太容易滿足了,這讓奧斯卡獎的DEI努力變成「一種空洞的姿態」。

令左派批評者最不滿的可能是2024奧斯卡的最大贏家《奧本海默》(Oppenheimer),這部影片獲得13項提名,最終獲7項大獎,包括最佳影片、導演、男主角、男配角、攝影、剪輯和原創音樂。

但是《奧本海默》的演員陣容全部都是白人,而它的劇情——關於美國在二戰期間開發原子彈的機密計劃——更是白人中最精英和最有權有勢的人們的故事。

「新美國」的文章說:「當《奧本海默》——一部全白人演員陣容的電影——獲得最多榮譽時,我們中的一些人可能想知道:奧斯卡獎的『多元化』要求發生了甚麼變化?」

不過實際上,《奧本海默》仍然滿足了DEI要求——是在銀幕外,如有十幾名女性在劇組中擔任高階職位,包括服裝設計師、布景設計師、編輯和首席髮型師。化妝主管Luisa Abel更是一位西班牙裔女性。

此外,《奧本海默》的製片方——環球影業——還擁有一支多元化的營銷和發行團隊,其中包括該工作室的國內營銷總裁Dwight Caines是一位黑人。

環球影業最近已經實施了他們自己的一系列內部DEI計劃,確保《奧本海默》以及工作室的幾乎每一部電影都滿足影藝學院的所有必要要求。

影藝學院中支持DEI規則的人則認為,這些要求不能太嚴格,否則「你就會失去很多支持和動力」,去年在影藝學院從事過影響力和包容性工作的Jeanell English對《紐約時報》這麼說。

保守派認為奧斯卡的DEI規則「令人作嘔」

在左派佔主導的荷里活中被認為是比較保守的演員李察杜里費斯(Richard Dreyfuss)認為這些DEI規則讓他「嘔吐」。

76歲的 李察杜里費斯曾在1977年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他在1975年主演的《大白鯊》(Jaws)已成為荷里活的最經典影片之一。當影藝學院去年5月宣布DEI新規則時, 李察杜里費斯就批評這些新規是「輕率的」「居高臨下的」,是對藝術自由的「侵犯」。

他當時氣憤地說:「它們讓我嘔吐。這(電影)是一種藝術形式,也是一種商業形式,電影賺錢,也是一門藝術。沒有人應該告訴我,作為一名藝術家,我必須屈服於最新的、最潮流的關於道德是甚麼的想法。」

美國前總統特朗普也認為奧斯卡的DEI評獎規則並不公平,他在3月10日奧斯卡頒獎典禮當晚就在他的「真相社交」(Truth Social)平台上發帖批評說:「今晚也是一場非常糟糕的『政治正確秀』,多年來一直如此——脫節、無聊、非常不公平。他們為甚麼不把奧斯卡獎頒給那些應得的人們呢?」

奧斯卡DEI規則中還因為沒有包括猶太演員或員工而受到批評。上個月,有近300名電影人簽署了一封給影藝學院的公開信,要求將猶太人作為「代表性不足」的群體納入標準。

他們在信中寫道:「雖然我們讚賞學院為增加多元化和真實的故事講述所做的努力,但將猶太人排除在外的『包容性』努力既陷入了反猶太主義,又誤解了反猶太主義。『代表性不足』群體中沒有猶太人,這意味著猶太人在電影中的代表性過高,這根本不真實。」

簽署這封公開信的電影名人有Tiffany Haddish、Josh Gad、David Schwimmer、Iliza Shlesinger、Mayim Bialik和Amy Schumer等。

DEI規則可能在荷里活引發訴訟糾紛

《紐約時報》報道稱,環球影業公司已經發現,影藝學院的DEI要求引發了訴訟的可能性,因為電影工作室在出於藝術自由而做出選角決定時享有廣泛的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但是如果一名白人男性因DEI規則而被拒絕獲得進劇組的工作機會而進行起訴並成功的話,那麼,承擔任何法律責任將是電影公司,而不是影藝學院。

此外,環球影業的律師也警告說,現在向員工詢問某些問題是非法的,例如問:「你是同性戀嗎?」或者問「你有精神障礙嗎?」為了避免這個法律麻煩,電影工作室決定先問這樣一個問題:「這是影藝學院想要的多元化訊息,你願意自願分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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