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正在進行的針對Meta的訴訟中公開的內部通訊,Meta行政總裁朱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多次親自阻撓旨在改善Facebook和Instagram上青少年福祉的舉措,有時甚至直接否決他的一些最高級副手的意見。

上個月,因涉嫌損害年輕人心理健康,Meta被美國33州起訴。

最新公開的通訊內容顯示,朱克伯格如何無視或封殺高層管理人員,包括Instagram行政總裁莫塞里(Adam Mosseri)和全球事務總裁克萊格(Nick Clegg)。他們曾要求朱克伯格,採取更多措施,保護美國超過3,000萬名使用Instagram的青少年。

這些揭露凸顯了朱克伯格對Meta決策的影響力,這些決策可能會影響數十億用戶。它們還揭示了朱克伯格和其他致力於提高用戶福祉的Meta管理人員之間,偶爾出現的緊張關係。

拒絕安全建議

根據麻薩諸塞州官員,本周提交的起訴書,朱克伯格否決了2019年的一項提議。

該提議將禁用Instagram所謂的「美顏濾鏡」,該技術會以數字方式,改變用戶在屏幕上的外觀。據稱,通過促進不切實際的身體形象期望,會損害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起訴書稱,在對提案進行了幾個月的討論後,朱克伯格於2020年4月寫信給他的副手,聲稱存在對過濾器的「需求」,並且他沒有看到「有數據」表示過濾器有害。

訴訟稱,儘管朱克伯格做出了這樣的結論,但該提議仍得到了廣泛的支持,其中包括莫塞里、Instagram的政策主管牛頓(Karina Newton)、Facebook負責人西莫(Fidji Simo)和Meta產品設計副總裁斯圖爾特(Margaret Gould Stewart)。

訴訟稱,西莫和莫塞里曾感嘆,缺乏對福祉計劃的投資,意味著Meta缺乏「表明我們關心福祉的工作路線圖」。

根據訴狀,在首席技術長博斯沃思(Andrew Bosworth)向朱克伯格提出此事後,朱克伯格最終拒絕了該計劃,並允許保留過濾器。

針對新公開的信息,Meta發言人斯通(Andy Stone)表示,此類圖像過濾器在行業中很常見。主要社交平台和智能手機相機上都存在濾鏡,但Meta禁止那些直接促進整容手術、改變膚色,或極度減肥的濾鏡。

一些高階主管擔心福祉

在做出美容濾鏡決定一年後的2021年8月,克萊格敦促朱克伯格「進行額外投資,以加強整個公司在福祉方面的地位」,理由是員工建議解決成癮、自殘和霸凌問題。

此時,距離Facebook舉報人豪根(Frances Haugen)稱Instagram知道其服務可能對青少年有害的爆炸性指控,僅有幾周的時間。

豪根在同年9月份的匿名指控,引發了對Instagram的嚴格審查。訴訟稱,當豪根接著在10月透露自己的身份時,莫塞里在同月寫信給另一位Meta產品高管,提及克萊格的提議,稱他「真的擔心」福祉,「但幾乎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據稱,朱克伯格在這段時間,對克萊格的提議保持沉默,促使克萊格再在11月向朱克伯格重申了他的擔憂。最後,朱克伯格似乎透過Meta的財務長李蘇珊(Susan Li)做出了回應,她「簡短地回應稱,人手太緊張,無法滿足這一要求」。

2019年,另一位產品高管金斯伯格(David Ginsberg),向朱克伯格發送電子郵件,強調內部和外部研究表明,該公司的服務對人們的福祉,產生了負面影響。

李代表朱克伯格也做出了類似的回應。起訴書稱,金斯伯格提議,僱用更多工程師來開發健康工具,以應對成癮、社會攀比和孤獨感,但李「回應稱,Meta的領導團隊,拒絕為這項舉措提供資金」。

Facebook前工程總監兼舉報人貝賈爾(Arturo Bejar)表示,朱克伯格拒絕加大對福祉投資的機會,這反映了他以數據為中心的管理方法。貝賈爾上周提出了自己的指控,稱Instagram一再無視對青少年的潛在危害的內部警告。

周三,Meta發言人斯通回應說,Meta擁有「強大的中央團隊,負責監督整個公司的青少年福祉工作,並建立了能夠快速有效地在特定應用程式中,實施新改進的技術和團隊」。

科技倡議者猛批

訴狀中新披露的其它指控,還指責Meta利用青少年的心理,而朱克伯格親自為公司設定了,增加用戶在Instagram上花費的時間的目標。

起訴書中討論的一份2020年內部演示文稿,描述了Instagram如何通過關於評論、關注和其它吸引注意力的間歇性通知,來滿足青少年「多巴胺刺激」的「尋求新奇」的願望,這些通知可以傳達一種「認可和接受」的感覺,對青少年來說是巨大的獎勵。

內部通訊曝光後,科技倡議團體,周三嚴厲批評朱克伯格。

「這些文件證明,朱克伯格對保護任何人的私隱或安全不感興趣。腐敗一直蔓延到最高層。」技術監督項目(Tech Oversight Project)執行董事霍沃斯(Sacha Haworth)說。

由年輕人領導的推動產品變革和社交媒體監管的「為我們設計」(Design It For Us)聯盟,聯合主席庫雷希(Zamaan Qureshi)表示,這些未公開的文件顯示,Meta高層有時也會面臨與普通員工相同的障礙。

「現在我們知道,即使是高層領導,也無法說服朱克伯格。」庫雷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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