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中共外事工作會議把敗績當「成就」

12月27日至28日，中共召開外事工作會議，政治局委員和眾多高官們再次匯聚北京。大多數官員對外交工作沒有發言權，但都在關注中共遭遇國際孤立的窘境。習近平總結了10項對外工作的「歷史性成就」，實際都是敗績，卻仍然稱「主動性顯著增強」；而且必須堅持「外交大權在黨中央」，這在黨內恐無法自圓其說。

還要堅持「外交大權在黨中央」？

新華社報道稱，習近平講話「系統總結新時代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的歷史性成就和寶貴經驗……闡述對外工作面臨的國際環境……對當前和今後一個時期的對外工作做了全面部署」。報道的其它內容沒有直接稱習近平，而是用「會議指出」「會議認為」代之。

李強主持會議，稱「以習近平外交思想」指導對外工作。李強上交了國務院的重大決策權，對外交工作恐怕更說不上話，他外訪只能坐包機，而不是專機，比李克強明顯降了一格。李強在國際場合只能念習近平事先審查的稿子。王毅兼任外長，但李強根本管不著；李強外訪，王毅和之前的秦剛都不陪同。

王毅做了總結發言，新華社沒有報道具體內容。不難想像，王毅會繼續肉麻地捧「習近平外交思想」。王毅當了10年中共外長，如今又再次回爐，中共外交就是在他手中搞砸的。他當然不能貶低自己，更不敢貶低中共黨魁，只能高高地捧起「習近平外交思想」，同時變相把責任都推到中共黨魁身上。

新華社報道稱，「必須毫不動搖堅持外交大權在黨中央……不折不扣貫徹落實黨中央對外工作決策部署」。

在美國及其盟友的圍堵下，中共外交已被迫全面收縮；但新華社報道卻稱，十八大以來，「對外工作取得歷史性成就」。

這樣的評價恐怕難以得到黨內的普遍認可，此次會議應該正是要針對黨內的種種質疑，強行定調，並讓政治局成員陪坐、背書，但總結的內容顯然與事實相去甚遠，也缺乏基本邏輯。

新華社報道，中共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國務委員、人大、政協、各中央機關、各省市負責人、駐外代表等參加會議，規模和級別都夠高。此次會議想堵住各級官員的嘴，強調必須堅持「外交大權在黨中央」。也就是說，「黨中央」在外交上的決策即使錯了，也只能稱「成就」，任何人不允許亂說話，必須繼續聽「黨中央」的。影片顯示，現場官員沒人記筆記，應該不被允許，只能面面相覷地聽訓。

2023年8月24日在南非約翰內斯堡的金磚國家峰會上，習近平正走過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的座位後面。王毅坐在中間，右手邊是蔡奇。（Marco Longari/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敗績被說成了成績

新華社簡要羅列了中共外交的10項「成就」，實際上每一項都失敗了。

一、「創立和發展了習近平外交思想」？

報道稱，中共過去10年的外交「開闢了中國外交理論與實踐新境界」。中共外交正遭遇失敗，所依據的「習近平外交思想」行不通。中共黨魁應該知道在黨內不好交代，但不願承認錯誤，只能硬把敗績描繪為成績。

12月26日，中共舉辦了紀念毛澤東冥誕130周年座談會，習近平講話稱，毛「在同各種錯誤傾向作鬥爭並深刻總結中國革命經驗的過程中創立了毛澤東思想」；還說毛有「爐火純青的鬥爭藝術」。

此次中共外事工作會議，應該也是黨內「鬥爭」的一部份，目的就是不允許有人質疑「習近平外交思想」。

二、彰顯「外交鮮明的中國特色……樹立了自信自立……大國形象」？

過去幾年裏，中共特色的外交令全世界都印象深刻，往往被稱為「戰狼外交」，實際是缺乏自信、無能的表現。後果也顯而易見，美國對中共制裁不斷，正在聯合印太盟友重組排除中共的供應鏈；歐盟公開強調對中共「去風險」；中共黨魁無法參加G7+峰會，也知趣缺席了G20峰會。

因為中共外交的失敗，中國的國際形象每況愈下。此時，中共還妄稱「自信」；但中共外事工作會議上的說辭，主要是防止黨內的各種負面評說，恰恰是不自信的表現。

三、「倡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新華社報道稱，「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習近平外交思想的核心理念」。然而，這一理念卻無法得到越南共產黨的認可，更別說其它國家了。

12月12日，中共黨魁習近平到訪越南，和越共總書記阮富仲會談後，雙方各自發出聯合聲明。中共宣傳「中越命運共同體」，越南卻沒有接受，反而強調奉行「獨立、自主」、「多樣化、多方位外交政策」、「主動全面融入國際社會」、「願成為國際社會可信賴的朋友和負責任的成員」。

世界上的社會主義國家所剩無幾，越南是其中之一，但越共不想和中共有「共同」命運。中共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只是對內宣傳的一個口號，在國際上根本沒人理會。

四、「堅持元首外交戰略引領」？

2023年，中共黨魁出訪四次；3月訪問俄羅斯；8月赴南非參加金磚峰會；11月赴美國參加APEC峰會，與美國總統拜登會面；12月訪問越南。

這樣的「元首外交」，不要說西方大國，即使與一個中等國家相比，都差距較大。5月19日至21日，七國集團（G7）領導人峰會在日本舉行，另邀請了8個非成員國首腦參加，中共被排除。G20是中共黨魁能參與的最大國際平台，卻被放棄了；又不得不專程跑一趟三藩市和拜登會面。中共2023年的「元首外交」，凸顯了中共外交的沒落，卻仍然號稱「戰略自主性和主動性顯著增強」，很難令黨內信服。

五、「推動構建和平共處、總體穩定、均衡發展的大國關係格局」？

中美正在全面對抗；中共與日、韓裂痕加深；中歐關係陷入僵局；中共黨魁在金磚峰會上並非主角；中共拉攏東盟勉為其難。中共根本沒打算與美國和西方和平共處，原來準備爭霸太平洋，現在不得不降調，擔心中共政權被顛覆。

中共公開亮出擴張意圖，卻假稱「和平」；各國加大力度提防、圍堵，中共仍不願改變。中共已經陷入國際孤立，政權岌岌可危，還在對內宣傳「總體穩定」，繼續自詡「大國」，實在缺乏說服力。

六、「形成了範圍廣、質量高的全球夥伴關係網絡」？

中共黨魁缺席G20峰會，主要因為難唱主角，擔心被冷落，也顧慮安全問題，被迫縮小了外交活動圈。中共多年來試圖組建反美集團，但目前只能和俄羅斯、伊朗親近，繼續拉住北韓；中共無法掌控東盟，難以填補中亞空白，正試圖染指中東；但只會攪局、不懂調停。黨內官員早就看在眼裏，中共的「夥伴」越來越少，硬要說形成「全球夥伴關係網絡」，實屬掩耳盜鈴。

2023年10月15日，北京街頭的「一帶一路」廣告牌上現出旁邊監視器的倒影。（Jade Gao/AFP via Getty Images）

七、推動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

中共在「一帶一路」項目上至少灑出數千億美元，大多打了水漂，相當大一部份進了個人腰包。如今，中共沒錢了，10月17日在北京舉辦的「一帶一路」論壇大幅縮水，凸顯「一帶一路」難以為繼。意大利近期正式宣布退出「一帶一路」，中共卻還以此作為外交成績，可謂自揭其醜。

八、「以堅定意志和頑強鬥爭」？

這是中共「戰狼外交」的代名詞。中共對外「鬥爭」的結果已經一覽無餘，黨內官員們應該都在私下議論，再這樣「鬥爭」下去還有出路嗎？

九、「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引領國際體系和秩序變革方向」？

中共一直高喊「全球治理」的口號，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說法沒人搭理，更多用在內部宣傳。中共黨魁不參加G20峰會，也缺席聯合國大會，談何「全球治理」。中共的「鬥爭」外交，被美國和西方定義為破壞國際秩序。

十、「加強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

中共二十大後，除了習近平外，其它政治局常委對外交沒有發言權；政治局委員中，除了王毅，其他人應該也不敢碰觸外交話題。秦剛下台後，中共的外交基本是習近平指揮、王毅具體操作。習近平現在對王毅可能也不滿意，但在外交部裏再難找到可用的人。中共外交在這樣的運作模式下走向失敗，最大的原因就是「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卻也作為「成就」之一。

中共外事工作會議總結的10項成績，實際是10項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